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管理员》沈霖然

2、考核（2）

　　门外的人明显是压低了声音的，但却恰好可以让时晚听到。她悄悄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楼道里看过去，没看到人。她仔细分辨了一下，人应该是靠在门边的墙边的，她就没开门惊动门外的人，只静静地听了听。

　　她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说：“十一司的监察者名额就那么几个，这一次训练的有那么多人，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考核。”

　　另一个有点模糊的男声说：“是啊，也不知道谁最后能进十一司，这一次难度不小啊。”

　　年轻女子又说：“所以这一次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几个人，我们通过考核的概率不就大了吗？”

　　模糊的男声说：“这太冒险了吧。”

　　年轻女子似乎摇了摇头：“听说十一司的最后一次的培训考核极其诡异，死人是常有的事，我们这些人能走出去几个都不一定，等我们出去了，谁还管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模糊的男声犹豫了片刻，好像才下定了决心：“那你打算除掉谁？”

　　“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女生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几个字已经听不到了。

　　时晚感觉这段对话的内容相当离谱，大家能进入的最后的一次训练，综合素质应该都差不多，是他们想杀就能杀的嘛？何况这里是十一司安排的训练场地，在十一司的眼皮底下杀人，他们会不管吗？

　　至于最后一次训练会死人这件事，她还真没听说过，不过看现在的人数和传闻中最终能进入十一司的那几个名额，这一次训练淘汰率确实非常高，难道淘汰的人都死了吗？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小道消息不能轻信，考核没过是训练的事和他们要杀人无关，训练诡异不代表他们就能杀得了人，何况这也未必是真的。

　　她再次透过猫眼向楼道里看过去，确定没人之后就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张望，走廊里空无一人，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那两个人的想法太离谱了，要是真的实施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动静来。时晚就没再多想这件事，关好门就睡觉去了。

　　一夜平安无事，但令她意外的是，第二天早晨居然真的死了一个人。

　　时晚是被一个尖叫声吵醒的，那时天才刚亮，紧接着门外就响起了嘈杂的人声，有很多人闻声过来查看情况。

　　她走出房门的时候，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同学，所有人都聚在三层中间位置的一个房间门前，乱七八糟的干什么的都有。她走过去站在门口向里面看过去，只见一个男生坐在桌前，胸前插着一把刀。

　　房间里看起来一切平静，如果不是那个男生半个身子都浸满了鲜血，恐怕即使有人经过这里，也一时无法发现异样。

　　“他是……被人杀了？”一个女生小声问，一遍紧张的向周围的人群张望。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昨天刚刚认识的，她想找个可以信任的人求个心理安慰都无法实现。

　　时晚在围在门口的同学脸上打量了一圈，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昨晚那两个人真的杀人了？她的房间离这里不算远居然一点动静也没听到，那两个人那么厉害的吗？

　　而这个死者，时晚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没什么存在感，她都不太确定昨天有没有注意到过这个人，更不要提他的身份了。

　　周围的同学都在四处张望着，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恐惧，而且紧张，乍看上去竟有一种他们都是凶手的感觉。

　　“有没有人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老师？”人群中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弱弱的问：“我们没有手机，没法报警啊。”

　　“已经报告老师了。”有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女孩说，她应该就是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

　　像是在回应她的话，两个穿着正装的人就从走廊另一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正是昨天给他们上课的女老师。

　　“都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女老师说：“时间快要到了，你们要准备上课了，千万不要迟到。”

　　一同来的男老师接口道：“这里是案发现场，需要封锁起来等待警方处理，这个房间你们都不要再进来了，以免破坏现场。”

　　说完两个人就将周围的学生往外赶，时晚本来站在门边，被人群一挤差点卡住门，不得已只能向后退了一步，进入了房间里面。无意见的一侧头，她正好看到了贴在墙边的时间表。

　　所有学生的时间表应该都是一样的，时晚并没有多留意，但就是无意间扫过去的这一眼，却让她微微一顿。

　　这个房间里的时间表好像和她房间里的那张不太一样。

　　她飞快的又将那张时间表看了一遍，记下了中间的细节，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自己的时间表比对了一下。

　　竟然真的不一样！

　　时间太短她没来得及记下更多的细节，但就她记下的内容而言，吃饭和课程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但差别不大，死者的那张只是比她的晚了十分钟。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表都是十一司提前放在房间里的，而房间都是学生随机选的，为什么会出现不一样的时间表？究竟哪个时间是准确的？

