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空之下》月与雪

15、第十五晴

　　回家路上，邓书涵缩着身子：“运动完干了之后一下子觉得好冷。”她眨眨眼睛，惊奇道：“说话都带白气了耶！”

　　“是欸，不知道今年宁水会不会下雪。”师晴接话。

　　“不会吧，宁水都多少年没下雪了。”项博笃定的语气。

　　师晴不这样觉得，“万一今年下了呢？”

　　“就是就是，今年一定会下雪！！下雪！”邓书涵向着师晴，“这样吧，我们来打赌，如果今年下雪了，你们就请我和晴晴吃饭。没有则反之。”

　　“行啊。”项博答应的很快。

　　“我也要参加，我也觉得会下雪。”齐羽扬摸了摸下巴。

　　“好啊齐羽扬，不和兄弟站一边是吧！”

　　项博凑到徐冠清身边，一副哥俩好：“冠清也是我兄弟啊。”

　　“咦，死摩托给我一边去。”徐冠清不跟他好兄弟：“我也选不下雪，略略略。”他根本没仔细想，就是为了膈应项博。

　　“嘿！我怎么就是死摩托了？”项博朝他头上来了一下，“死摩托撞死你！”

　　“我靠，你妹的项博。”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师晴有点好奇于是的想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身旁的他：“你觉得呢？”

　　于是看着面前乱作一团的几个人，徐冠清躲在邓书涵后面，项博又不敢对邓书涵下手，想打不下心打到了齐羽扬，气的齐羽扬也加入战局。

　　“今年也许不一样，会下雪吧。”是啊，今年不一样了，会下雪的。于是这样想。

　　“嗯嗯。”师晴得到想要的答案，喜笑颜开。

　　要是真的下雪，他们那天一起吃饭就可以一起看雪了。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要是他们真的能共白头就好了，就算一直是现在的关系，她也心满意足了。

　　他这么好，会关心自己，会给自己带牛奶，会给她补习。

　　师晴想着，那我为他做了些什么呢，我只是帮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他就对我这么好。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不喜欢他吧，他成绩好不仅仅是老师说的天赋高，比他们所有人都高，他自律，努力，上课永远全神贯注，从不开小差......他的好太多太多了。

　　【晴天日记

　　2013/11/13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期待下雪。】

　　合上日记本，她轻轻拂过封面，她这辈子第一次的这么喜欢一个人，而她把这份喜欢全写在这本日记里了，从遇见少年的那个暴雨天，我开始写一本专属他的日记。

　　...

　　洗漱后刚躺下准备睡觉，突然发现之前于是说周末补课，明天晚自习就要返校了，他也没说具体是什么时候。想到这里，她又打开台灯，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于是发短信。

　　师晴：[什么时候补课？]

　　等了五分钟，那边还没有回复，师晴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睁开眼，疑惑：我昨天怎么睡着了？什么时候睡着的来着？

　　想起来是等他信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立马打开打开手机，如愿看到了他的回复。

　　于是:[明天下午两点去教室怎么样？]

　　看了一下时间：00：43

　　他这么晚了还没睡，是又写题目写到深夜吗？

　　师晴：[昨天晚上我睡着了，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又刷题到很晚吗？]

　　刚发出去，师晴又觉得这样问有点不妥，人家晚上干什么我问这么多干什么啊。懊恼的拿手机敲了敲额头。

　　这下那边回的很快。

　　于是：[没有，我在玩游戏。]

　　[太早了吗，两点不行那三点？]

　　师晴沉默，好吧，原来全校第一晚上熬夜也不一定是刷题，也许是玩游戏上头了没注意时间。

　　看着师晴一直没回，于是在想难道还是太早了，难道是自己要求太高了？让她提前结束假期她不开心了？想着手机‘滴滴’一声，师晴回了。

　　师晴：[没有没有，两点可以的。]

　　[那下午见。]

　　于是：[嗯嗯，下午见。]

　　......

