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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是与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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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已变得绵密，轻柔地敲打着玻璃，为这个静谧的夜晚铺就一层温柔的底色。
吹风机的嗡鸣停歇后，房间陷入一种舒适的宁静。
谢予仍闭着眼，感受着晏离的手指在他发间最后的梳理，那触感令他舍不得结束这一刻。
“晏离。”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你若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晏离的手微微一顿。他将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却没有立即回答。
这个问题太过抽象，连他自己也未曾深思。
谢予转过身，仰头望向晏离。
“我想要权力，晏离。”他的目光灼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执拗。
“我想掌控公司，想变得强大。强大到……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也没有人能再从你身边夺走什么。”
晏宁静地注视着他，没有评判，也没有打断。
“江屿在海外有公司，你知道吗？”
谢予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压抑的嫉妒，“他什么都有……还有和你共同的过去。”
晏离在床边坐下，与谢予平视。
“权力和公司，并不能真正保护一个人。江屿拥有的，也未必就是他想要的。”
雨声渐大，敲击着窗户，为这场对话增添了几分紧迫。
“那你想要什么，晏离？”
谢予追问，眼神执著，“除了报复我母亲，除了那些……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晏离沉默了。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雨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像是他心中那些从未言说的渴望。
“一个选择。”许久，他才轻声说，“一个能自己做主的选择。不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单纯地因为想要，所以选择。”
他的目光转回谢予脸上：“就像你现在选择坐在这里，和我谈论这些。”
谢予怔住了。
“我可以给你选择！”谢予忽然急切地说，“等我掌控了公司，等我足够强大——”
“谢予。”晏离打断他。
“权力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它不会让你幸福，只会让你陷入更复杂的漩涡。”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谢予额前的一缕碎发。
谢予抓住晏离的手，将它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晏离的掌心微凉，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定。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他低声问，像个求知的孩童。
晏离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颧骨，那里还带着淡淡的淤青。
谢予感受着晏离指尖的温度，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觉得那些让他焦虑不安的野心和嫉妒，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
“我嫉妒江屿。”他最终还是承认了，声音闷闷的，“嫉妒他拥有我不曾参与的你的过去。”
晏离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但你拥有我的现在。”他说，“而且，如果你愿意，也许还能拥有我的未来。”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谢予心中的阴霾。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
“我会证明的，晏离。”
他郑重地说，“不仅用权力，更用我的心。我会让你看到，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雨声渐渐轻柔，仿佛也在为这个承诺作证。
…………
谢予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清晰而冰冷。
他刚刚结束了一场与核心团队的通宵会议，眼底带着血丝，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谢总，所有能查到的线索都在这里了。”首席技术官将一份厚重的加密文件放在他桌上，声音沉重，“对方的操作……不合常理。”
谢予转过身，没有立刻去碰那份文件。“说清楚。”
“攻击晏总公司资金链的源头，是几十个遍布全球的匿名账户，它们之间没有任何商业关联，资金流动路径复杂到违背正常的金融逻辑，像是……随机生成的。更关键的是……”
技术官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们追踪到的几次关键数据攻击，其入侵路径和手段，超出了我们已知的任何黑客组织的能力范畴。没有漏洞利用，没有社会工程学，对方像是……凭空修改了某些数据状态。”
“凭空修改？”谢予皱眉。
“就像……规则被强行扭曲了。”技术官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与无力，“我们找不到‘人’操作的痕迹，更像是遭遇了一种……无形的‘力场’。”
谢予挥手让技术官先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
他走到办公桌前，翻开那份文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IP追踪记录和异常数据报告。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有一股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力量，在系统性地、精准地摧毁晏离的经济基础。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商业打压或恶意收购。没有竞争对手会采用这种毫无收益、且技术手段近乎“神迹”的方式。
他想起了晏离那句轻描淡写的“我破产了”，以及那句“不是钱的问题”。
当时他以为那是托词，现在，那或许是晏离所能给出的最接近真相的解释？
…………
公寓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白噪音。
晏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一本纸质书，姿态闲适，仿佛外界的所有纷扰都与他无关。
就在翻过一页的瞬间，那个沉寂了数日的的系统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宿主晏离。】
【你近期对任务目标“谢予”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安抚与配合。经逻辑分析，此行为模式与你的基础人设及过往行为数据严重偏离。】
系统的声音停顿了一瞬，似乎在加载判定。
【你在通过他，调查我？】
【你让他动用谢家的资源，去追查资金链断裂和数据异常的源头。你很清楚，那些“不合常理”的痕迹，最终指向的，只会是超越此世界常规科技的力量——也就是我。】
晏离甚至没有抬眼，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的文字上，仿佛脑海中的对话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
【宿主，你此刻对谢予的一切“温情”，一切“尝试”，都只是为了利用他，借用主角受的气运和势力，来对抗我这个“系统”，是或不是？】
晏离终于合上了书，将它放在膝头。
他抬起眼，望向虚空，声音很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是崇尚‘重结果，轻过程’吗？”
他微微后靠，陷入柔软的沙发背。
“我在尝试与他建立更稳定的关系，这难道不正是你发布的追妻任务所期望的‘过程’？”
“至于这个过程中，他自愿去调查些什么，发现了些什么……”
晏离的语调平缓，却字字如刀。
“那只是过程中附带的，无关紧要的细节。系统，你难道要因为细节，来否定我努力完成任务的结果？”
【你在玩火，宿主。】
【试图解析、对抗系统，是最高级别的违规行为。惩罚将远超你的想象。】
“惩罚？”晏离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光，“比如……让我彻底失去选择的权利？”
他这句话问得意味深长，仿佛触及了某个更深层的核心。
系统陷入沉默，那沉默或许并非妥协，而是更庞大、更未知的规则在背后运算和凝聚。
晏离不再理会它，重新拿起膝头的书，翻开了新的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