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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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子的视线在这群人或是戴在头上，或是绑在腰间的狐狸面具上绕了一圈，然后落在脸上。
仍带着稚嫩的面庞，让人很清晰的察觉到这些人的年纪不是很重，没有重到可以承担死亡的命运。
但事实就是，在普通人家，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在奇思妙想、玩耍或者为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的时候，他们已经死去了。
是鬼杀队剑士吗，为了猎鬼出现的剑士，死在与鬼的抗争下吗。
面对她的疑惑，灵魂们面面相觑，作为人眼所不能见的存在，他们许久未跟生人交流，一阵短暂的沉默与眼神交织后，最后只留下两位少年后纷纷隐匿身形散去。
那位拥有漂亮发色的疤痕少年是其中一位，他名叫锖兔，语气沉稳。
另一位是看起来极为可爱瘦弱的女孩，她叫真菰，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瞳，却不显得阴暗，反而呈现出温柔的底色。
在他们的口述中，这些灵魂都是老师麟泷左近次以前的弟子，皆死于在进入鬼杀队前最后一次的选拔中。
“手鬼因为麟泷老师被镇压在藤袭山中所以决定杀害老师的弟子达到报复他的目的？”
京子讷讷的概括道。
锖兔原没有将事情提早告知的打算，他担心后来者将此事与师傅全盘托出，因为并不希望让麟泷师傅陷入自责的漩涡。
但京子出乎意料的发现了他们，甚至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情绪的变化。
这让他觉得，或许是可以说的。
“犯下许多血孽后，手鬼却仍没有被拔除吗？”京子眨了眨眼睛，不解。
真菰：“因为鬼杀队的剑士太少了，鬼的踪迹遍布，他们没有精力与办法在寻找鬼斩杀鬼时兼顾保护所有人，手鬼实力远超藤袭山被抓回来的鬼，在他刻意的隐瞒下藤袭山驻守的剑士并未发现其存在。”
“伤亡是剑士必经的过程，既然选择了成为猎鬼人，就要抛却生死，置之度外。”
京子静静注视他们，虽然死去了，但一点没有因加入鬼杀队而感到后悔的想法呢。
鬼杀队的剑士，无论是面前的真菰锖兔，还是浑身伤疤的不死川阁下，甚至是已经退休但依然为鬼杀队所奉献的老师，似乎都是坚定信念而义无反顾的人。
她史无前例的感到巨大的迷惘与怅然，年长的、年轻的、年少的人们，似乎都走在自认为正确的道路上，但是......
京子无法及时给出正向的反馈，只能保证不会在老师面前揭穿这事。
随后，她想。
要杀掉鬼。
沉重的话题告一段落，京子向锖兔与真菰请教如何察觉陷阱，得到一番师兄师姐的指导后，似乎有点感觉，又似乎没有。
实力的增长不能一蹴而就，依然踩中无数陷阱后，京子终于伤痕累累的回到了山下木屋。
麟泷左近次等待许久，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走上前将手里的木剑递出：“比我预估的还要慢，你在山上耽误的时间太长，今天还有其他训练。”
“在学会基础动作前，吃饭与休息的时间会挪后。”
京子老老实实接过，并无异议。
剑术的几个基础动作，刺劈横砍斩等等，每一个都要完成一千次，这还只是初级训练，后期还会增加到以万计数。
等完成后，京子的手已经抖得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上山下山培养对危险的感知力与反应力，下午剑术学习，晚上筋疲力尽的给自己上药。