　　下午，师晴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教室，还真让人...紧张。看时间还早，她坐下后放好书包，拿出数学试卷开始写。

　　刚写道第四题，于是也到了，手里还握着一瓶牛奶。他走到师晴课桌前，轻放在桌上。

　　“谢谢。”

　　“对了，还有一个东西。”他拉开书包将东西从里面拿出来，是一个全新的MP3，他略带不好意思道：“你原本那个可能没那么快修好，里面一些零件都进水坏掉了，所以在修好之前，你先用这个吧，是新的。”

　　“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师晴连忙摆摆手拒绝，眼前这个看着比自己那个贵多了，想到自己那个MP3，其实里面重要的就只是那张偷拍于是的照片。

　　“那你就当是我借你的，先拿着用吧。”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她收下，又将桌上的牛奶收进桌洞，放进去的时候没注意，把前几天课桌里放好的全撞到了，一股脑地全掉出来了。

　　于是看着地上散落的四五瓶李子园，师晴也看见了，尬尴的想打个洞钻进去。蹲下来去捡。于是捡起散落的较远的那一瓶，递给她：“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带了，让你苦恼了，抱歉。”

　　师晴一下懵住了，真是因为上周牙齿有点痛就没吃甜的，她明明记得只放了一两瓶没喝啊，怎么一下子掉出来这么多。师晴组织了一下语言：

　　“没有不喜欢，我...谢谢你送的，我只是...”

　　师晴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开口的于是打断：

　　“没事，你先写试卷吧，写完给我看看。”

　　师晴手指扣着试卷，听到这里一用力，试卷破了一个洞。少年说完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师晴低下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但想到刚才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的走神，怎么就让他误会了。

　　大脑一直不在线，导致师晴写的特别慢，写完这张试卷用了快两个小时。她忐忑的走到于是身边，递给他说：“我写完了。”

　　于是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红笔，落笔之前突然顿住了，抬头看向师晴，带着疑问的语气：“你介意我在你试卷上用红笔批注吗？”

　　师晴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她还在想怎么和于是解释刚刚的事。从小到大，她身边没有男性朋友，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办。他在改试卷的期间，师晴还在想该怎么说。

　　想好了，等会一定要真诚的道个歉，然后说自己很喜欢喝李子园！就这样想着，于是批完也开口：

　　“你这....”“对不起！”

　　这次换师晴打断于是的后话了。

　　“什么？”于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道歉。

　　师晴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把刚刚心里编排好的话都说了出来：“对不起，我并没有不喜欢你给的牛奶。相反，我很喜欢。上周是因为我有点牙痛就想着先放课桌里，过几天再喝。但是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其实不值得你破费的。”

　　一次性听到她说这么多话，于是突然笑了，如春风过境。这次师晴盯着他的脸，也笑了。

　　他单手拿出藏在衣领下的戒指，问她：“你忘记这个了吗？”

　　师晴记得，转念一想，这戒指难道是他喜欢的人送的？这么宝贝，挂在脖子上一直带着。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所以这个戒指对我非常重要。你帮我找到了它，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但是如果我的一些行为让你困扰的话，请及时和我说。”

　　原来是这样，送牛奶是感谢她，帮她补课也是感谢她，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是另一个人帮了他，他也会这样回报别人。

　　想到这里，师晴默默的低下头，密密麻麻的酸涩爬上她的心脏，突然感觉呼吸不上来。她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

　　仔细想想，最开始如果不是因为邓书涵，不是因为她帮了他，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有接触的机会吧。

　　“我去一趟洗手间。”她丢下这句话后逃跑似的离开了教室。

　　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拍上脸。感受到刺骨的凉意渐渐蔓延开来。她冷静了许多，想想也是，他这么优秀，有什么理由为了一无是处的她停留呢？

　　也许一切都没发生，不过是旧路引起了我的错觉。只是这些天和他的接触让她多想了。不是说做朋友就够了吗师晴，那你现在还在难过什么？现在这样也很好，就维持这种关系吧，不要太贪婪了师晴。

　　收拾好情绪，她回到教室。

　　于是拿着早以批好的试卷等她，师晴一看，试卷上赫然红色数字：40。完了。

　　“你这，是不是没认真写。这张试卷挺简单的。”

　　“对不起，我的确前面写的时候想其他事情了，是不是浪费你时间了？”

　　于是纳闷，今天她已经道了三次歉了，他在想是不是哪里语气太凶了，“你有买课外练习册吗？”

　　“有的，我去拿。”

　　“好，我把一些适合你现在的题圈出来，你晚自习写一下。”

　　“那开始讲吧。”

　　等于是讲完，教室也陆陆续续来人了。师晴回到自己座位，开始写题。这一写就是三节课，连邓书涵都感觉不对劲，问她：“你怎么了晴晴，感觉你今天有点闷闷不乐的。”

　　师晴笔尖顿住，在纸上晕开一片黒渍，握着笔的手指因为太用力而微微泛白：“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