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警告！您已和敌人过分亲密！！》北彩云

5、合作？

　　萧之悦整个人完全被定住，他看着祁冥，沉默震耳欲聋。

　　祁冥抓了抓头发，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有没有搞错啊！？
　　他在心里怒吼。

　　【系统自检中——很遗憾，任务完全正确】

　　他骤然转头对着男人大喊。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喊什么！！”
　　萧之悦一下被吼的声音也打起来，“我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做同一个任务，绝！对！不！可！能！”
　　祁冥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不管系统，转头直接离开。

　　萧之悦盯着他的背影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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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冥快速的脚步骤然顿住。
　　整个人脸色一白。

　　【系统检测有违规行为，任务违规，三级处罚】

　　任务是他们存在的根本意义，三级违规，是最严重的处罚。

　　祁冥意识白了一瞬。
　　身型晃晃悠悠，几乎痛到不能自已。

　　远处传来一个人又气又嘲讽的笑声。

　　【系统警告，再次抛弃任务记则满足违规条件，警告加一，一年警告三次则终身幽禁陨灭塔，今年已达成一次，望悉知】

　　冰冷无情的声音困住他。
　　圈住脚步，囚住身体，和身处寒风瑟瑟的陨灭塔没有区别。

　　祁冥搞不懂。

　　为什么又是他。

　　为什么这么倒霉！？

　　“你走啊。”
　　萧之悦挑眉嘲讽

　　祁冥怒目回头。
　　“你觉得我不想走？！”

　　他笑的笑讽刺又轻蔑：“我又不拦你。”

　　祁冥怒火翻涌，眼睛微眯：“你以后最好别让我逮到！”

　　萧之悦像是看开了一样，不再对烦人的系统抱有幻想。

　　任务没法改变，即便他也不想和这个暴躁又娇气的人一起也毫无办法。

　　萧之悦双手抱胸，平静，甚至轻笑相待。

　　“随便。”

　　祁冥面色惨白，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连指人都显得苍白无力。
　　片刻后，他气愤地收回手。
　　“这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分配任务，系统死绝了吧。”

　　【滴——】

　　话落即刻祁冥就被电了一下。
　　“啊——”
　　他捂着头短促地叫了一声。

　　萧之悦像是被气得毫无办法，甚至于笑了一下。
　　“委屈你睡一下穷地方简陋的床。”

　　祁冥在疼痛中回过神，微微蹙眉。
　　他怎么知道这个事？

　　一个外人了解他的习惯，太膈应了。

　　更何况，他们还算是形式意义上的敌人。

　　虽然驱逐彼此，他们谁都做不到。

　　武力相当，又互相看不顺眼，谁又能放过谁。

　　思考很久，祁冥想了很多办法，但最后都是失败，似乎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纠结半天，祁冥最终黑着脸说。

　　“合作。”
　　不是疑问，也不是强硬。
　　只是抛出一个话题，看他怎么办。

　　萧之悦早有预料地接上后半句。
　　“愉快。”

　　祁冥：……

　　他们就这样别扭地，难受的，被强硬绑在了一条绳上。

　　祁冥吃了屎一样难受。

　　-

　　方晓山地处偏僻，房屋简陋，环境脏乱。
　　系统排出的任务很快提示在面前。

　　这样僻静弹丸之地、边陲小城，竟然有一户人家的机缘好到超乎寻常。
　　夫妻两人孕育一女，名郭明，今年有十八，痴迷雕刻，不论婚假。

　　系统显示，她的机缘已经多到波动到身边人。

　　郭明，以后会一路带着她的机缘走到富甲一方，让世界的木雕手艺更上一层楼，自己留名青史。

　　因果轮盘只管命运。

　　当机缘来到一个高度，承载体就会踏出这常人之盘。

　　俗称天才。

　　那些不被世俗定义，已于常人的凡人。

　　而他们的任务，便是将这份机缘从已经逝去的祖上灵位上传到郭明身上，让她完成今生的使命。

　　另外，还要参与她灵感迸发的桩桩件件。

　　天才之命不在轮盘之中。
　　只能由他们来推起磨手。

　　繁重非常。

　　合作，又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两人自动忽略了驱逐敌人的警告，只要完成任务，系统才不会在乎他们驱不驱逐敌人，何况他们现在……

　　是敌人……？
　　祁冥想。

　　他没理会萧之悦怎么看待。
　　他先找了一家客栈，隐匿身形钻进去。
　　挑挑拣拣了一间好房间，褪去衣服很快睡了过去。

　　萧之悦进入隔壁，听着房间窸窣响起又马上消失的动静无语至极。

　　他从没想过，做任务之前竟还要睡一觉。

　　算了。

　　反正离郭明的第一次改变还有好几天，随他吧。

　　-

　　祁冥一觉睡到了晚上，月明星稀，窗外的空气好到让鸟鸣声也显得清脆悦耳。

　　他站在原就打开的窗户前往外望。
　　却不想转头就撞见了同样正在赏月的萧之悦。

　　“干嘛呢？”
　　打扰他的好氛围。

　　“你管我干什么。”
　　萧之悦似乎也嫌弃他的突然出现转头回屋里了。

　　祁冥：？

　　第二天，两人清早在楼下碰面。

　　萧之悦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愣了下。
　　这个人竟然没睡过。

　　祁冥看见人下来，也不等，转头就走出了客栈。

　　谁让他昨天不搭理他。

　　郭明住的地方在一片竹林中，是难得的山清水秀，两人一起紧赶慢赶。

　　合作的性质让他们的气氛变得柔软。

　　却始终压不下厌恶。

　　祁冥是被无形地大手绑住，不得已才和他产生关系。

　　特别特别别扭。

　　路途中，祁冥撇了人好几眼，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两人步伐很快，中午过了点便赶到了。
　　可到了后，祁冥却又不得已靠过来。

