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梁家有女初长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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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的啊，快，再讲段不，别卖关子啦！”说话的是身穿青色长衫，脸蛋白净眼神清澈的书生，声音却沉沉的，显得不怎么搭调。他举手向台上的盆里又扔了几枚铜板。随即台下面乱糟糟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呼应起来。
“是啊是啊，快说，格老子的，爷要听的荤段子呢”
“那王美人后来有没有被那个啥啊，嘿嘿”
“你们吵什么吵，蒋大公子能让王美人受困么，也不用脑子想想”随即有人反驳道。
“嘿，要是我是王美人，说不定就爱那姓汤的汉子，多男人味啊，哈哈”说话的汉子很是魁梧，显然他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
“我呸，你想的美，不说人王美人是受辱被擒，怎么说人也是出身名门，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土匪贼子”立马又有反对的声音出现了。
“对啊，要我说王美人定是喜欢琼洚那小白脸的，这世道美人都爱小白脸儿啊！”说罢还感叹起来了。
“咳，咳”说书的一举扇子，慢条斯理的摸了摸胡子，示意大家安静下。“嘘……”立马整个闹哄哄的大堂就没了声响。
说书的眼睛一转，又不急不慢地拿起了一杯茶，慢慢抿了口，这才发了声，“哎……话说，这个故事啊可是个真事儿说不得的呀，大家听听就行了可别瞎传啊”话说的神神叨叨，声音还很小。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地。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您老快讲啊”又是那个心急火燎的魁梧汉子。
“诶，这个故事国色天香的王美人被那汤贼人趁乱连夜掳上泓汤山之后啊，那吓得可是不轻啊，这一受惊吓吧，她就给生病了。人家小姐嘛，身子金贵啊。这病病怏怏的持续了好几天，面带菜色，汤青他想下手啊，也没了胃口。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五天的晚上……”
“格老子的，第五天才动手哇，换我早忍不住啦！怎么说美人病了也是个美人啊！”忍不住插嘴的汉子被大家眼神一蹬，立马声音小了下去，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又没说错，汤青也太娘们了吧”。
他本来就不算是男的！他就是一不男不女的人妖！梁心颐脸上表情讪讪，心里直骂道。
今天她又从家里逃出来，扮作白面书生，挤在茶馆里听人说书。
这座名叫“天山一色”茶馆可是镇上远近闻名的地方，以前多少文人骚客就爱聚集在这里酸兮兮的吟诗做对，顺便结交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但自从前掌柜一色把这里转卖给了现在这个掌柜张麻子后，这里就彻底没了那种书生秀才们特爱的文艺气息。张麻子爱钱，天天想的就是如何能多赚钱，多多赚钱，除了赚钱之外，他还喜欢赌钱。他把这座茶馆买下来就是冲着原本这里的名气，想着能够借这名气好好捞一笔，成为这镇上最赚钱的茶馆。但是可能是由于他的名字不仅缺乏着文艺气息，还很俗，本人肚子里也没有什么笔墨才气，以至于原来那个掌柜一走，茶馆的生意立马冷清起来，没了原先的人气。张麻子心想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他现在就改个名儿，也叫个什么五光十色之类名字吧。怎么说父母给的名字改不得呢，张麻子想算啦，俗就俗呗，咱俗了就要大俗，要热闹。于是立马请了各种戏班子啊，说书的，唱曲儿的来，轮番地想着法子把这茶馆弄热闹了。这不，新来个说书的，大概是之前没怎么干过这行，被梁心颐这鬼丫头这两天逼的肚子里什么段子都拿出来讲光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讲了件他听来的真事儿。一讲还越发不可收拾了。
“这汤青看到来的人是琼洚这个手不能缚鸡的小白脸后，脸顿时就笑了，一收掌，把那小白脸一搂说，‘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爷最近运气可真好！’，琼洚听了啊脸一下白了。”
