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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归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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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岳给了白皑两个选择,要么去五堂当一个普通弟子,要么去青寂峰打杂。
白皑坚定地选择去青寂峰打杂,因为这是他能接触到的离江浸月最近的地方。
白皑在测资质的前三天里认识了一个姐姐,浮兰,她是成岳所在青寂峰的管事。她知道白皑是江浸月救下的,就告诉了白皑许多有关江浸月的事。
江浸月的住所不固定,喜欢哪就住哪,在门中各个峰各个山都有她的住所。
“不过嘛,马上就不一样了。”浮兰察觉到白皑对江浸月十分地好奇,卖了个关子。
白皑连忙追问:“怎么不一样?”
“浸月马上就要入主青云峰了,门主有意在浸月游历回来后把这个位置传给浸月。”
白皑想离得和江浸月近一点,“浮兰姐姐,要、要是我一点资助也没有,待在哪里会离青云峰更近啊?”
“要说哪离青云峰最近,不就是你现在待的青寂峰吗?现在这里是由浸月的大师兄成岳在住,就是那天过来看你的人。”
白皑忐忑不安地问:“那我能留在这里吗?”
“这有什么难,我去给成岳说,包在我身上。”浮兰正愁她在青寂峰没人聊天呢,成岳不喜欢陌生人,整个峰的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忙都要忙死她。
有了浮兰的帮忙,成岳才加了另一个选择给白皑。
白皑自打进了青寂峰就是砍柴,洗衣,打扫房屋,种药草,做饭。每天又累又充实,倒不是浮兰对他不好,而是他只能做这些不需要修为的事。
白皑不便下峰,因此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浮兰给他讲门中的事,他期盼哪一天能听到江浸月回来的消息。
青云门内灵力充沛,白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母亲和那个尸身残缺的人了。
相反,另一个身影时常出现在他脑海中,红衣配剑,几两碎银,冰糖葫芦,一句承诺。她是那样的活泼,肆意,像一束光终结了他的噩梦。
日复一日,三个月过去了。
白皑到现在都能记得浮兰给他说这件事的场景。
“白皑,白皑!好消息,好消息!”浮兰在大门外就开始喊。“你的救命恩人回来了!”
屋里正在砍柴的白皑心瞬间乱了,差点一斧头朝自己的手砍下去,他冰冷的脸渐渐松化,露出喜悦又震惊的笑容。他撇下斧头直冲冲地跑向浮兰,说话的的声音都带了点不可置信:“浮兰姐姐,江姑娘她、她真的回来了吗?”
浮兰一直都知道白皑很感激江浸月,现在激动地话都说不清,“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而且她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白皑想知道有关江浸月的一切消息,好的坏的他都想知道。
“浸月在山下游历时找到了她的道侣,现在正求着门主答应给她俩结契呢。”
此话一出,白皑整个人仿佛被烈日冰冻住了一样,心脏已经无法正常跳动,全身僵硬,耳朵嗡嗡作响。这一句话像把利剑插进了白皑的体内,恐怕一辈子也无法拔除。
浮兰没有注意到白皑的神色,只当他是听懵了,继续说着。“门主到没说同不同意,但浸月一向有主见,她决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咱们青云门就要给少主办喜事了。”
浮兰的一句句肯定让白皑渐渐呼吸不畅,他早该想到的,她不是他一个人的江姑娘,她也不会只遇见他一个人。
或许他只是她游历路上的一个过客,与其他路人而言并无差别。
浮兰现在才看清白皑的样子,神色落寞像被人抽取了脊髓,“白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想回去歇一歇。”
浮兰并未怀疑,只是渐渐发现白皑不怎么笑了,尤其是浸月大婚那一日。
整个宗门上上下下挂红彩,穿吉福,就连一向只穿黑灰两色的成岳也在那一天穿上了艳丽的衣服,唯独白皑穿的是一件旧衣。
“怎么穿这一身?”浮兰问。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她时穿的衣服。”
浮兰一下子就明白了白皑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是呀,在这里打杂三个月只为等喜欢的人回来,谁成想等来的不仅是喜欢的人,还有她要结道侣的喜讯。是个人都会伤心难过,也怪她这几天太忙了,这么简单的事居然没有看出来。
浮兰提议:“白皑,要不你还是离开青云门吧?”话落又赶紧解释:“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是你每天待在这,难免会听到浸月他们夫妇的消息,不是越听越伤心吗?你知道吗?你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离开这里或许你会好受一点。”
