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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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府在东市安平街末尾，瑞格娴熟地驾牛车平稳从后门的福临巷进入瑞府。
镜袖收回目光，瑞家后门的下人体格子巨大，那肱二头肌甩现在的镜袖一巴掌他能下九泉。
一路往前，几乎隔十几二十米便有下人在走动，那些人穿着随意，身强体壮，体格挺拔，一点儿都不像下人。
私兵？瑞家胆子这么大？
在大源，非权贵不得私养家兵。
不是说瑞家是靠行商起家的？怎么看上去不像。
镜袖戒备地看着瑞格的背后，余光里牛车旁行走挂着鞭子的黑衣女子浑身绷紧，也进入警戒状态。
师姐也发现不对了。
瑞格有了动作，只见他扬起了敲牛的鞭子，屁股离开板车，挺直腰背：“胡叔！胡叔！你回来啦？！”原来是向人打招呼。
马棚处有位络腮胡，头发蓬松杂乱的男人正往马槽里倒食，听见少年的唤他，直起身，只见他露出大牙，笑的豪爽：“瑞格！你下学了啊？”他说完觉得不对劲，抬头瞧了下天色，还不到下学的时辰，遂大怒：“臭小子你又逃学！”
瑞格身子一僵，想到车上有两位能人，腰杆又挺直了：“我请到了几位尊贵的客人！他们会的可多了。”
络腮胡大叔好似现在才看到镜袖几人，放下扒拉马食的勺子，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小兔崽子，有客人你不早说，我这怎么待客。”
把牛赶到马棚旁边，瑞格一个纵身跳下牛车像只欢快的小狗一样扑向络腮胡。
镜袖先下车，再扶岑无疆下来，他悄声：“瑞家不简单，他家的壮汉过多，不似寻常人家。”
“瑞家家主瑞祥是大源西边境罕承府丫口寨出生，罕承府植被少，降雨比安福少，一年能有两次雨都是上天恩赐，那里百姓生活艰苦，许多人举家搬离。”岑无疆在脑海里思索瑞家信息，给镜袖和东边来的久仟科普：“瑞家也是，只是他们有些特殊，瑞家带着这个丫口寨的人都出来跑商，最后到福象安家，住在瑞府的人都是他们商行里的同村人。”
“那位‘胡叔’是‘瑞也行商’的二把手胡俊也。”
竟是如此，原来这些人都是跑商的？
胡俊也？瑞也？
“他们向福象县令出了来路证明，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行商赚了不少钱，是个纳税的大户，纳的税能与福象富商的付家、林家等几个家族相比。”
镜袖眯了下眼，纳税大户啊……
瑞格正好和络腮胡叙完旧，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双方相互靠近，久仟看似松弛，实则每一块肌肉都在绷紧，随时可以应付一些突发情况。
“原来是岑秀才，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大哥尤其推崇你，一直盼着瑞小子能努努力考个功名，秀才不敢想，童生也是可以的嘛。”胡俊也一开口就是恭维：“奈何瑞小子读书不成器，可愁坏了家中的人。今天他竟然有能耐把您请来，真是让鄙舍蓬荜生辉。”
“正巧我也刚回来，没有错过你的到来真的是太好了！”胡俊也形象粗犷，声音也隆隆的，像雷一样。
你别说，这络腮胡的胡叔虽然形象不怎么样，夸人套近乎的词可是开口就来。
不愧是做生意的。
“哪里，应该是在下感到荣幸才对，竟然能在你百忙之中遇上。”客套话嘛，谁不会：“小子名叫岑无疆，胡叔不必客气，叫我岑小子就行，旁边这位是我……”
岑无疆到介绍镜袖的时候脑子空白。
说他是我男妻会不会不太好？但说他是我兄长别人会认为我对镜袖假意，对他不利。
“我是他兄长，我名叫镜袖。”镜袖察觉到他的迟疑，以为岑小觉得娶了位男子觉得难堪，立马接上解释。
“哦！原来和岑小子成亲的是你啊，恭喜恭喜，我大哥当天还送了礼过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收到。”胡俊也对两男人成亲没什么意见，自如地交谈。
瑞也行商的礼？
镜袖心中想，又被柳秋芳给吞了，这人到底偷拿了岑小多少东西。
岑无疆不知为何，听见镜袖如此介绍两人的身份心里特别失落，犹如波动的琴声戛然而止，琴弦断得干干净净，好在胡俊也的话让他找回了些许安慰。
“……嗯，他是我……兄长。”岑无疆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他不喜欢这个词，无论是按在岑大岑二身上，还是用来介绍镜袖。
