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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跟张小章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很充实,很快乐,那些年在外边四处游荡,总是有种心里不踏实的感觉,如今嫁给了他,心便找到了归属。
      张小章做的一手好菜,普普通通的一道西红柿炒土豆丝在他手里做的别有一番风味,这大概就是他的饭馆长年客满的原因吧。
      张小章夸我写得一手好字,晚上的时候总是缠着我教他认字,他总是很认真,他说:
      “没想到你还是一位才女呢?诗词歌赋都知道这么多。”
      我心想,这得感谢我娘,是她教会我这么多李清照的词,这些词让我重新找回女人应有的忧郁与多愁善感,是她帮我找回安心做女人的快乐与幸福。
      我回道: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知道我还会背李清照的词了。”
      张小章的神色黯然,淡淡道:
      “你之前不是有过很多朋友么?他们都不了解你么?”
      我说:
      “朋友遍天下,知心无一人。你懂么?”
      张小章挠着头,不明白,我便给他讲了这句话的出处,以及是何意思。
      他大呼妙妙妙,并且发誓说从此以后,我至少会有一个知己,他要做我一辈子的知己。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小章的手很不安分,在我的身上胡乱摸索,说是在学着写字,在我背上比比划划到了后半夜才让人睡觉。
      我俩的饭馆生意越来越火爆,客人越来越多,有一些客人认出我是小镇上鼎鼎大名的孙香梅,开始指指点点,但张小章一直罩着我,我也严声厉词喝止想在言语上占我便宜的人,一段时间下来,人们便开始变得安生了。
      胡同口的三癞子说:
      “张小章好福气呀,娶了香雪的女儿,我们哥几个可只能是看着眼馋呢!”
      三癞子是这里比较有名的无赖,倒不是人有多么的可怕,只是这张嘴以及那半张厚厚的脸皮,这里的人都不大愿意搭理他,见了面都不愿意跟他说话。三癞子的嘴特别损,之前没少挨过我爹的铁拳头,但狗改不了吃屎,他还常常在人前自夸,说,爷把左脸皮挠下来贴在右脸上,一边不要脸,另一边特别厚,看你们能把爷怎么样?
      大家自然不能把他怎么样,除了见一次打一顿真的是拿他没办法。
      小章这时候正拿着盛满热油的勺子,准备做过油肉,听见三癞子对我出言放荡轻佻,便端着勺子走到他的面前,笑道:
      “蒙三癞子大哥吉言,小章辛苦赚了几年钱,总算是得了一个漂亮媳妇儿,人家不嫌弃咱,就是我最大的福气。”
      说着,那端满热油的勺子在三癞子头顶晃了晃,三癞子头顶吃紧,不敢再说话,这一勺子热油若真是一个不小心倒下去,比打死他都难受。
      事后,我问张小章:
      “你怎么会有这个好办法的?”
      张小章笑道:
      “这人欺人太甚,看你出身不好便出言不逊,不吓唬吓唬他,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爷了。”
      不得不说,张小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一次,这件事情的直接结果便是,三癞子再也不敢来“永兴饭馆”,真比直接找人揍他一顿还要管用。
      我笑着说:
      “小章子,还真有你的呀!”
      张小章轻撇一下嘴唇,道:
      “换做是欺负你老婆,你会不心疼么?”
      是呀,如果我和张小章换个个儿,我应该也会挺身保护他的,但不知会不会如他那般机智。
      两个月下来,我胖了一圈,不知是张小章的手艺好还是我比较贪吃,他跟我开玩笑说:
      “你这一顿又吃掉咱们半年的积蓄了。”
      我拍了拍吃饱的肚皮,笑道:
      “照这样,我得把你这辈子做的菜都吃进来,马上就要轮到下辈子了。”
      张小章总是笑笑,每天都把我的胃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我的身体明显感觉到发胖。
      而他总是说:
      “还不够,你这身子骨哪能生孩子,还不给累坏了?”
      我总是笑着打他,但吃饭的时候更是努力地吃,我也希望早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有一天,我胃里恶心,直吐酸水,第一直觉便是我有了,张小章听了,一下子蹦了老高,高兴的喊:
      “我张小章终于要当爸爸了!”
      然后俯身贴在我的肚子上听了听,说是孩子在踢他。
      我捶了他一下,笑骂道:
      “你以为你孩子是哪吒呀,我还只是觉得恶心,你就听见声音了!”
      他总是笑笑。
      晚上躺在床上,他不再在我身上学写字了,说是怕惊扰了孩子,每天也不行房了,说是为了孩子,他愿意坚持十个月。
      最后,他说,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爹和娘,他们听后应该会很高兴的。
      第二天,我帮着他上了板,锁闭了饭馆回了一趟娘家。
      我爹的身体依旧不见好转,整天躺在床榻上,身体左右已经变得严重不成比例,左半边身子像是抽了水的萝卜,日渐消瘦,曾经不可一世的恶棍如今已经犹如恶犬去掉爪牙,怒蛇去掉毒信,此刻看来,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安详的老人,眼神少了以往犀利的劲头。
      每次回家,我娘提起躺在床榻的我爹,口气就变得忧郁,眼神也暗淡几分。
      她对我说:
      “纵然以往有千般不是,如今看他成这个样子,总还是觉得老天亏待了他,从他身上带走的太多了。”
      我安慰我娘说:
      “娘你放心,哪一天你老的不能伺候爹了,我和张小章就把你俩一起伺候起来,给你们送终。”
      这时,张小章也说:
      “爹、娘,你们放心,我俩会给二老一个美满的晚年的,等饭馆做大了,再开一个分店,您二老就等着享福吧。”
      每当张小章这么说,我爹和我娘的脸上便会挂起淡淡的笑容,我才发现,我娘的额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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