梁心颐悻悻地听着，心想怎么错的那么离谱啊，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哟，那小白脸怎么去了，就光长脸没长脑啦”又有忍不住的人打岔了。
“噗，那汤青先办了谁啊，是美人还是白脸啊”此言一出，下面听的人都嘻嘻地笑开了，场面越发轰动起来。
“我赌先睡小白脸，我就觉着那汤土匪喜欢小白脸多一点”有的甚至开始打赌压钱了。
“呸，你当那汤大爷们儿和你一样喜欢兔爷儿啊，怎么说先睡了美人才是正理吧，我压两钱银子，我就不信了！”“当然是王美人比较实在，温香软玉的，多舒服啊。”“小白脸唇红齿白的指不定就这样舍身取义救了人家美人不是”“哈哈哈哈……”
梁心颐心道时间不早了，转身想挤出人群，突然就感到身上一痛被点穴了，动不了，也喊不出，顿时心中大惊，心想来者不善而且感觉武功不弱，懊悔今天出门太亏，都没吃到王大婶家刚出炉的豆沙包就会抓，肚子这会还饿着呢。转念想着如何找对方的破绽，好快点逃走。
然后她就慢慢被人扯出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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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梁心颐使劲斜眼偷瞄劫持她的男子，此男子一身茶色缎面锦衣，上面的绘着繁复的黑色暗纹，那件衣服怎么看都那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再哪里见过。男人脸上一脸严肃一言不发，轻功了得，提着心颐一路狂奔。
梁心颐心中郁结，这是要奔去哪儿啊？天都那么晚了，千万不要出城啊，姐可不认识回城的路啊。我肚子还饿着呢。
大侠，大侠你不说话，小女子好是无趣啊。
大侠大侠大侠。我前天是揍了城南的陈三公子，可是那因为他调戏人家从了良的妇女，还口吐狂言中伤我二姐啊，就是父亲知道了也肯定不会责备我的。
大侠大侠大侠，人家想尿尿……摒不住了啦。
刚那么想着，那位劫持她男子好像心有灵犀似地的立刻把她放了下来，解了她的穴。梁心颐甩了甩手，定眼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呃，好吧，这里是……破庙？
“那么，这位大侠劫我来此是何用意？”一开口说话，还是那个沉沉声音的男声。
这个锦衣男子斜了心颐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起身就飞速离开了，
“喂喂，说话啊，你别走啊……至少给我指条路啊”
梁心颐想飞身跟上，何奈尿急，只好顿了顿跺了下脚，转身进了破庙。
“靠，真是太倒霉了，这叫个什么事儿”
被莫名其妙抓来一破庙，又不告知意图又莫名其妙地被扔下了。梁心颐躲在破庙里尿尿尴尬的要死，心里还不住的想这前后因果。尿完起身提上了裤子，抬起头对着不知名的菩萨作了揖，“偶弥陀佛，小女子毫无冒犯之意，人有三急，抱歉抱歉！”
碎碎念罢，立马离开了破庙，走之前还环顾了下四周，生怕有人瞧见。
呃，接下去该往哪里走呢？哎，这下又要被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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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颐是个天生的路痴，从小不仅不分东南西北，连左右都搞不清楚。每次溜出家门上街逛逛也不过就是几个常去的地方也就是茶馆和戏院，要么也就是莘莘酒楼里吃个饭，赌场和红灯区她其实也想去玩，但无奈不仅父亲大人严令禁止，那里也位于城西，路也实在太过复杂，没人带着，心颐不敢绕进去。
其实梁家所在的这个镇子叫西河镇，镇子不大，从城西走到城东也不过两个时辰。在这里生活节奏很慢，民风很好，乡里乡亲也都是互相认识，相处和睦，镇上极少有欺盗事件，这里的衙门很久都没升过堂了。梁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不过现在的江湖能人太少，隐士太多，竞争又不激烈，每次武林大会上擂台的也都是常年可见的老面孔，大家稍微比试了那么几下，就排下名散了会去盟主家里聚聚喝喝酒。所以像梁心颐令堂梁天行这样，天生蛮力，就凭着一曲弯刀便在江湖上闯出了门道。
其实世道也就这样，曦曲国的皇帝天高地远，无内忧外患，民富国强的。江湖也在当今武林盟主领导下很久没什么大事了。
要说特别的，只有那么一点。就是这天下啊，美人少。
尤其是近些年，连天下第一美的名号都花落在江湖少侠杨子卿身上了。
