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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淬火三角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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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火三角洲
唐纳德??马丁在普林斯顿大学读国际关系专业三年级时,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午,他正坐在现代政治理论的课堂里。阳光穿过百叶窗,被切成细碎的光斑,轻轻落在摊开的课本与笔记上;授课教授的声音隔着一层薄雾似的,慢悠悠飘在耳边,像没什么分量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忽然多了道身影 —— 是位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袖口熨得笔挺,脚步很轻地停在门边。他没惊动其他人,只凑到讲台边,跟授课老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音刚落,便缓缓转头,目光直接落在了教室中间的唐纳德身上。
他被叫了出去。
穿过教学楼幽暗的走廊,唐纳德被带到一间他从未注意过的办公室。门牌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模糊的编号。门开的一瞬间,一股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里坐着一个陌生人,自称来自“华盛顿安全智库”。
“我们需要谈谈,唐纳德.马丁先生,”那人语气平静,但眼神里藏着不容置疑的东西。
那次谈话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后来他回到了教室,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比平时更沉默了一些。几周之后,唐纳德·马丁突然从校园里消失了——没有告别,没有解释,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的座位空了很久,老师和同学开始悄悄议论,但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唐纳德的名字,从此成了系里的一道谜题。
同学们不知道的是,他曾被认为注定会走进华盛顿的办公室,在政策制定的高层沉浮。但那次谈话之后,他却选择了一条更直接服务国家的道路——加入美国空军。作为ROTC(后备军官训练团)中的优秀毕业生,他悄然完成了所有培训与评估,以军官身份入伍,被授予少尉(O-1)军衔,正式开启了他的军旅人生。
他不再出现在课堂上,但从那一刻起,他的战场变成了更隐秘、更遥远的地方。
进入军队后,初次被派驻的地方是日本的嘉手纳空军基地,在那里,他担任情报分析军官,专责东亚空域的监控与报告。初到前线,他面对的是昼夜轮班、高压决策和复杂的战区环境,与大学课堂上截然不同。唐纳德.马丁很快意识到,纸上得来终觉浅,只有实战中的冷静和判断力才能赢得真正的尊重。原始的理想驱使他主动深入飞行连队,与飞行员、地勤和作战人员并肩工作,迅速赢得上级与战友的认可。
第二年,他调往德国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协助北约的情报共享系统建设。这段时间让他开始熟悉多国协调机制,也锻炼了他的外交沟通能力。他不再是单一职能的分析官,而是能站在更高维度统筹资源、研判局势的军官。经过多次跨国联合演训的锻炼,他逐渐展现出作为一名战略型军人的潜质。
在第4个服役年,他被调至巴林麦纳麦海军支援基地(原英国皇家海军 HMS Jufair),担任联合空中作战中心(CAOC)的一线情报协调官。此时他已从刚出校门的年轻军官,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情报决策骨干。面对突发空袭指令和中东复杂空域,他表现出的冷静判断与精准研判,直接影响过实际作战部署。
凭借优秀表现和指挥能力,他顺利晋升为中尉(O-2)。从普林斯顿的讲堂,到亚洲与中东的空军基地,唐纳德·□□用行动书写了一条知识分子军人的蜕变之路——冷静、果断、忠诚,真正成为连接情报与空权的中坚力量。
唐纳德·马丁在加入军队后,每到重大的人生转折点,总愿意听听杰夫·马丁森准将的意见。在接到马丁的电话后,准将沉思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多年前在纽约军事学院遇到的那个男孩,当时自己肩负着某种使命……于是,他第一时间拨通了某个神秘号码。
不久,一封神秘的调令送到马丁手中:
最高机密
编号:SFO-#874-KH-03
致:中尉唐纳德·马丁,空军指挥部
