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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嵌星的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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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杉林的晨雾还没散尽,带着松针的清冽,漫过第七区的红砖墙。晏归鸿站在院子里,看着江临渊将最后一块木板钉在秋千架上——昨天的雨把旧木板泡得有些变形,江临渊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忙活,额角的汗珠混着雾气,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今天不是要去特战队述职吗?再不走该迟到了。”晏归鸿递过毛巾,指尖擦过他下颌线的胡茬,那里冒出了点青色的 stubble,带着冷硬的触感,却让他想起昨夜江临渊低头吻他时,胡茬蹭过颈侧的微痒。
江临渊接过毛巾擦了把脸,冷杉木信息素混着晨露的湿气,在空气中漾开:“请假了。”他伸手把晏归鸿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晏归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当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去年的今天,在冷杉林的星空下,江临渊的信息素第一次彻底融入他的腺体,留下那枚淡金色的花形印记,像枚永不褪色的勋章,刻在彼此的生命里。
“什么事?”他故意装傻,指尖在江临渊的后背画着圈,那里的旧伤在潮湿的天气里隐隐作痛,却被冷杉木信息素牢牢压制着,只有他能察觉到那细微的紧绷。
江临渊却没回答,只是低头在他额角印下一个吻,带着点神秘的笑意:“晚上就知道了。”
整个白天,晏归鸿都有些心神不宁。他坐在院子的实验台边,对着星状结晶的培养皿发呆,结晶的金绿色光芒在阳光下流转,像藏着个秘密。他想起江临渊早上的眼神,那里面有期待,有紧张,还有种他说不清的郑重,像要交付什么珍贵的东西。
午后的阳光穿过冷杉枝叶,在实验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晏归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江临渊的情景,对方穿着黑色作战服,把一份信息素报告摔在他桌上,冷硬的侧脸在灯光下像块寒冰。谁能想到,这块寒冰会在后来的日子里,为他融化成绕指柔,会记得他随口说的每句话,会把他的喜好刻进骨子里。
“在想什么?”江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烟火气。他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热可可,还有块小小的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酱画着两棵交缠的树,一棵是冷杉,一棵是玫瑰。
“想我们第一次吵架。”晏归鸿笑着接过热可可,杯壁的温度熨帖着掌心,“你说我太固执,我说你太霸道,结果吵到最后,你把我按在实验室的墙上亲,说‘再吵就亲到你服软’。”
江临渊的耳根微红,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时候不是怕你受伤吗?你非要亲自测试新型抑制剂,那玩意儿还没通过安全检测,万一……”
“万一有危险,你会挡在我前面。”晏归鸿接过他的话,眼底的光比结晶还要亮,“我知道。”
两人坐在秋千上,慢慢晃着,分享那块小小的蛋糕。奶油有点甜,混着可可的微苦,像他们走过的路,有争吵,有惊险,却最终酿出了温柔的味道。冷杉与玫瑰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慢悠悠地缠绕,像两只交颈的鸟,在午后的阳光里慵懒地眯着眼。
傍晚时分,江临渊忽然牵起他的手,往屋里走:“闭上眼睛。”
“神神秘秘的。”晏归鸿笑着闭上眼,指尖被他牢牢握着,能感觉到穿过走廊时,冷杉木信息素在前方探路,拂去可能绊脚的杂物,像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好了,睁开吧。”
晏归鸿睁开眼时,愣住了。卧室的墙上挂着串小小的灯串,像缀满了星星,照亮了床头那张冷杉林的明信片。而江临渊正单膝跪在他面前,手里捧着个丝绒盒子,盒子里躺着枚戒指——不是他们平时戴的素圈银戒,而是枚设计精巧的指环,铂金的戒托上嵌着一颗星状的晶体,金绿色的光芒在灯光下流转,像把昨夜的星光锁在了里面。
是那颗星状结晶。
“你……”晏归鸿的声音发颤,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触碰。他看着那颗结晶被完美地嵌在戒托中央,每个棱角都对着光,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在戒面上撒了把萤火虫。
“找了最好的工匠。”江临渊的声音也有些发紧,冷杉木信息素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说这晶体的硬度很高,能承受日常磨损,而且……”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取出戒指,“他说,用铂金包裹能锁住能量,让它永远保持光泽,就像……就像我们的共生。”
晏归鸿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江临渊的手背上,滚烫的。他想起这颗结晶诞生的那个深夜,两人在实验室里惊叹的模样;想起它只能依赖他们的信息素存活,像个需要呵护的孩子;想起它在培养皿里轻轻颤动,回应着他们的气息……原来江临渊早就想好了,要把这独一无二的共生证明,变成贴身的信物。
江临渊执起他的左手,将戒指轻轻套在中指上。铂金的微凉与结晶的温润交织在一起,尺寸刚刚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结晶的光芒透过皮肤,在指腹下映出淡淡的金绿色,与他后颈的花形印记遥相呼应,像被无形的线连在了一起。
“以前总说锁香。”江临渊低头,在他戴着戒指的手指上轻轻一吻,冷杉木信息素顺着吻痕漫过来,与结晶的能量交融,让那光芒变得更加柔和,“现在,连星星都替我锁着你。”
晏归鸿想起江临渊第一次说“锁香”的情景。那是在研究所的档案室,他为了找父母的手稿,被劣质信息素呛得咳嗽,江临渊把他护在怀里,冷杉木信息素瞬间筑起屏障,低声说“以后你的信息素,只能我锁着”。那时候的霸道,此刻想来,全是藏不住的在意。
“那你呢?”晏归鸿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素圈银戒,“谁来锁着你?”
江临渊笑了,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很深,带着冷杉的清冽与玫瑰的甜香,带着结晶的微光,带着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在灯串的星光下,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
“你啊。”他抵着晏归鸿的额头,呼吸交融,“从酒吧初遇那天起,就被你锁得牢牢的了。”
卧室的窗外,冷杉树的枝叶在晚风里轻轻摇曳,白玫瑰的香气漫进来,与冷杉木气息缠绕着,将两人包裹其中。戒指上的星状结晶闪烁着,像在为他们唱一首温柔的歌,纪念着这个属于共生的日子。
晏归鸿靠在江临渊怀里,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忽然觉得,这颗结晶嵌进的不只是戒指,是彼此的生命,是往后余生的每个清晨与黄昏。它会陪着他们在院子里晒太阳,陪着他们在实验台边研究信息素样本,陪着他们在冷杉林的星空下数星星,替他们记住所有相爱的瞬间,像个沉默却忠诚的见证者。
“喜欢吗?”江临渊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戒指,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晏归鸿用力点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眼泪又掉了下来,却笑着:“喜欢,最喜欢了。”
比任何勋章都喜欢,比任何珍宝都喜欢。因为这上面,有他们的信息素,有他们的记忆,有他们用爱凝结的,独一无二的星光。
夜色渐浓,灯串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只有戒指上的结晶还在闪烁,像颗不会熄灭的星。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信息素在空气中缠绵,忽然明白,所谓终身标记,从来不是束缚,是羁绊,是两颗心,两枚戒指,一颗星,在岁月里,长成彼此最需要的模样。
而这嵌着星光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