这是件很稀奇的事，相传很久以前的曦曲国那可真叫美人辈出，街上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莺莺燕燕的。后来那时候的皇帝从西域找来了个新皇后，新皇后极不喜欢美人，怕人怕被抢了风头，于是宫里的美人死的死，残的残，皇上疼皇后的紧，也没那么好美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等到宫里的美人陆陆续续没了，皇后越发放肆，触角伸出了皇宫。百姓们生怕自己的闺女被迫害了逼着自己孩子扮丑，慢慢地街上漂亮的姑娘也就没了，再慢慢地连美貌的大婶大娘都不复存在了。
这当然是传说咯，事隔那么久，再加上是众人代代相传之后的版本，传说总是那样的漏洞百出，但又被人所津津乐道，人们在心中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揣测以及茶余饭后的话题。天晓得当初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曦曲国天生就没有美人，百姓又对美貌的西域皇后忌惮然后再臆想出这样的结果。总而言之，先下不仅皇宫里没有美人，连江湖里也鲜有长的漂亮的端正的。
不过所有事情都是两面性的，少了祸水的江湖，是如此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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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啊！你终于来了啊！你知不知道姐有多饿有多饿有多饿……”梁心颐两眼放光盯着身前的灰衣男子，像极了黑夜里的小狼。“来来来，吃的呢？”
李响环顾了四周然后低头瞄了眼小姐，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吃的，老爷今天好大脾气说要狠狠惩罚你了”
“响哥……”心颐发现气氛不对，立刻声音降低撒起娇来，从小狼立马化身成了小狗泪眼婆娑，就差摇起小尾巴了，“人家一小姑娘又迷路了，天又黑了，又怕有狼，肚子好饿，人家好可怜的说……”
絮絮叨叨开始了可怜攻势，可是梁心颐忘了自己吃的落音丹时效未果，用男人的声音发嗲起来，喜剧效果绝佳，李响虎躯一震，转身欲走。
梁心颐看撒娇未果，立马拔腿追了上去。总不能放过一个神秘男还追不上小李子吧。
“怎么跑那么远？真不长记性啊你。”李响终于抵住了恶心，开了口。
“我也不想的，说来话长……”趁李响走的慢下来，梁心颐立马拉住了他的衣衫，
“响啊……好饿，走不动了”又做可怜样。
李响无奈的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梁丫头说到：“走吧，莘莘酒楼么？你就知道宰我。”
“哈哈，还是小李子义气，放心，姐绝对不会告诉我爹的”心颐一脸得意幸福样。
这不是废话么，老爷要是知道罚的还不是你。李响心里暗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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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
吃饱了回到家，天已经很晚了，梁心颐自觉今天定是挨罚挨定了，正打算灰溜溜的拉着李响从后门进去，定眼一看梁老爷正站在大门外等她呢。
这下心颐傻眼了，平日里溜出去玩，被李响救回家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撒娇耍泼的也就过去了。这次爹爹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莫非出了什么大事？她连忙捅了捅李响，想着他能帮她求情。
可人家李响可愣了，一见老爷，立马道出了实情：
“小姐在城外破庙迷了路，响费了点力气才找到，时间晚了，请老爷责罚。”
靠，破庙？你说在城里走丢了不就成了，不用那么诚实吧。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那个神秘男子的事情呢。爹要是晓得了指不定怎么瞎想呢。
“先进去再说。”梁老爷一脸怒色，转身进了府。
梁心颐低着头和李响跟了进去。
梁心颐的下场就是跪祠堂。梁家家教并不严，所以跪祠堂可是件大事。
她跪在蒲团上面好一会了，腰酸背痛的，伸手捶了捶腰板儿，瞥了身旁的李响一眼，脸色神色很不高兴。
李响瞧见了也不吭声，陪她跪着。