　　时晚回忆了一下昨天去过的餐厅和会议室里面标示的时间，和自己房间里的时间表是一致的。这是不是就证明她的时间表是对的？那死者房间的时间表又为什么会晚十分钟？

　　还有今天早晨大家看到那个男生的尸体的时候，反应好像都有些奇怪，那不是正常的发现死了人的时候该有的反应。

　　现在的信息还是太少，时晚一时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直觉今早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今天的那个死者真的会是昨晚的那两个人杀的吗？

　　“我们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哪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呢。”

　　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将时晚从出神中唤醒过来。她猛地一惊，就向声音响起的地方看了过去，不想却陡然撞上了一双打量的目光。在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时晚的目光变得柔和，和对方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对方的目光就没继续在她身上停留。

　　刚才说话的那个声音和她昨晚听到的那个密谋要杀人的女声一模一样，昨晚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人吗？她昨晚刚说完要除掉同学今天早晨就死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们杀的吗？

　　时晚不动声色的在那个女人身边围着的几个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想看看那个模糊的男声是谁。只可惜她现在和那些人都不熟悉，很难判断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从此时他们相处的感觉来看，她觉得那个男人好像不在那里面。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杀的？如果是，那两个人绝对是很危险的人物。如果不是，这件事就太巧合了。

　　时晚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等等看警方的调查结果了。如果真的是那两个人杀了人，在十一司的地盘上，应该也没那么容易逃过去吧。

　　可没想到整整一天过去，调查却没有半点进展。学生们甚至都没有看到有人来调查，不要说警察，连一个老师的影子都没有。

　　案发的那个房间的房门被关上了，里面是什么情况也看不到了，甚至连尸体还在不在里面都不清楚，尽管看起来一切太平，但每当经过那里，还是会觉得背后发凉。

　　住在那个房间旁边的学生觉得实在无法忍受，向老师提出换房间。可被拒绝了，因为房间住满，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换。

　　时晚看到那两个人忧心忡忡的向其他学生看去，像是想找机会和其他人换房间，可谁也不想换到死了人的房间隔壁去，注定了没人会理会他们。他们想和其他人挤一挤，但大家从前都不认识，没有什么交情，谁也不愿意惹这个麻烦。

　　那两个人的努力一直持续到晚餐结束的时候，而晚餐的时候，大家也一直在议论早晨的案子。

　　“到底有没有人查这件事啊。”隔壁两边其中一个人实在忍不了了，大声问：“死了人十一司都不管吗？”

　　他这话是在问十一司，但这一天多除了上课的时候，他们只在今天早晨见到过老师一次，其他时候老师好像根本不在这里。就连刚开始的时候的那个电子音，也从来没有提到过如果遇到问题要找谁来解决。

　　餐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早晨死的那个人真的有人管吗？这件事真的有人在查吗？

　　“十一司不会根本就不管死人的事吧？”和和弱弱的说了一句，但在寂静的餐厅里却如同直接炸响了一道雷。

　　时晚看到大家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顿时心下一沉，感觉有什么东西忽然发生了变化。

　　“如果十一司不管死人的事。”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说：“那是不是也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那我们还考什么？”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暴躁的一推椅子就往外走：“我不考了，我要离开这里。”

　　“出不去的。”一个看起来非常冷静的女人推了推眼睛：“我试过了，所有门都锁死了，没有可以离开这里的出口。”

　　此话一出，餐厅中又沉默下来。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单打独斗。”许久，一个稍胖的男生才开口：“大家聚在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说的没错。”一个中年人站起身：“我们分成几个组，别都聚在一起。”他说话间已经向坐在墙边的一个人走过去，请求和他组队。

　　一见他走过去，餐厅里还有几个人脸色立刻变了，也立刻起身去找那个人组队。

　　时晚看了看那个人，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一天多的时间好像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强的能力，那些人怎么那么着急去找他组队。

　　还不等她多想，餐厅里的人纷纷站起身都去找人组队了。转眼间餐厅里的人就聚集成了几个部分，有几个热门的组队人选，所有人差不多算是均匀地分布在那几个人周围。

　　而时晚昨晚听到在密谋杀人的那个女人也是其中一个。

　　时晚今天一直在观察那个女人，但并未从她身上看出任何特别之处来，人真的是她杀的吗？那些人又为什么都去找她组队？

　　难道那些人昨晚也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