“这位女子是我师姐，孩子是我侄女叫岑小。”终于简单介绍完人，岑无疆心里不得劲。
“哎哟，胡叔，让大家一直站着不好，你们跟我来，进屋聊。”瑞格引大家继续往前走。
胡俊也向众人打个招呼，回去整理外形再来待客。
“刚刚我问胡叔，他说今日我父亲不在，但镜袖哥你放心，我可以做主的。”瑞格向镜袖保证，就怕人觉得他年纪小当场走人。
镜袖哥……岑无疆压低眼眉。
镜袖没有意外，表示理解。
这态度倒是让瑞格疑惑了一下，不禁问出声：“镜袖哥，要你和谈合作的是我诶？不是我爹。”一般人听见和他谈就开始敷衍，并不把他当回事，全是想通过他和他父亲搭线的。
镜袖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我是来和你谈啊。”他对瑞格挺有好感的，人是有点大大咧咧，但是说不准有赚钱的头脑，他又没见过瑞祥，和瑞祥无从谈起。
瑞格激动：“镜袖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好喜欢你啊，你都没有泼过我冷水！”要不是镜袖右边是岑无疆，左边是久仟，他说不准就直接和镜袖贴贴了。
“喜欢？”岑无疆脱口而出，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嗯？”镜袖扭头关注岑无疆：“你说了什么？”他确实没听清。
岑无疆微微仰头，一副无辜的模样：“嗯？镜袖哥，我什么都没说。”
镜袖不解青春期的小鬼是不是都有些难懂。
刚刚向胡俊也介绍的时候岑小心情down下去，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镜袖有点说不上来，愤怒？
紧了紧握住岑无疆的手，镜袖说：“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来，左转。”
岑无疆目前只要有镜袖在身边，手中有拐杖，还在人不多的地方，走路速度变快不少，虽比起正常人还是要慢些，但好歹是进步不少，身上被磕出的痕迹也少很多。
不一会儿前厅到了，厅里的桌上已根据人数摆放好茶水和茶点，门口有人候着，有什么需要唤人便可。
“来，镜袖哥、岑秀才、师姐、岑侄女，都坐都坐，这些是胡叔从外地带回来的，我也是第一次吃，嘿嘿，别客气。”瑞格热情地招呼几人。
久仟发现，自从她到福象，叫她师姐的人是越来越多——向瑞格和胡俊也介绍久仟时并没有说名字。
镜袖不着急，先拿了块他面前润白的圆扁糕点，分成两半后先自己入口尝了尝，觉得不错，才把另一半放到岑无疆手里。
递这种小东西的时候，镜袖沿袭了第一次递泡儿给岑无疆的动作——手放在岑无疆手背上，让岑无疆手心朝上，才把东西放入他手中。
“尝尝看，甜度还可以，你应该会喜欢。”镜袖还没忘这小子喜欢甜的呢。
“我也不跟你磨叽了，瑞格，我想和你合作。”镜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在场的人没什么不能听的，岑小还小听不懂也不会乱说，久仟不在乎这些小利，岑无疆是他的盟友：“合作的方式是我以‘奶茶’方子入股，你负责运营，利润我们五五分。”
意思是他只以奶茶方子入手，制作、售卖奶茶的各种成本皆有瑞格承担，所以镜袖给谈的是抛开成本，以利润分成。
看似人畜无害的瑞格在谈生意的时候犹如变了个人，很快提出他的质疑：“镜袖哥，在商言商，我认为你这分成过于利你，不利我。利润五五分听似公平，实则对我不公，制作、运输、售卖奶茶，每一步都需要资金的投入，我费心费力地折腾一遭若是最后亏了本，那我的投入便打了水漂，而你分毫不伤，我只能赞同一九分，我九你一。”
镜袖挑眉，哟，这小子不好糊弄嘛。
久仟吃几口茶点，喝两口茶，状似不在意，实则耳朵竖得高高的。
岑贤听不懂，她只觉得这个糕点好吃，那个糕点也好吃，那个水苦苦的，她不爱喝。
岑无疆作为盟友，自然是站在镜袖一边，他咽下口中的糕点，这糕点确实符合他的胃口，然后开口：“瑞学子的价格就很没有诚意了，若是没有镜袖哥的方子，你所谓一系列流程便无从谈起，一九属实是不公道了。”
瑞格气定神闲，他也不慌：“岑秀才可说错了，要往出卖一样东西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其中付出的银子、精力，以及对百姓喜好的预测和引导，每一步都会出意外。”意思就是说你不懂卖东西就不要插嘴。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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