“喂，小李子啊，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笨，你都看见老爷那么生气了，你干嘛要提我是在城外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李响不答。
过了半会，李响声音低低地说道：“你以后别老是让老爷担心了，老爷前些日子身体就不好。”
这下换心颐没声音了。
梁心颐小时候走丢过几次，也是因为这孩子路痴的关系。有一次特别严重，梁老爷派人整整找了两天后来终于在城外面的乞丐铺里找到了梁大小姐，那时候梁心颐已经七岁了，对于这个岁数的孩子来说，在镇里找到回家的路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梁心颐就是办不到。梁老爷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气，其实这也不能怪心颐，是梁老爷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他是多么怕心颐有个三长两短，毕竟那时候梁夫人才去了不到一年，他没法想象自己如果再没了心颐这个唯一的孩子将来要怎么办。
于是心颐在那之后就再没被允许出过家门，一次都没有。直到十岁那年，来了个苗人，说能帮梁小姐的忙。那苗女说虽然治不好梁小姐的路痴病，但是她能让小姐一走丢，就被人找到。苗人只要了笔钱，梁老爷心一急便答应，但过了不久便后悔了。种完了那个名叫“追心”的蛊之后，苗女留下了一张纸便走了，从此没有再出现过。纸上简单地写了几种如何利用这种蛊找人的方法。于是梁家常年养蝶，养狗，训练它们嗅出心颐身上的特别味道。后来梁老爷在一家香粉楼采买讨二夫人欢心的香粉时，遇到了李响。他长相普通，也什么个性，说白就是丢在人群中也找不出来的那种人。但是李响有一大宝贝，就是他的鼻子，能嗅出很微弱的气味，超出了常人的范畴。于是梁老爷费了些力气，把李响从香粉楼买了下来，并教了他些武功，让他做小姐的保镖，在小姐走失的时候能够找到小姐。所以这么些年李响是属于梁大小姐一个人的。
“女孩子老是那么贪玩也不好，你别仗着你有追心蛊，就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是在镇里，万一出去遇到了坏人，我来不及去找你，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该怎么办？”李响抬起头望了眼祠堂墙上镶嵌着的小窗，月光从那里透了进来。“前些天，我听说二夫人估摸着你快及笄了赶着你惹祸之前想要帮你找个好人家了都。”
嫁人？我才几岁啊，真是。
“定是二娘说着玩的，我要嫁了她可心疼了。”心颐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哪个姑娘不怕嫁人啊？要离开家去个从未接触的陌生人家中做人媳妇还没怎么想就觉得难过又害怕。
“吱”的一声，门开了。
“梁小妹，还跪着呢？跟哥走吧”
门口站着自称梁心颐她哥的是落桑，落铭宫的少宫主。小时候梁心颐学武那会在落铭宫住过，和落桑磕磕碰碰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落桑才七岁，巴望着自己能有个妹妹玩，结果还真的来了那么一个，落桑对着小他两岁的梁心颐搓圆揉扁的很是开心。后来梁心颐告状说桑桑哥哥欺负她，落桑被罚之后，也就再也不敢欺负这个鬼丫头片子了。小孩儿没有隔夜仇，慢慢熟了之后落桑还是忍不住要梁心颐叫他哥哥，于是心颐就差使落桑做这做那儿的，好不快活，可快活没几天，梁府的大夫人，也就是梁心颐的娘亲突然过世了，心颐就被接了回去。
再后来，心颐能见到落桑的机会就屈指可数了。毕竟落铭宫在曦曲国的边界，离西河镇很远，心颐也不曾出过远门。
梁心颐抬头见来人穿着件月白色的袍子，脸背着光看不大清楚，但依稀觉得那张脸轮廓分明很帅气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盯了一会，却还是认不出来的是谁。
“天，你竟认不出你桑桑哥啦？哟，哥好伤心”
落桑？梁心颐歪了歪脑袋，顿感惊奇，直叫到：“落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落桑笑笑。
这一笑不要紧，梁心颐立马脸红了。她还没从前面的找个好人家嫁人的联象中跳出来，所以当下她就看到很久没见的落桑，脸上好像写着四个字“如意郎君”。
这也怪不得心颐，落桑这几年长的的确越发妖孽，再加上个头很高，身材又好，玉树临风的。出门在外的名号响亮地已经和“玉面公子”琼洚持平了。不过由于玉面公子家世背景更为神秘，又鲜有在武林上走动，所以琼洚还是比较受各种传言消息的青睐的。