掌握了基础剑法后，还有进阶级别，另外还要学习一种名叫呼吸法的技巧，老师演示水之呼吸时，清澈湛蓝的水波几乎划开了空间，绚丽又干净。
但她实在不算有天赋的孩子，至今还卡在第一式，只能先将剑术的根基打磨再夯实。
在麟泷左近次与灵魂们的严格督促下，京子的五感得到加强，实力还算平稳的上升了。
其他方面，比如人际交往。
在狭雾山，除了必要的采买，京子很少见到除了老师以外的人，包括算是师兄的现任水柱富冈义勇，但偶尔会看到老师从鎹鸦那里收发信件。
不死川阁下也问过几次她的近况，但好像因为文化程度不高，所以信件总是短小精简。
如此日复一日，木刀也换成了真正的刀剑。
京子最近比较苦恼的，是女性每月都会经历的事情。
三个月前第一次月经到现在，总归三次，每每痛感强烈不说，那段时间身体会很虚弱，训练时都力不从心起来，完成用时要比平常花费更长时间。
麟泷左近次是男性，心思再细腻，也没在小屋备有女性用品，所以她需要自己时不时去买，上次屯了两次左右的用量，没能预估好，所以还得去。
离这里最近的村庄小镇要翻过一座山。
今天是采买的日子，所以在完成今日训练后她与老师交代了一下便立刻出发了。
“拿上刀。”
“拿着呢。”
拿上刀是为了防身，羽织宽大，正好能隐藏长长的刀身。
入了冬，天地便呈现一种极致的羽色，脚下咯吱咯吱的，是踩到厚实的雪堆发出的，不过越靠近村子，雪越少，因为有农田，雪要么被扫去要么浸润了土地。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鎹鸦发出嘶哑的“嘎”，京子抬头，却并未发现墨色在空中画出的一道重彩。
是听错了吗？
她挠了挠头，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鎹鸦来了，回去老师也会告诉自己的。
于是京子继续脚步轻巧的走着。
到镇子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沉了，不过因为冬日白昼长，还得再过半个小时才会暗的很快，像是被打翻的墨，几乎一瞬就染上夜幕的。
和熟悉的杂货店老板打了招呼，将需要的补给一一购全，付钱的时候，有些虚胖的大叔看了眼天色，有些担忧。
他劝道：“天似乎快要黑了，你不要在外逗留早点回去，或者在镇子上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似乎有匪徒流窜到这里，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失去踪迹。”
京子刚想说没关系，听到后一句时数硬币的手却一顿：“失踪？什么时候？”
大叔摸了摸下巴：“就前几个月吧，每天都有人都去报案，但部门因为没有线索又很快退理了。”
他的灵魂之火是真诚、带有一点恐惧与厌恶的幅度。
“这样吗，我知道了。”
京子拿起购买的东西，浅浅一笑：“谢谢大叔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没有留宿的打算。但大叔所说的还是在心底留下了一点痕迹。
失踪，倒是不能武断的认定是鬼，虽然也不能排除，她得跟老师说一声去调查才知道。
今晚，还是留在这里吧。
京子打定主意走出杂货店，却在刚踏出后停下脚步，她的目光钉在一个人身上。
似乎是在问路，背着一个箩筐形状的包裹，正常看是不能再正常的少年。
他的灵魂之火是温柔开朗的橙色，可京子的注意点却在他身后那朵雪白的火焰。
她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被问路的、背着婴孩的妇人，若有所思。
他是背了个婴儿？但封在包裹里的话，婴儿是可以正常呼吸吗？
——还是说其实是人贩子吗？
“去狭雾山需要翻过前面那座山才行，但是天眼看就要黑了......”