白皑很认真地听完浮兰的建议,静静地思考着,浮兰就默默在一旁等着,良久白皑开口:“浮兰姐姐,相比于日日听到他们的消息,我更不愿接受的是再也见不到她。白皑所求不多,只要能在一个门中,只要能听到她的消息,只要偶尔能见到她,哪怕一句话也说不上,哪怕她忘了我,白皑也是愿意的。”
浮兰一边掩着泪水一边转过头,这让她怎么劝,情才是这天底下最难解的题。
这时,灵鸟在空中盘旋,万千彩霞尽汇于门下大殿。
浮兰收拾好情绪,告诉白皑,这是仪式要开始了。
白皑看着这绚丽多彩的一幕眼里没有嫉妒只有羡慕,“浮兰姐姐,我想去看看。”
浮兰御剑带白皑来到大殿,殿中高堂之位上只有两个牌位。江浸月的父亲已与前不久离世,江浸月和容珏是奉江文昌的遗命成婚。
江浸月今天打扮的格外好看,身上的红衣比白皑第一次见她时更加的艳丽,映的她两颊生霞。可她的眼中只有身边那一人,她们对视的那一瞬,整个大殿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着白皑。
今夜对白皑和江浸月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江浸月洞房花烛,白皑于屋内枯坐一夜,直至天明。
白皑又开始做噩梦了,梦里的鬼好像知道白皑在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鬼在梦里拿江浸月来嘲弄白皑,“你不配。”
“知道为什么江浸月回来以后一次也没来找过你吗?因为她压根就记不住你,你也不配让她记住,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
白皑开始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觉。
偏偏这时,不知为何青云门和魔尊起了冲突,白皑再次从浮兰哪里得到了消息,但却是容珏的死讯。
白皑手里的碗碎了一地,容珏怎么能死呢,他死了江浸月怎么办,前不久江浸月刚刚没了父亲,现在又没了容珏,这让江浸月怎么能撑的住呢。
白皑忍不住怨怼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江浸月,她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她面临两次生离死别,为什么?苦了他还不够吗?
给江浸月送完醒酒汤的这一晚,白皑看到了江浸月的伤心破碎,晚上又梦到那个鬼,这一次他没有害怕没有胆怯,他恶狠狠地抓住拿只鬼残存一半的身体质问:“是你?是你!是你害了她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什么仇怨大可以来找我,为什么要去害她害她身边的人。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鬼,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识谙早在白皑进屋时就一直跟在他身后,隐藏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听到白皑说梦话还以为做噩梦,直到他的声音变了调。打眼一看,白皑身上缠绕着阵阵黑雾,这哪里是噩梦,分明是被邪祟缠上了,要是无人干涉要不了多久就会入魔。
识谙按照帝晁教给她的术法轻轻念咒,没一会儿白皑渐渐不说梦话了,原本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识谙刚刚已经从白皑的梦里知道了他的许多事情,包括江浸月救了他,他喜欢江浸月却爱而不得。识谙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充满信心。
白皑于梦中清醒过来,以往这噩梦经常会缠他一宿,今天真是奇怪了。不等他继续睡下,身侧传来一个声音,“白皑对吧?”
白皑顿时缩进墙角,难不成是那个鬼,“谁!你是谁?这里可是青云门。”
识谙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虽然她只见过白皑这一个人,“我当然知道这是青云门,我还知道你夜夜做噩梦,被缠的彻夜难眠,深受其害。”
白皑不说话。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你喜欢江浸月吧?”
白皑终于开口,“你到底是谁?你来这里要干什么?”
伴随着识谙一个响指,屋里顿时明亮起来,白皑终于看清和他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棕褐色裙子的姑娘。
识谙:“我不喜欢弯弯绕绕,我给你直说吧。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和我达成一个合作。”
“我为什么要和你达成合作?”白皑不明白。
“因为只有我才能帮你。”识谙渐渐逼近白皑,“我能让你待在江浸月身边,让她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