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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5.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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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的16岁和20岁大抵不太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时隔四年,变得比以往更灰败而已。
我讲不清她在周末做的一场失而复得的梦,恐怕,梦都是反的。其实没什么根据,只是一种世间常见的巧合。梦里的失落如何,梦里的欣喜如何,睁开眼的那一瞬,她早就该知道这是一场空。
其实不止你这一只猫,细数下来的曾经,她从自然里看到的生死总是比看人多许多。只是兜兜转转,想起来16岁时,你恰是她救活的那只猫。一生一死,不必幻想做了什么道不出的交换。可惜,可惜她得反复去猜一个注定的结局。
你告诉不了她,她呢,我想也不愿定论任何一种可能,即使我已然心照不宣。
她不太动的账号新换了为你拍的照片,那年的冬天总归冷上许多,比今年过分多了。
记忆对她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凭一句从未悔过,将许多旧事铸成偏向神经质的底色。
而我,想在今日,向她写你。16岁时的她靠写了半年向那只猫说的事撑了过去,后来连那点文字都丢到不知何处,只余下太少的眼泪和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幻听。
高中不算太难熬,但当时总归身在其中。我记得摊开在桌上的生物册子,记得你卧在腿上,将眼睛闭起来,缓着即将生产的恐慌。
你向她寻求安定,真要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怕也要跳下去另找个温暖的去处躺着。
一遍遍摸你,一年年看你,也快到五年了。
我留下的照片算起来不少,她要看你,以后得翻独一个相册落泪。
只是失而复得的梦太真,是我还是她,只记得失而复得的欣喜。
你又变得很难让人摸,从小就这样,爱黏不黏的,蹭两下就当什么样的施舍。你的体温,让她去记恐怕有些难,翻照片时候,倒是提醒她很多事。
记得你躺在药盒上cos一条死猫,记得你的脑袋困在水杯里,记得你安慰我,记得那些无关紧要的“痛不欲生”,在心底叫你一声妈妈。
总不好披露太多我,向她的话,说些你理解不了的话不比上贡罐头来得有效。
她怎么会理解有些未尽之事不尽的解脱,又该接受你已不在她身边的事实。那个所谓注定的结局悄然而至,我却想向她诉说许多欢喜。
说你初来乍到的坏脾气,说你传递过来的体温,说你给她的安定,大概远比她给你的更多,说你那双金色的眸子,说鉴定完你并不纯粹的纯色基因,说提起你总是逆女小黑的叫,但你不知道那都是在叫你。仔细算,快五年不算太短,该有说不尽的欢喜。
以后她还有不长不短的时间,所以还能回味很久很久。而我又实在灰败,只是昨夜不知因何的痛苦,倒是头一次觉得自伤出来的痕迹像鱼嘴一样丑陋,我这个物种还是丑陋。
我好好去想你,落到最后一句,无非是苛求你的离去是场安眠——好像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叫我的灰败无可救药。
我与她,见过你就够了,不用在梦里惊扰你,总有可以回忆的已经发生过的事。
大雨冲刷痕迹得太干净,你好好睡,不用再理那些事。
她已见过你,所以不愿在梦里见你。
而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