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俩不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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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剧组在影视基地拍了好几天外景，终于等到职校放暑假。
“大家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器材装车，我们转场去学校！”丸哥拿着喇叭喊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兴奋。
盼了好久！
她要拍的重头戏全在学校。
工作人员们顶着烈日搬运设备。
太阳高悬，众人大汗淋漓，都忍不住嘀咕这两年天气越来越古怪，这才六月份怎么那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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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校门口支着几个浅蓝色的遮阳棚，上面挂着醒目的横幅：夏日送清凉，环保入人心。
几个志愿者穿着统一文化衫，戴着遮阳帽、墨镜、口罩，身上的装备一应俱全。
她们忙碌着，训练有素的把东西归类好，为首的女生笑容爽朗，正向路人解释：“我们是社区志愿者，这段时间都会在这里做垃圾分类科普活动，顺便给大家送点冰水和冰棍，降降温。”
一个路人好奇的探头打量，这个遮阳棚装备还挺齐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指着桌子上的相机，“你们是要拍宣传照吗？”
“这个呀。”女生笑了笑，拿起相机，把它拧在落地三脚架上，“工作留痕，我们确保活动规范透明，人人都能领取，请您放心！”
剧组正好这个时候经过，闻言纷纷凑上去问垃圾分类怎么个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各自拿着一瓶冰水咕嘟咕嘟灌了起来。
一个字：爽！
这公益活动真是做到他们心坎里了！
职校在郊外，特别偏僻。
他们过来的时候顺便观察了下四周，职校附近的商业生态很丰富，但很可惜都关门了。
职校放暑假，商户没生意索性跟着放。
附近唯一营业的便利店，离学校有几公里远。
幸好上天眷顾！社区在这里摆了个摊子，不然他们连喝水都不太方便。
两个字，好爽！
工作人员喝完水就赶着进学校去布置场景，他们布光这个间隙，穿着校服的崔北风和剧中饰演他同桌的男演员凑在一起。
两人年纪相仿，身形挺拔，气质干净，哪怕混在一群真正的高中生里，也是毫不违和。
他们正对着剧本，讨论接下来要拍的戏份。
‘林霖’和同桌作业不见了，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地罚去跑操，美名曰“锻炼身体”。这段剧情需要他们一边跑一边讲台词。
“说到跑步……”演同桌的木子谷挠了挠头，一脸忧愁，他拨弄着自己精心打理过的刘海。
闷闷不乐道：“我最担心这个刘海，跑起来风一吹，肯定得飞成八爪鱼，镜头里得多丑啊！”
崔北风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眼尾弯起，正要接话，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是秦楠。
他握住了两瓶冰水，修长的手指轻松扣在瓶身，他先是看了一眼崔北风身边的木子谷，略微点头，将其中一瓶水递向崔北风。
至于另一瓶，他顺手放在了旁边的道具箱上，仿佛只是顺手多拿了一份。
“谢谢秦老师。”崔北风接过来，语气自然，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目光并未在秦楠身上过多停留。
木子谷则是诚惶诚恐，“秦老师，这可使不得啊！我自带了水，真的！我真的自带了水杯！”说着他蹲下身翻起随身带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个巨大的保温杯，力证自己没撒谎。
这时，秦楠的助理小跑着过来，将正在震动的手机递给他，低声道：“楠哥，汪哥的电话，听起来有点急。”
秦楠朝两个人点头，示意自己接个电话。他走到角落，刚把手机贴到耳边，经纪人汪钧带着火气的质问就砸了过来：
“秦楠！你又在剧组里充什么好人了？”
“汪哥。”秦楠声音平稳。
“我为你上次那破事儿，托了多少关系，陪人喝了多少酒才勉强摆平！我是不是千叮万嘱，让你在剧组里低调点，别多管闲事？”汪钧语气急促，讲话跟机关枪一样。
“记得。”秦楠的回应依旧简短。
对方的音调陡然升高，“你真记得？那你记不记得上上次，你看路边小情侣吵架，非要上去拉架？结果呢？”
“……”秦楠下颌线微微绷紧。
“结果人家转头和好了！一致对外说是你寻衅滋事！要不是路人刚好拍下来还你清白，你就算有一百张嘴，说得清吗？！”汪钧越说越气
这个秦楠脸好脾气好，就是有一点特别不好！
同情心泛滥！
在上一个剧组，秦楠就被人利用了这点，差点闯下大祸！
正因为如此，公司冷了他半年没给工作，这次《小盛夏》的角色来之不易，可不能再出意外。
“这次不一样。”秦楠低声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圈子里人多眼杂，组里关系更复杂！那些弯弯绕绕，你把握不住！”汪钧意有所指，语气严厉，“秦楠，听我一句，收起你那没必要的责任心，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先管好你自己吧！”