　　他们并排，厌恶地走进任务产生的地方。

　　系统面板很快弹出任务，这位郭明每天钻研木雕技术，近乎到了痴迷到地步，他们今日要做的，是将气运小幅度移动，又要让她受伤，停止劳作。

　　郭氏往上三代都是农民，直到郭明父母偶然发现木雕的机遇才成了木匠。

　　而郭明更是继承父母所有天赋，年纪轻轻便能与老木匠媲美。
　　但夜以继日的雕刻终会适得其反。

　　要休息。

　　所谓转折，无非好与坏。

　　而她则会扶摇直上。

　　强大的气运只要在一定范围内便会被神仙感知。
　　两人现在站在郭式的院子里，对远处后山一大团早已躁动的气运感知的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一眼。
　　修长的手指在光影中浮动。

　　结印完成。
　　承托气运的阵法在运作下显现。

　　祁冥凝神聚精，小心翼翼将蠢蠢欲动的气运剥离一丝，从后山缓缓移动到这间院子里面送到萧之悦已经结印的双手上。

　　萧之悦郑重其事地，缓缓地，接住它。

　　祁冥盯着书案上不见面容的女子。

　　她的手上满是木屑，粗糙而肮脏，衣着普遍，不修边幅，勤勤恳恳地雕刻着。

　　他眉头一挑。

　　“啊。”
　　郭明骤然收回手。
　　指尖无意间被木块不察的凸起刺出来了个口子，鲜血直流。

　　郭明捏了下手，连忙拿起木块检查。
　　这样上好的木材，不应该有瑕疵啊。

　　身后，祁冥双手抱胸，两人透明的身形无声推动命运齿轮的转动。

　　萧之悦手上的那点光芒有意识地落在正在埋头检查的郭明身上，融入身体。

　　亮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淡去。

　　郭明检查不出来所以然，手指又肮脏不堪，鲜血直流。
　　最终她只能放下木材高喊着走出房门。
　　“娘——”

　　两个人站在房间里面，若无其事地平静相看。

　　郭明在忙碌摘菜的母亲身边叽叽喳喳，手指不时地伸到面前，娘亲被她搞得烦死，指指点点地扭头走进厨房，指责她还不结婚。

　　闻言，祁冥打开面板。

　　郭明此生毫无红鸾星动。
　　更无婚嫁之命。

　　推动磨手的命运和监视不一样，此番需要两个人一直都在身边。
　　尤其气运附体之后，生命体征会极其不稳定，任何一点细微的差距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直到阳光落幕，他们都一直陪在郭明身边。

　　十八岁的年纪，她和其他女子一样爱打扮，褪去粗麻编织的木雕服饰，如瀑的长发垂在耳边延到腰线，绿色头饰夹在其中柔美又跳脱。

　　下午最后一抹日光卸下，井边打水的姑娘擦去额角汗水。
　　屋里桌上是热气腾腾的膳食，母亲挥手，父亲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入回头唤她快些。

　　郭明幸福地笑，蹦跳地走进烛火点缀的屋里。

　　饿了。

　　祁冥摸了摸肚子。

　　他们几乎不吃东西，更别说人间的食物。
　　但眼下色香味俱全的场景还是让他不由得咽口水。

　　萧之悦将心思尽收眼底。
　　眉头不由地微微蹙了下。

　　一个神仙，会对人间的食物渴望。

　　疑惑的心还没翻出来，祁冥突然一激灵直接消失在视线里。

　　房内。

　　郭明因一缩手指而掉地上的筷子撞在桌角，她正准备走过去捡起，动作却忽然被放慢数倍，祁冥定睛看着，下一秒要发生的事情浮出水面。

　　郭明弯腰捡起时重心不稳，踩中水渍滑倒，带动身后硕大的木雕架子，垂直降落。
　　重重砸在她身上，鲜血淋漓。

　　毫无生命气息。

　　画面一闪而过。
　　祁冥飞速来到架子边。

　　郭明一脚即将踏上水渍。

　　祁冥抬手，却又骤然顿住。

　　水如果消失，郭明就会发现。

　　分秒间，郭明已经踩上水渍滑倒在地。

　　她意外一声，丝毫没发现身边晃晃悠悠地架子眼看就要倒下来，祁冥心急手快地迅速隔空托起了木架，他不知道这样是否会搅乱命运，不知道会不会被郭明看见，可眼下，他毫无选择，只能尽力，又小心地将力量送出去。

　　试图在郭明不发现的情况下把木架稳住。

　　他手很轻，可小心翼翼的力量在接触到木架的刹那却忽然变得宽厚。

　　他骤然回头。

　　萧之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后。

　　他从容地单手抬起，托起了一颗漂浮的心，也撑住了岌岌可危的木架。

　　祁冥愣在原地。

　　地上，郭明心有余悸望着身前摇晃的架子，双亲护在旁边胆战心惊，七嘴八舌关怀备至。

　　窗外的朗朗夜空，飘忽不定的银河落下一颗流星，坠入云海。
　　海面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巧妙进入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