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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魔后驾到,准时下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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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傍晚,夏季白天很长,临近晚高峰,太阳依旧炙热,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钻进办公楼里,地面的热浪刚消失不久,走出门就是一股浓郁的热气,不远处树上成片的知了嘎嘎叫,吵得人心烦。
江氏大楼内,每个人坐在岗位上键盘声此起彼伏,讨论声持续不断,江宴办公室大门紧闭,打工人们看不到办公室的情形,但只要温迎没出来,她们就一定能准时下班,敲击键盘的手,递文件的轻柔,沟通工作时的好脾气,都传达出了能够准时下班的愉悦。
六点一到,果然如此,没有任何突然的会议,也没有大魔王时不时的冷气攻击。
每个走出集团大门的人都在心里感谢温迎,要不是夫人,大魔王哪能不盯着工作,一挑就一堆纰漏,大魔王有强迫症,但我们没有啊!
不过想到大魔王开的工资,又只能默默忍受大魔王的挑剔欲,毕竟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财务办公室,一个女人背对着门望着外面,米白色衬衣配上深棕色西装短裙完美包裹住她姣好的身姿。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出去吧。”
宋砚宁,江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出了名的女强人,处理工作细致较真,手下的员工每次开会,都战战兢兢,生怕被发现一点错误,进集团五年,就从一个小职员干到财务总监的位置,其他部门的人都恼火跟她打交道。
宋砚宁刚来到公司的地下车库,准备回家,就看到了江宴一只手挡住车框上面,一只手护着温迎上车,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但是哄着温迎的语气语调却在安静的车库格外引人瞩目。
宋砚宁想起来她刚进公司的时候,网上所说的上班的种种不公,她好像都没感觉到,江氏很公平,有能力就升职,其他任何都不看,只要工作完成得好,升职加薪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江宴在别人看来是大魔王,在宋砚宁看来,反而称得上是她的贵人,给了她足够多的机会。
至于温迎,宋砚宁想到公司私下传得沸沸扬扬的猜测,表情有一丝异样,温迎好像智力有问题,不至于到难以自理,但是在待人处事、讲话思考方面,总是要慢一些,以至于大家都很少在集团看到她。
宋砚宁很少见温迎,只是在为数不多温迎来集团的几次远远瞧过她,细节看不清楚,一举一动都有些孩子气,有些可爱。
想到集团里大家对温迎私下的称呼,宋砚宁有些忍俊不禁,夫人,灭火器,温公主,温小姐,江夫人,魔后等等,数不胜数。
宋砚宁甩了甩脑袋,不去想这些八卦,开车回去享受自己的美好时光。
另一边,劳斯莱斯车里。
“朝朝,你今天干什么啦?”江宴握着温迎的手,轻轻摩挲。
“我,今天见了望舒,还有沈律师。”温迎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望舒好像跟她说事情了,是什么来着?
温迎皱着一张脸,扭头望着江宴,嘴一撇,“宴宴,望舒今天给我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就只见了望舒和沈律师吗?”江宴伸手扶平她皱起来的眉间,哄着她,“不着急,慢慢想。”
温迎低头思考,刚好看到胸口还没退掉的乌紫色淤血,顺着视线望过去,手腕内侧还有一道伤口,像是被刀划的,已经有结痂的迹象了。
“我想起来了,你自己看,好痛,望舒说,你这是家暴,让我去问律师,遇到家暴应该怎么办?”温迎举起自己的手,将内侧的伤口展示给江宴,微微仰头,眼尾都上挑,一脸得意,“所以我就去找沈律师了,是不是很棒呀?”
温迎想到她当时还没说完,只说了宴宴用刀划伤她,望舒就一脸兴奋地说这是家暴,让她去找律师,“宴宴,家暴是什么东西啊?”
温迎不知道为什么望舒一听到这个就激动到抓住她的手,但她敏锐地察觉到,望舒在说到找律师的时候,让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就像一颗臭臭的青菜。
江宴从刚刚温迎展示她的手臂开始,眼神就暗了一大片,盯着温迎的伤口,不知道在想什么,随着车子驶入隧道,江宴的脸时明时暗。
“家暴,就是有人打你,骂你,不理你。”江宴握着温迎的手缩紧,手上的关节越发突出,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温迎,想捕捉温迎的所有反应。
“啊,那家暴就是不好的东西,我不会喜欢的。”温迎放任自己的手被江宴握紧,看来宴宴很讨厌家暴呢,那我也不喜欢!
