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金手指但总被当做反派（快穿）》猫鹅

5、第 5 章

　　地下隧道的潮湿气息裹挟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应云华被黑鸦半揽着前行，衣袍上的血迹早已凝固成暗褐色。
　　他短暂的温顺又散去，垂着眼帘，看似顺从地依偎在黑鸦身侧，实则每一步都在暗中记忆隧道的转折与标记，潮湿的墙缝、滴水的管道、地面的裂纹，这些都成了他脑海中无声记录的坐标。
　　意识空间里，00100的蓝色光点有气无力地闪烁，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刚才黑鸦的杀意差点震碎我仅剩的能量，说真的，我到现在都想不通，黑鸦这种级别的大佬，怎么可能屈尊来那种小酒馆？是不是因为你这治愈金手指！是不是为了看看你的能力，是吧！不然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应云华在脑海中回应00100，与他无声的复盘“是啊，第一步就错了，不该高估自己的速度。”

　　00100“对啊！你一开始扑过去的时候我都替你捏把汗！还有那戒指，你居然花了一秒才薅下来，要是快一点，老板根本没机会反抗！”

　　“不是速度的问题，”应云华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金属条留下的伤口，“是我低估了黑鸦的感知力。我以为他在吸收治愈能量时会放松警惕，没想到他能瞬间察觉到危险，还精准打偏我的手腕。”

　　“还有张总长那个废物！”00100忍不住吐槽，“本来以为绑架他能要挟黑鸦，结果人家根本不在乎！早知道就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应云华“筹码选择失误是最大的错，我观察到他对黑鸦恭敬，却没摸清他们的真实关系，误以为是上下级，其实是毫无牵绊的合作。还有拓锋凌提前出现打乱了我的节奏，不然走出酒吧的那段路我本该有更多时间观察。”

　　“这能怪我吗？！”00100急了。

　　“不怪你，是我太急了…失去了耐心…”很快，应云华的思绪渐渐混乱，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就是不知道弹幕说的新BOSS是什么…有点在意”
　　清明的神智如同被潮水吞没，疯癫瞬间占据了他的意识！他猛地抱住脑袋，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00100已经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习以为常，闪了闪光就休息去了，他今天被吓得半死，好在没有酿成最糟的结果。

　　又走了几步，应云华用力挣脱黑鸦的搀扶，踉跄着后退几步，双手挥舞着，眼神空洞地扫视四周，“这是哪里？”
　　黑鸦眉头一皱，伸手想去扶他，却被应云华猛地推开，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

　　**

　　随着隧道尽头的合金门缓缓打开，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阴冷。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奢华的地下据点，虽然是夜里，但人造太阳暖洋洋地晒着草坪，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画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与地下世界的粗粝格格不入。应云华的目光毫无焦点地扫过四周，对周遭的奢华视若无睹，只是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愿意再走。
　　黑鸦无奈，强行将他带到一间宽敞的卧室，落地窗外是人工打造的地下花园，潺潺流水声隐约传来。“这间房间行吗？”黑鸦问“想要什么就告诉手下，我不会亏待你。”
　　应云华抬头，眼神涣散“我想回家…”话音刚落，他又突然尖叫起来，再次蜷缩到墙角，陷入了无尽的疯癫循环。
　　黑鸦眉头紧蹙，眼底的疑惑愈发浓重。他见过装疯卖傻的人，但起码不应该是现在。
　　他指尖划过刚才被应云华碰到的地方，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你到底在干什么？”
　　应云华抬起头，眼神空洞地他一眼，就又低下头，反复念叨着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但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应云华涣散的眼神最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精明，这是他目前唯一的自保方式，也是接近黑鸦、寻找突破机会的最佳伪装。这场以疯癫为掩护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从来不是个服输的人。
　　手腕处的骨裂还在隐隐作痛，掌心金属条留下的伤口还是不时冒出血丝，他必须让黑鸦治好他，增加自己的筹码。

　　黑鸦认真打量他，终究是无法判断这奇葩的行为是在干什么。他转身离开卧室，将房门半掩，让应云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疯癫世界里。顺便对身边的保镖吩咐“看好他，有任何动静立刻汇报。另外，去查一下他的底细，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资料。这独一无二的异能…”

