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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身不由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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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折延名下酒吧的主要事务并不是本人掌管,不过出事之后也没再开业。
“哎哎哎,今天不营业!”酒吧里连灯都没开,吴铮一行人推门而入惊动了坐在前台的男人。
吴铮亮出证件:“警察,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那男人当即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连忙把翘桌上的腿放下,拐了个弯带着满面奉承的笑容走到警察跟前。
“哎哟警察同志,该不是陆老板的事吧?快快坐下来说!”男人险些笑裂了嘴,眼前的警察却面不改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呃..."那人才觉得尴尬,“行!您问..问。”
“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件。”林月上前一步道。
那人视线转向林月:“嗨哟您看这事儿整的...我这证件也没带身上,那我...”
“姓名。”吴铮打断了他。
“欸...啊?”
“姓、名。”吴铮一字一顿道。
“刘建行。”
“年龄。”
“40”
“职务是?”
“酒吧代理人。”
"前天晚上,陆折延先生来酒吧了对吧?"在场各位对这个问题都心知肚明。
刘建行表现无异样,拖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前天...对,是来过。”
“是乐队表演的事吗?”
“不是,就是纯喝酒,陆老板这一段时间都不咋和乐队排练了。”刘建行抬手挥了挥。
吴铮闻言微眯起双眼:“为什么?”
刘建行说前环顾四周,半晌向前探身刻意压低声音道:“这段时间我倒是观察了一下,陆老板的乐队怕是要解散,他们自个儿内部动荡得很嘞...”
吴铮回过头,眉宇紧皱与林月对视一眼,后者道:“为什么这么觉得,详细跟我们说明一下缘由。”
“警察同志你们是有所不知啊...”刘建行故作悲哀的表情,两手抬起又重重“啪”的一声落下。“乐队里除老板外那三个人基本等同于他上街随手拽的,玩乐器玩音乐是真有两把刷子,但人品想都不用想就不咋地,怎么能和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陆老板合得来?”
“乐队内部发生矛盾吗?据你观察最主要涉及到几个人?”
刘建行微偏过头想了想:“应该都有涉及吧?主要陆老板平时脾气也不咋好...不过我知道个最严重的!”
“谁?”
“那人平常都被叫英文名,我记不住...那小子是里面最年轻的,还只有十九岁...”
这时专案组三人都并肩而站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却都懂得对方的意思。
路风九巷,沈言站在一户人家门前抬起右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女性。今天一贯正装的沈言换上了常服,也没有做发型,清爽的刘海随意耷拉着,微风一吹就略微分开,只露出他俊美的眉眼——女人一时间愣了神,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真想不到,你会主动提出要过来。”那女人朝沈言笑了笑。
沈言想扬起嘴角礼貌地回应,奈何自己根本笑不出来:“羽安...我...”
女人叫谢羽舒,是陆折延生前抓门为沈言请来的心理咨询师。毕竟沈言的工作性质特殊,总会有灵感竭尽和遭遇失败的时候,领导责任和创新的任务总压得沈言喘不过气,有时甚至会记忆错乱整个人萎靡不振。
“没事,我都知道了,进来吧。”谢羽舒侧身让开,伸手将沈言向里边请。
谢羽舒是独居,屋内布置极度简约,沈言一进屋就被招待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那人进了里屋,沈言一人在客厅安静地端坐着,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和拿杯掀盖时发出的瓷片碰撞的清脆声响。
“来。”不一会儿谢羽舒从里屋出来,手里端着茶。
“谢谢。”谢羽舒要将茶递给沈言,他左手握住杯把,右手一端缓缓接过去道了声谢。
谢羽舒眼看着沈言顺势抿了口茶,神色轻松了一瞬,就坐在了他对面。
“得知这个令人沉痛的消息我也非常遗憾难过...”谢羽舒微皱起眉叹道,“沈先生节哀,务必带着你爱人的心愿好好走下去...感到撑不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既然答应了陆先生就一定完成。”
沈言听闻谢羽舒坚定的话语,顿时只觉心里五味杂陈。
“当时我迷迷糊糊的...没办法下楼帮他,他死了我也没办法让他归于尘土,现在警方开始调查我才察觉我对他的一切好像并没有太了解,我没办法提供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办法...我...”说着,沈言眼里噙泪,埋下头去小声抽泣起来。
谢羽舒站起身来将纸推到沈言跟前,小声叹了口气,“我们身而为人,理所应当地对很多相遇和诀别都无能为力,人生就是这样。但你要记住的只有一点...”
沈言眼眶通红,正色后抬头看向她。
“陆先生始终都是深爱着你的。”话音一落就些许静默的屋内,两人的视线无声交汇。
"无论过去和未来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个事实。"
沈言动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微妙,谢羽安的话他一直以来深信不疑。
因为他是陆折延信任的人。
“Jasper,中文名谭亦?”吴铮抬眼看向审讯椅上的少年,“是叫这名儿吧?”
少年含胸埋头盯着乌黑的桌板,一手随意搭在桌板上,另只手不停揪着自己的一头黄毛。
“欸!问你话呢!”吴铮猛地一拍桌。
听闻“啪”的一声,谭亦先抬眸用意义不明的目光看着吴铮,后者被他盯得后背发凉。
“嘿?你...”
“是。”谭亦又埋下头去,这才小声回应了。
“知道今天你为什么会被传唤来这吗?”
"..."谭亦勾头胡乱地摇了摇,“不知道...”
谭亦说起话来嘴唇不使力,每个字都像是从唇齿间漏出来的,吐字不清淅声音还小,几个字一听吴铮险些要冒火了。
“我们现在对陆折延先生被刺一案对你进行询问。”林月合上笔盖,“你有如实提供证言的义务。”
吴铮深吸一口气,吴铮接道:“陆折延先生出事当晚你在哪里,干了什么?”
谭亦搭在头上的手迅速地放了下去,躯体丝毫不动,只扭了扭脖子,骨骼发出“咔咔”的声音回响在审讯室中,活像一只正在觉醒中的怪物,吴铮和林月担当着守卫者的角色,任由他在眼前扭捏作态卖弄着诡异之态.
“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吴铮正色警告。
“啧...没干嘛,就去酒吧和老大喝了点酒。”谭亦许久才不耐烦地回道。
“除了喝酒再没发生什么吗?”
“没有...”
“谭亦!”吴铮猛地拍桌,“在询问你之前我们已经前往酒吧盘问过代理人并调取过当晚场内的监控,你们干了什么我们绝对是知情的,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现在你有很大的嫌疑,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不得隐瞒谎报,如有必要我们随后还会传唤你们乐队的其他两个人,否则后果自负!”
谭亦面露愤懑,抬高左手狠狠砸在了桌板上:“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杀了他?!”
“目前只能说我们是这样怀疑,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嘶...”谭亦长舒一口气,“那晚我们聚在一起喝酒...”
一天前,商业街livehouse酒吧内。
非演出日没有了猩红的光束,暖白灯照亮全场,零散的桌椅拼凑在一起,挤满了喧嚣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