“那望舒为什么要说宴宴对我是家暴呢?”温迎的眉头紧锁,十分不解,宴宴对她很好啊,怎么会是家暴呢?
“她是想,让你不要跟我玩,想让你陪她玩。”江宴喉咙发紧,口水都有点难以吞咽,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啊,那怎么可以,我和宴宴要永远在一起啊。”温迎听不出来江宴声音的变化,但越握越紧的手,一眨不眨的眼睛,她知道,宴宴离不开她呢。
温迎侧身,抬起左手,摸了摸江宴的脑袋,“宴宴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宴顺从地低下头,蹭了蹭温迎的手,感受那股温意从头顶传到全身,没忍住拿下来,亲了亲温迎的手心,“好,说定了。”
“宴宴,你好像福福啊。福福也喜欢这么蹭我,还会冲我摇尾巴呢。”江宴的吻落在掌心,有点痒,痒得温迎嘎嘎乐。
“可惜我没有尾巴,不然我也会冲朝朝摇尾巴的。”江宴握着温迎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有些可惜地说。
只需要看尾巴就能懂它的意思,真让人嫉妒。
“家里有福福一条小狗就好了,宴宴就当宴宴就好了。”宴宴怎么老是觉得只有当小狗,我才能明白啊,明明我一直都可以啊,他这个笨蛋。
车里是温情脉脉,苏望舒在家也是激动不已。
反反复复点开手机看《婚姻法》,在脑中幻想温迎和江宴离婚后,她上位的美好情形了。
客厅茶几上,平板上江宴的百度百科一览无余,江宴穿着一件黑色西装,白衬衣配上深红色的领带,目视前方。
苏望舒抱起平板对着江宴的脸狠狠亲了几口,口红印在品目上,丝毫不顾,随后又将平板紧紧抱在怀里。
她往后一倒,躺在沙发上,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江宴时的样子。
她第一次见江宴是在江氏公司门口,碰见来集团的温迎,看起来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没忍住跟她搭话,向她炫耀自己受到了江氏集团的面试通知。
“哇,那你很棒啊。”温迎高兴地拍掌,脸上满是笑容。
“那是,你也不看看,江氏集团是什么地方,能进面试已经说明我比别人优秀了,懂吗?”苏望舒沉浸在温迎崇拜的眼神下,言语之中,都是炫耀,她以为温迎是个傻子,吹嘘自己无所不用其极。
温迎确实不懂她说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能到宴宴的公司,肯定很厉害吧,宴宴每天都要来上班呢。
尽管如此,温迎却感受到了她的情绪,高兴中带着炫耀,像熟过头的榴莲,闻起来还挺香,实际上早就不好吃了。
温迎耸耸鼻子,准备跟她告别,她要去找宴宴了。
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江宴大踏步地走过来,温迎露出一副笑呵呵的表情,苏望舒却瞪大了眼睛,嘴角没忍住上扬,有些意外和窃喜。
“江总,”苏望舒还没说完。
江宴一把揽过温迎,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检查,“沈律师不是说你十分钟前就到门口了,怎么迟迟没上来?”
苏望舒的笑意一寸一寸僵在脸上,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早上在进门时一眼就被江宴吸引,身穿一套黑色西装,尖头红底皮鞋,轮廓硬朗,下颌线棱角分明,眉骨突出,鼻梁挺直,黑眸沉如寒潭,微微上挑的眼尾,气质凌厉但不霸道。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江宴离开,问了旁人才知道,那是江氏集团的江总,年少有为,相貌不凡。
可眼前这个,还是那身西服,还是那个人,但偏偏紧扣温迎手腕,语气焦急,目光温柔。
“哦,我在跟望舒聊天,我忘了。”温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像沈律师是给她说了,宴宴在上面等她来着。
江宴放下心来,看了一下苏望舒,朝她点点头,牵着温迎的手就往集团里走,温迎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之中,跟着江宴就走了。
苏望舒始终记得那天,江宴的冷漠,温迎的忽视,她一丝一毫都不敢遗忘,温迎,一个智力低下的傻子,她配得上江宴吗?
今天看到的温迎手上的伤口,加上温迎所说,江宴肯定也早受不了温迎,娶一个傻子当老婆,还是个大集团总裁,谁都会受不了。
苏望舒无意识摩挲着指尖,唇角弧度勾起,眼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江宴需要的就算不是我苏望舒,也绝不可能是你温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