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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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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穿越了,不过是穿成了恐怖小说里的女主。
不是言情,没有玛丽苏情节,完全灵异事件的集合作品。
……
我叫祈月,是一个实打实的老书虫,年龄只有二十的我却有十年书龄,平时热衷于看言情小说,总幻想着能够遇到自己的心动男主角。
只可惜,我从来没有遇到我的心动男嘉宾,至少在我死之前没有遇到。
中元节那天,我依旧打开我最爱的免费浏览器,打开好闺蜜发给我的链接,结果发现越看越不对劲,这个男主角怎么从女主床底出现啊,怎么还掐上女主脖子了?强制爱?带劲!
结果越看越觉得背后发凉,飞速地掠过那些惊悚血腥的情节,直到看到男主终于把女主杀了,分尸吃掉我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平时我看的那种阴湿男鬼文,而是挑战法治的杀人犯。
看到结局我忍不住嘟囔“靳云跟我讲的不是这样的啊,网页链接给错了?”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平板突然黑屏了,猛地在屏幕里看见我熬得憔悴的脸颊,还被吓了一跳。当我想再打开平板却发现,刚刚还满电的平板现在怎么摁开机键都没有任何回应。
平板的开关键都快被我摁坏了都没有任何反应,刚刚还是满电,总不至于一秒清零吧。
这样的情况我应该是急得大汗淋漓,但是是空调今天太给力了吗?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冷,我将被子又裹了裹,厚实的棉被并没有给我冰凉的手脚带来任何改变,不祥的预感,顺着我没有被盖住的脚尖爬上了我的背,连带着冰凉的气息趟过我的每一寸神经。
“呼~”
门缝里透出的风声越来越近,一阵风吹来,卧室的门被轻轻吹开,我独居所以习惯把卧室的门锁上以防小偷之类的,并且睡前有检查的习惯。
门,不可能被风吹开。
当我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从床上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摸到门后探出头,透过门缝外面似乎有一道黑影摇曳,影影绰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安静的黑夜突兀的出现了细密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带着液体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我不是没看过恐怖小说,就比如我刚刚看的那一本,在厕所在床底在镜中,总会有些东西趁虚而入。今天又是中元节。
后槽牙被我紧紧咬住,以至于我感觉整个面颊都有些微微发麻,山根处也传来不适感。
声音逐渐清晰,那些被我用来安慰自己借口在锣鼓喧天的心跳声中烟消云散,化作灰烬,我能感受到,渐渐的它离我越来越近,那些脚步声像是踩在了我的神经,我也随着这一轻一重的声音跌宕
我想逃,我想拿起手机再给妈妈发个消息,却发觉身体像是被冰封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身体的控制权被转移,连放下那只握住门把的手都无法放下。
丝绸般流淌的黑影停在门前,我的视野被单纯的黑色占据,腐臭带着血腥的气息将我笼罩,不断向我发出死亡的预警。
吾命休矣!
巨大的声响向我袭来“轰!”
就在门炸开的一瞬间,我被掀翻了出去,在转过身时终于看清了那道黑影,血肉狰狞的脸就这样镶嵌在黑色的雾气之中,狞笑着朝我扑来。
我终是有了自己的动作,放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下一秒脖子上传来剧痛,我的眼前也变成了一片血红。
老天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熬夜看小说了。
……………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着了,再睁眼时我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一个跟我家一模一样的地方,只是多了一间房,纯黑的木门被锁着,无论我怎么推都打不开。
我没有感到危险,这不正常,话说女人的直觉都很准确,至少从小我就跟个危险雷达一样,如果有什么危险我几乎是能够提前预知一般,靠近那段时间就会感到莫名的心慌。
至于......我摸了摸脖子,原本应该血肉模糊的脖颈如今却十分光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往兜里摸了一下,手机。
手机关着机,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开,我又回到卧室将手机充上电。
卧室的灯还开着,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
只是后背的冷汗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周遭都安静得不像话。
我闭了闭眼,前所未有的疲惫忽然间涌上心头。
太诡异了。超一线城市的夜晚不会这样安静。大厅亮着灯,这里的陈设与我家别无二致,甚至我贴在冰箱上的熔岩吐司面包的做法便利贴都还贴在原位。
但是这里不是我家,这里没有阳光,有窗户,却没有一丝光亮,就算是黑夜,我家住在二楼,路灯的光亮可以照进阳台。可是这里,阳台外面像是直接被捂上了一层黑布,将房子与外界切断。就连房间里的光都像是撞上了一堵墙,在阳台处被彻底吞没。
“叮咚”门铃响了。
我愣在原地。
靠,这是什么情况。
心中警铃大作,一个词瞬间完全占据了我的大脑:敲门鬼。
我清晰的记得,那本恐怖小说的开始就是女主在晚上的时候听到门铃打开了大门。
门外是她的高中同学,为了接近她偷偷调查她的家庭住址,然后买下她隔壁的房子,故事的开头就是他来跟女主打招呼。
思考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房间内久久没有传来回应,按门铃的声音极速密集了起来“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带着急促的警告意味。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交织缠绕,我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穿进了我中元节看的那本小说,如果是情况也许还好,但如果不是,那么未来的处境也许会更加糟糕。
门铃声转变成了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必须要开门,我能感受到心就要跳出来,我迟疑一瞬,挪步将门打开。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门外空无一人还是忍不住心悸,周身的肌肤迅速结出鸡皮疙瘩。
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灭,跳动的光影里仿佛孕育着恐怖的风暴,走廊的白炽灯极速的闪动着,我的手忍不住要用力将门关上,可这个门却无论如何都关不上,我后退一步向房间撤去。
