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之吻》烬余生

22、无声的靠近

　　香囊的秘密像一道微光，照亮了两人之间原本晦暗不明的关系路径。
　　沈惊澜虽然依旧话少，但那些冰冷的棱角似乎在悄然软化。
　　他会默许顾昭占据书店里那张最舒服的沙发看书，会在煮咖啡时顺手给顾昭带一杯，甚至在他又一次因能力反噬而脸色发白时，会不动声色地调高室内的空调温度。
　　顾昭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变化。
　　他依旧温和，但那份温和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与亲近。
　　他会借着讨论案情的由头，靠得近一些，观察沈惊澜翻阅资料时低垂的眉眼和那道浅疤；会在沈惊澜擦拭武器保养时，坐在旁边，轻声讲述一些博物馆里的趣事，试图在那片沉寂的冰原上，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顾昭靠在沙发上看一本关于民间符咒的书，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书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沈惊澜从柜台后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顾昭侧躺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清浅，几缕柔软的黑发搭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也更毫无防备。
　　鬼使神差地，沈惊澜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他俯身，捡起那本书，动作轻缓地放在茶几上。
　　然后，他就那样半跪在沙发前，静静地凝视着顾昭的睡颜。
　　阳光勾勒着顾昭柔和的轮廓，也照亮了沈惊澜自己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挣扎，有一种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强烈的吸引。
　　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许久，最终极其轻柔地，拂开了顾昭额前那缕碍事的发丝。
　　指尖触碰到微温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顾昭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沈惊澜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手，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跳动。
　　他迅速站起身，回到柜台后，拿起一块绒布，开始反复擦拭一个早已光洁如新的咖啡杯，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而沙发上，本该沉睡的顾昭，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有些靠近，无需言语。
　　有些情感，已在寂静中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