　　“是，黑鸦大人。”保镖立刻领命守在门口。
　　黑鸦尖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一个身份不明、拥有独一无二的治愈异能、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人，勾起了他的兴趣。
　　然而，几个小时后，秘书总管砚书亲自汇报“黑鸦大人，查不到任何资料。无论是官方数据库还是地下世界的信息网，都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记录。”
　　“查不到？”黑鸦挑眉，眼底的疑惑更深。能将身份抹得如此干净，要么是背后有强大的势力，要么……
　　他沉默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老板的号码，既然查不到资料，那就先从了解他的卖家下手。
　　“黑鸦大人？您找我有事？”电话那头，老板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还有未散的怨气。
　　“你养的那个小家伙，”黑鸦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的人查不到他任何资料。而且好像不太正常”
　　老板一愣“来头？我不知道啊。半年前我从一个地下拍卖会买回来的，当时他就那样了”
　　“拍卖会？”黑鸦追问，“哪个拍卖会？卖家是谁？”
　　“是城西那个地下黑市拍卖会，卖家是个匿名的，当时出价的人不少，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拍下来的。”老板说“他不太听得懂话，是我好吃好喝伺候他……”
　　黑鸦轻笑一声“你倒是该谢谢我。若不是我出手打偏他的攻击，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顿了顿，“我可以给你三倍于他的补偿，包括你一直想要的暗影能量矿石，还有异能管理局的通行权限。”
　　老板“黑鸦大人，这可不是补偿的问题。那小家伙虽然疯，但真的替我挣了很多钱，而且毕竟是我养了大半年的人，我们这叫打是亲骂是爱，您这直接把人带走，就是抢我对象。还有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黑鸦嗤笑一声“你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等着和阎王说‘打是亲骂是爱’？”他懒得再跟老板纠缠，“补偿会让人送到你那里，你再跟我说点详细的，平时要怎么照顾。”

　　结束了通讯，黑鸦的指尖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眉头却未完全舒展。老板的描述与应云华此刻的状态高度契合。翻来覆去的呓语、呆滞。可越是契合，黑鸦心中那丝莫名的疑虑就越挥之不去。一个能精准策划刺杀、选择筹码、甚至在绝境中调整策略的人，真的会如此彻底地疯癫？“真疯了也好，省了不少麻烦。”他想，但过来一会儿，他又挥手“算了……来人，去把陈医生叫来。看看能不能治。”

　　陈医生是地下世界最顶尖的精神科与异能科双料专家。十几分钟后，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进书房，推了推眼镜，恭敬地问道“黑鸦大人，您找我？”
　　“去看看卧室里的那个人。”黑鸦指了指应云华所在的方向，“看看他的脑子是怎么回事”
　　“是。”陈医生没有多问，拿起随身携带的医疗箱便转身走向卧室。

　　此时的卧室内，应云华正对着门口，身体微微蜷缩。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先生，我是医生，来帮你看看。”陈医生的声音刻意放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应云华没有回应，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只是喉咙里的呜咽声频率变快了些，像是在表达抗拒。
　　陈医生不再说话，打开医疗箱，拿出一支小巧的精神能量探测仪。仪器靠近应云华头部时，屏幕上立刻跳转出复杂的波动曲线，精神能量忽高忽低。他又拿出一根细针状的探测器，想靠近应云华的太阳穴，想测试他的神经反应。

　　应云华双手抱头，不让他碰。
　　陈医生收回工具，没有再勉强。他观察着应云华颤抖的肩膀、涣散的眼神，以及那些毫无逻辑的抗拒动作，心中已有了判断。他收起医疗箱转身走出卧室，他向黑鸦汇报道“黑鸦大人，他的精神状态确实严重失常。精神能量紊乱，神经反应迟钝，伴随部分认知障碍。应该在大多时候处于无意识状态，偶尔的言语也是本能执念，没有完整逻辑。”

　　“真的傻了？”黑鸦指尖敲击着桌面，语气听不出情绪。
　　“大概率是。”陈医生推了推眼镜，“这种深层次的精神创伤很难伪装。”
　　黑鸦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让陈医生退下。书房内只剩他一人，猩红的红酒在水晶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深邃的眼眸。他起身走向客房卧室，推开门时，应云华已经不在床上了。

　　守卫指着床底。

　　黑鸦“出来。”
　　应云华根本不理他。

　　黑鸦走到床边坐下，指尖划过床单上的褶皱“怕生？刚才医生只是想帮你。”黑鸦的语气难得柔和了几分，“你要是乖乖配合，就没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