这样未知的恐惧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个痛快。
我不敢将背后留给大门,只能拉着门把手一步步地后退。
后退的步子戛然顿住。
好像碰到了什么呢。
背上蓦地传来温热的触感,伴随着喷洒在头顶的热气,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忍住转头去看的冲动,与后面那人僵持。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眼前的虚空中一些形体的轮廓渐渐清晰,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但是能够分辨出那是肠子,是浆糊的眼球就这样胡乱的塞在眼眶,这些东西慢慢地显性,竟然有将过道都挤满的趋势。
简直是要被吓晕过去,这些东西就这样停在她面前没有下一步动作。
“为什么不转头看我。”冷冷的慢慢的的语气,在我听来却如同被雨林里阴冷的蟒蛇缠上。
眼眶蓦地湿润,分不清楚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样鼻头酸涩,喉咙像是肿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冰冷的泪水淌过脸颊,这样的无力感让我感觉像是魂魄被抽走。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要找到我,为什么这样恐怖的事情要让我遇到两次,我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放弃挣扎。
走廊的灯光不知何时全然熄灭,只剩下房间的光投射在门外,映出我颓然的身形。
肩膀被一双手强硬地掰着向后转去,我闭着眼睛,痛苦来临时就算再晚一分钟也算是恩赐。
等待良久,耳边的白噪音归为宁静。
面前的人抚上我的脸颊,依旧是那样冷冰冰的语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总觉得字里行间流淌着缱绻的温柔“为什么不看我,祈月。”
听到名字我咻地睁圆眼睛,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叫祈月?还是说小说里的女主角叫祈月。
是了,我才想起来,那本小说的女主角并没有名字,全文都是第一视角写的,其实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女主角,我仅仅只是依靠ta说ta被男主拔了做了美甲的手指甲才想到也许是个女主角。不会她就叫祈月吧……
喂,跟被分尸的恐怖小说主角重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按照情节这就是男主角了,不过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面目可憎,相反,他长得很好看,就是黑眼圈重了点,眼白多了点,头发长了点,皮肤白了点……周身都萦绕着阴郁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穿到小说里了,先按照剧情走吧。
我大概模仿着原剧情主角的语气开口:“裴牵机,怎么是你?”
我皱着眉头,佯装愠怒,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恶作剧被吓到了。
如果是小说里的世界,那么他绝对不算什么好人,从故事的开头就没有任何缘由地跟踪,欺负女主,如果有原因难不成是因为喜欢?走廊漆黑一片,这个季节已经有些凉意,在更北边甚至已经有初雪降临,我瑟缩了一下,不知道这个人会作何反应。
裴牵机扯了扯嘴角,微微向我俯身朝我贴紧,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我,目光从眼睛到鼻子,黏糊糊的到达嘴唇。
他的眸色很冷,睫毛很长就这样忽闪忽闪地晃动,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气息,有些刺鼻。我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是好奇或是探究还是别的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腰间泛酸,他才直起身子,双手插兜睨着我。
我:装什么逼。也不说话。
很想翻个白眼,但是想到面前这厮在后期有多恐怖还是忍住了。
“祈月,我也搬到这个小区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就像在大马路上偶然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
这里的一切都太惊悚了,以至于我很想大喊大叫:神经病啊!
裴牵机没有理会愣神的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就退出了房间,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屋内又一次恢复寂静,我瘫坐在沙发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而阳台也终于出现了久违的光亮,就像是一个密封的黑屋子被打开,让里面的人得以透气,只是流动的黑夜里依然没有声音,当一切归于静寂人就总会思考是否会有新的危险在阴暗的青苔下潜滋暗长。
回想起书里的一切,这个世界人和鬼并存,如果体质稍弱就有可能会被鬼附身,吸收人的生命力,人被吸干后身死魂灭,鬼得逞后就可以凝结出实体进阶为厉鬼,所以在这里如果感觉周遭有人在盯着你,而且背后发凉,手机信号极差,一定要害怕起来,因为大概率真的不是人。
主角是一名在读大学生,成绩中等在班上也就是个小透明,过着特别平凡的生活,直到裴牵机的出现,她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真实存在且就在身边。
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呆在家里拿出手机,明天是星期一,要去学校上学。
我缓缓闭上眼睛,随遇而安随遇而安……这特么到底怎么能安?虽然原主是个小透明但是事儿一点也不少啊!开学就送大礼包。
认命,只能认命。
我开着灯准备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数羊也不行,看红楼梦也不行,等到我迷迷蒙蒙的失去意识,房间里的灯“滋滋”响了两声便熄了下去。
裴牵机,从黑夜里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床头就这样盯着床上那个熟睡的女孩,看见她,他很高兴。绕过床脚,在祈月身边躺下,结实有力的手臂虚虚环绕着身边的人。
“祈月。”裴牵机小心翼翼地将头埋在女孩的颈窝。
熟悉的馨香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世界,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他如是想。
先是笑,又是哭。
眼泪溢出眼窝淌过鼻梁才滴落在她身上。
也许她也哭过,精力消耗得厉害,沉睡之后竟是无知无觉。
直到天边透出光亮他才起身,抚平女孩眉间的褶皱离去。
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