“快起来啊，还跪着干嘛，”落桑说罢便直直走了过来弯腰抱起了心颐，“脚麻了？”
梁心颐的脸随即贴上了落桑的衣服，上面传来一阵奇特的冷香。她脸“噌”地一下更红了，连忙起身后退了几步，“喂，你怎么现在长得那么……”
“嗯？”落桑眼睛弯弯地淡笑着。心中愉悦等待梁心颐夸他长的好看。
“那么的……骚啊，跟狐狸似得”梁心颐低头心虚地拍拍裤子，“闹，还带着什么劳什子香味，你用熏香了啊？”
接着，不等落桑回答，转身拉起一同跪着的李响，“你怎么同爹说的，他就那么快气消了？”
“我说我想娶老婆了，你爹就对我说‘快把祠堂里那个带走吧’，我就来带人了啊”说着，落桑闻闻了衣袖“诶，不是很好闻么？”
“哦，这样啊。”梁心颐听了顿了顿，脸上没露出落桑意料中的惊诧或者害羞的表情，而是顺手把李响往前一推说道，“那今天真不好意思了，让嫂子陪我跪了那么久的祠堂，哥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啊”
李响措不及防轻撞了落桑一下，一抬头便低下脸，好似娇羞一般轻轻叫了声，“桑少爷。”
落桑被撞的愣了一下，半响才笑道：“好好好，好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这就带着你嫂子走，你一个人接着跪祠堂吧”
说罢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哎，哥，等等我呀”梁心颐跟着出去了，中途还不忘对着李响眨了下眼睛。
李响面无表情，好似刚才叫“桑少爷”的那个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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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落叶亭里
“慢点吃，会噎着的，你爹还罚你不吃晚饭啊？”落桑看着眼前的梁心颐塞进最后一块樱花糕后，扶了下额，顿时预感未来的落铭宫会被这魔头吃穷。
这哪里是大小姐的样子啊。
好吧，连姑娘家都不像啊。
“吃了，咯”心颐喝了口梅酒，顺便打了饱嗝，“小李子请我吃的~”
“嗯了，那不早了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一早起来”落桑摸摸了心颐的头，起身打算回房睡觉，“对了，好像小月已经帮你打包好行李了你自己再检查下吧”
“诶，不是吧”心颐放下小酒杯，“原来你前面不是在开玩笑啊”
“喂，小姐，敢情你把我当说书的啦？”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么？”心颐立马摇了摇头，“怎么说走就走啊？”
就在刚才梁心颐得知自己的爹爹决定将她送去落铭宫，要她拜落宫主为师父，这一两年都不许她回来。
喂喂喂，还有没有人权啦，不是要她嫁人，就是要把她送走，落铭宫哎，很远的好不好。又不是去玩，就我这出息还学武功？还有那什么横行吃女孩的老妖婆的传言实在很掉价哎，那么土的故事现在连说书的都不屑讲，好不好。落桑童鞋你确定我爹爹是这么同你讲，你没添油加醋过么？也太离谱了吧。因为这种破借口而离开，老爹你是成心不要孩儿了么……呜呜……
等等，落铭宫？
哎，爹要女儿走女儿不得不走。指不定多几天爹又惦记着叫我回来了，更年期的父亲，你怎么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对，就是这样。就当去旅游吧。落铭宫的温泉，养颜美肤，我好想你啊~
梁心颐心中百回千折，脸上表情也变化多端，末了叹了口气。脸上竟洋溢起幸福的表情。落桑在一旁实在解读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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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行今夜却躺在床上失眠了。
想着女儿明天就要离开自己很是不舍，但更多的是对女儿未来的担忧。他说的那个老掉牙的故事是他担忧的祸缘。那个吃女孩的老妖婆，的确有其人，不是什么西域来的皇后，而是那不男不女的梁心颐也认识的汤青。
哎，女儿啥都不好，就是像她娘，长的太漂亮了。
梁老爷郁闷地想着，女人哪，还就该像他二夫人，丑点好。丑了多安全。想着便一翻身抱住了熟睡的二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梁家有女初长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