电话□□脆地挂断。
秦楠握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暗暗吸了口气，将心头那点因经纪人最后那句话而引起的不快，强行压了下去。
那总不能看着人挨打吧？
不远处，几个正在搬运器材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秦楠给崔北风递水的画面。
一个灯光师抱着反光板，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事，压低声音：“欸，看见没？秦老师刚才给小崔送水了。”
“看见了看见了。”同事擦了把汗，连连点头。
“秦老师这人吧，看着是挺冷的，话也少，但其实人特别好，昨天还帮我们搬那个死沉的道具箱呢。”
“是嘞，”另一个场务也凑过来，“我前天还看见他喂剧组附近那只流浪猫，心善得很。他就是天生不爱笑，容易让人误会。”
这时一个女群演忍不住加入话题：“要我说啊，秦楠这是把崔北风当弟弟照顾呢。”
“可不是嘛。”灯光师赞同地点头，“崔北风虽然个子高，但确实是咱们组里年纪最小的，大家都不自觉想多照顾他一点。”
秦楠给崔北风递水这一幕，不仅工作人员们看见了，远处的晚留在镜头里也看见了。
学校外的她胸前挂着社区志愿者的证件，她巧妙地利用学校栅栏和绿化带的缝隙，寻找最佳角度。
手指在快门上疯狂按动。
看着取景框里秦楠递水的画面，她激动得手心都在发烫。
从校门口拿水进去少说也要走十分钟的路程，这么热的天气，这么珍贵的水源，秦楠自己都没舍得喝，转手就给了崔北风。
不舍得错过一个镜头的晚留，她抽不开手在群里发信息分享最新信息，只能飞快瞟一眼群看看大家的近况。
一楠零风：[报告组织！本人在公司轮岗中，发现工作比写论文有意思多了！我正在研究考经纪人证，争取早日打入敌人…哦不，行业内部！]
[我这边的CP超话创建好了，大家别发东西，猥琐发育一波。对了，你们记得申请小主持人，先把名额占满，后续走上正轨了再交给其他人]
[@糯米狗你那边副主编阿姨什么情况？]
糯米狗（重生版）：[别提了！阿姨杂志社好像内部出了问题，最近焦头烂额，微信都不回。我打算过两天直接拎点东西上门看看她。]
她欣慰一笑。
都忙。
忙。
忙点好啊。
午后的操场被烈日炙烤得泛着白光。
“卡！崔北风，状态不对！你是被罚跑，不是春游！眼神里的倔强和委屈呢？重来！”
“卡！动作太僵硬了！放松一点！”
“卡！……”
一连几条，崔北风都在同一个简单的跑步镜头上NG。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校服的领口。他抿着唇，向导演和工作人员连连道歉，眼神却有些游离，似乎无法完全聚焦在当下的情境中。
秦楠抱着手臂站在场边阴凉处，目光落在那个在跑道上反复奔跑的身影上。
他看着崔北风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偶尔下意识轻蹭一下右膝的小动作，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膝盖还没好？这都几天了？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这条跑步的镜头才终于在导演一声疲惫的“过！”中宣告通过。
时间也到了饭点，这边一卡，生活制片直接开始发放盒饭。
几个工作人员边吃边闲聊。
一个助理咬着筷子，眼神往主演方向瞟了瞟，压低声音：“诶，你们发现没，秦老师和崔老师这两天……好像突然不熟了起来？”
“开机那天我看他俩还挺热络的，现在除了对戏，话都不多说一句，不会是吵架了吧？”
旁边正在扒饭的场记闻言，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用过来人的口吻反驳：“你懂什么！这说明两位老师专业，入戏了！没看这两天拍的尽是俩人互相看不顺眼的初期剧情吗？戏里是仇人，戏外还能勾肩搭背那才叫出戏呢！人家这叫保持状态，好着呢！”
“那也是！”
他们的议论声不小，一旁的导演可没那个心思和他们闲聊这些有的没的。
她满脑子都是另外几个剧组进度比他们快的事情，急得嘴角都快冒泡。
上面相关影视政策一松动，吃男同流量的剧组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连A市影视基地里都有几个剧组。
其他剧组的拍摄进度，一个赛一个地快。
越快拍完，越快送审；越快送审，越快上线。
听说将军渔夫那个剧组昨天就已经拍完了壁咚强吻，讲龙族的更是尺度惊人，连床戏的纱帐都备好了几条，准备拍出风格，赛出风采。
她叉着腰在原地转了两圈，心一横，牙一咬。
“不等了！”她猛地一拍大腿，把旁边正打瞌睡的副导演吓了一激灵。
“啊？丸导，什么不等了？”
“吻戏！就今天晚上的戏份调整一下，把林霖和陈序在校园里那个……那个吻戏，给我拍了！”
她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再磨蹭下去，汤都喝不上了！”
副导演面露难色，小声提醒：“丸导，没吻戏，剧本里写的是……借位。”
丸哥啧了一声，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知道是借位！借位也得给我拍出真啃的感觉！你告诉他们俩，今晚就是天上下刀子，这场戏也必须给我拿下！氛围！我要的是那种青涩又躁动，拉扯感！懂吗？”
她深吸一口气，望着不远处还在吃盒饭的秦楠和崔北风，眼神里情绪翻滚。
祖宗们，行业竞争这么激烈，别人家CP嘴都亲麻了，我们家连个借位都还没影儿……
你们俩可争点气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他俩不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