京子再次看了一眼少年，狭雾山只有她和老师在，这少年是来找老师的？
能来找老师，是来学习的？
少年鞠躬道谢后离开，京子不假思索就选择跟了过去。
跟着走到离镇子不短的距离后，她上前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灶门炭治郎疑惑的转过头，虽然没在京子身上闻到恶意，但还是警惕的绷紧了神经。
京子：“你身后是背了个人吗？”
灶门炭治郎：！
余光瞄见女生腰间隐隐约约露出的刀剑，炭治郎看着面无表情的脸和雾沉沉的鸢色眼眸，几乎是下意识。
“妹妹，是我妹妹。”
灵魂之火“欻”的摇摆不定，是慌乱与担忧的形状，不像是撒谎。
京子眨了眨眼，判断真假。
或许是因为迟疑的时间太长，少年像是联想了什么，抿了抿唇转身就跑。
京子：？不是说是妹妹吗？跑什么？
炭治郎自己是可以闻到鬼的气味，便以为京子与其他猎鬼人也可以。
但京子的嗅觉没有眼睛好用，她只能闻到食人鬼的恶臭，故而没有察觉那朵纯洁的灵魂之火属于鬼。
是个误会呢。
京子虽然不理解，但想起不久前杂货店大叔说的事情，还是脚尖一点，追了上去。
天黑了下去，少年跑的很快，跟自己现在虚弱期的脚程差不多，所以费了一番功夫。
就在自己以为追丢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身影，或者说是他自己停了下来，唯一还在动的是身后的箩筐。
京子也停了下来，鼻子微皱，目光转向荒郊唯一的建筑，虚掩着门。
伴随着鲜血的浓郁味道，属于食人鬼的恶臭扑面而来，闪着亮光的小佛堂明明是焚香敬肃的圣洁之地。
却成为满身血孽的灵魂所进食的场所。
察觉生人动静，啃食血肉的鬼恶狠狠的往后转过头，瞪着一男一女：“搞什么！这里可是俺的食堂，打扰俺吃饭，饶不了你们。”
目光一变：“猎鬼人？！”
电光火石间，佛堂里的鬼闪现一般出现在女生面前，一双利爪毫不留情的冲向她。
装有补给的布袋悄无声息的落地，京子条件反射的拔出刀挡住顶开，然后猛地将少年推离身侧：“带着你妹妹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她无法确定是否还有其他的鬼，与其让少年去搬救兵，还不如先放在眼皮子底下，起码自己可以看顾一点。
虽然只学了皮毛的杀鬼之术，但依靠剑术暂且牵制几个小时还是可以的吧。
若发现她未能按时回到小屋，老师肯定会出来寻找的，她等到老师，或者阳光出现。
距离天亮，约莫还有几个小时。
京子眨了眨眼，这样计划着。
被顶开的恶鬼看了手上见骨的伤口，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初。
没有强到无法对抗，原本是想逃跑的鬼一愣。
意识到眼前的猎鬼人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鬼，食人鬼顿时神气起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狞笑：“走？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先吃了你再吃那个。”
“等等，你身后背着的是鬼吧？”
“搞什么？猎鬼人和鬼在一起吗，喂，你知不知道啊？”
京子眼光撇过，没什么反应，这让食人鬼有些索然无味。
“算了，吃饭要紧。我还是第一次吃猎鬼人，你的肉肯定会给我增添很多力量吧！”
说着，他飞起一脚，被迅速挡下后在半空几乎扭转了整个下半身横着踢了过来。
差点就被踢中了。
比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鬼，这个的速度更快，力气更大。
放在平时，他是在京子可以压制的范畴之内的，但这两天在虚弱期，身体能力大幅度削弱，反应跟不上脑子。
应该吃点药的。
就在与鬼僵持不下的时候，京子眼睛一眨，在鬼看不见的地方，一柄斧头直直的朝着鬼飞来，他有种预感想躲，却被钳住无法避开，刀刃顺利嵌入了食人鬼的背部。
鬼痛呼一声，用力挣开束缚，怒而挥爪试图将京子逼退。
是个好队友啊。
京子一边闪身躲过鬼尖锐的利爪，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抓住空隙跳起。
吐出一口浊气，鸢色的眼睛亮光一闪而过。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
湛蓝色的水波显化在刀剑之上，女生在半空矫跃的身影映在食人鬼的眼底，危险感油然滋生。
他想要闪开，或者用手臂、其他东西缓冲一下。
但太快了，很难想象刚刚一味格挡的女生有如此迅捷的速度和力量。
头颅霎时被斩下，化作黑烟，似乎没有出现走马灯，火焰净化的很快。
等一切回归平静，月亮已至正中。
京子捂住胸口咳了几声，喉咙的血气逼出，火辣辣的。
强行使出没能掌握的呼吸法，果然还是有些逞强啊。
幸好成功解决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目光扫向少年和被少年藏在大树之后的箩筐，走近几步。
试图靠近箩筐的身体被少年挡在了外侧。
慢半拍的和他对视，男生警惕的表情十分生动，却没什么攻击性。
京子：“你妹妹是鬼？”
透过他看到那朵纯白的火焰，好奇：“没吃过人的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