经审查,你已被选定为潜在候选人,参与美国特种作战指挥部(SOCOM)下属特种作战部队的选拔考核程序。根据军方指令,你将于接到本调令后72小时内,前往指定地点参加“高级特种部队甄选(Selection)”。调令相关事项如下:
任务起始:你需自行前往布拉格堡基地,具体线路与行动方案请遵循上级指示,相关交通工具与路线保密,任何脱离原定方案的行为将视为未遂任务,并自动撤销候选资格。
行动时限:选拔测试将持续至不超过30日,考核内容不对外公布,涉及实战模拟、团队协作、个体极限测试及反应评估等内容。选拔期间请避免任何形式的通讯联络,所有信息与联系渠道将由基地指挥中心统一调度。
身份与机密:此次选拔内容与目的在接到本指令后进行详细阐述。全程参与人员将根据需知等级分配身份代码,所有记录将通过加密存储,避免无关人员接触。请确保个人物品清单无任何外泄内容。
本调令的有效性:调令一经发布,即表示进入紧急部署程序。任何未按时赴约、未完成基本要求的人员,将被视为“任务失败”,并根据军事规定处理。
后续指令:此为预备调令,所有细节将在基地收到后进一步指示。请于指定时间地点按时到达,违者责任自负。
执行时间:见调令发送日
调令发出单位:美国陆军特种作战指挥部(USASOC)
签署:Henry H. Shelton
指挥官(签字)
军种:陆军
保密等级: [加密]
在接到调令时,看到指挥官的签名时,马丁一头雾水,D-20,还有一个T-01.经过千方百计的打听,他知道D-20是美国陆军特种作战指挥部(USASOC)的头儿,司令亨利·H·斯通(Henry H. Shelton)那个老头,但是T-01是谁呢?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中情局(CIA)的代号,而01代表着局长。
在接到调令的那一瞬间,指令的每一个字像冰冷的刀锋一样刺入马丁的神经。这不仅仅是一纸调令,更是一个沉默的命令,它告诉他——他即将进入一个没有归属、没有退路的地方。他还记得作为一名美军士兵而骄傲,但这次的调令,带走了他的过去。
调令上的字迹,仿佛是在轻声警告:一旦踏上这条路,未来便不会再有回头的选择。
一周后,北卡罗来纳州的凌晨,雾像旧军靴里的湿气,弥漫在林线之间。
军车驶入布拉格堡西侧无人区时,马丁的手表开始出现信号干扰。他坐在没有编号的卡车后座,周围一圈人,和他一样穿着无标识军装,没有任何标志、肩章,连目光也彼此回避。他们像是一群等待重塑身份的影子。
车停下的位置毫无标志,只有一道锈红色铁闸,在浓雾里宛如野兽开口。两个荷枪实弹的军警出现在雾中,没有敬礼,只一句冷漠的通行语:
“编号认证,进‘37号地带’。”
进入之后,是一片与世隔绝的“模拟战区”——荒废的阿拉伯村镇模型、烧毁的车辆、狙击塔、地下通道、CQB(近距离战斗)走廊交错其间。地面被反复碾压成粉末状的灰尘,脚步落下没有回声,只有监控摄像的咔哒咔哒作响。
再往里走,是核心训练区,被内部人称作“化名者之墙”。一面灰色混凝土屏障上,贴满了代号——没有名字,只有任务编号、部署时间和一个个擦去的印记。传说中,只有真正通过训练的人,才有资格用笔写下自己的编号,表示“从此世界再不认你,只有任务。”
马丁被领到一间极简的集装箱屋内,铁皮墙体、冷气呼啸、无窗、无床。他刚放下行李,一道机械声音从墙上扬声器响起:
“编号037,从现在起,你将不再属于空军、不再属于任何军种、不再属于任何国界。你将接受三角洲训练评估,失败者在归档系统中被标为未曾存在。”
他沉默。转身看见那面墙上,镜子里映出一个刚从世界被剥离的自己。
根据常识以及后来的了解,眼前这支部队,这是一支从不在新闻中出现的部队,是美利坚影子军团的锋刃。
三角洲部队,全称“第一特种部队作战分遣队-Delta”,诞生于1977年一个静默的命令。
那一年,美军一位名叫查尔斯·贝克威斯的上校从英国SAS归来,带回一份冷峻的报告:这个世界已不再适合传统军队——面对恐怖袭击、人质劫持、跨国暗杀,战争的形态已然改变。而美国,需要一把可以插进黑暗深处、也能悄然拔出的刀。
这把刀,便是眼前的三角洲。
战斗中他们不穿制式军服、不留下官方记录,身份在档案中用数字取代姓名。他们出现在卫星看不到的地带、在外交无能为力的战线。他们是解决问题的终极方案,是“官方否认”的前提。
三角洲的任务,从未是“战争”本身,而是战争中那一瞬——那一发狙击子弹、那一秒爆破门后的决断、那一个“目标清除”的静默确认。他们的使命包括人质营救、定点斩首、情报渗透、恐怖组织首脑猎杀,甚至在需要时,临时扮演中情局的“外包幽灵”。
他们行动迅速、语言多变,能在一夜之间从中东沙丘穿越到东欧冰雪,又在未被察觉前销声匿迹。他们不是战士,是“战术化的意志”本身。
他们首次为世界所知,是在1980年的“鹰爪行动”中,一场伊朗人质营救的失败任务。那次失败代价沉重,却让美军意识到——真正的现代战争,需要更隐秘、更灵活、更冷静的部队。此后,他们踏入了无数国家的土地,却从未在地图上留下脚印。
1993年,索马里摩加迪沙街头,他们与游骑兵并肩作战,在“黑鹰坠落”一役中献出鲜血。那是一场不被允许失败的撤退,也是一场在枪林弹雨中暴露英雄真名的较量。
以及后来的岁月里——
他们深入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夜幕之中,斩首“□□”中层,瓦解□□的深山据点。他们参与了对本·拉登藏匿地点的前期情报围堵,并在巴格达与叙利亚边境夜袭多个“□□国”据点。
在2015年至2019年间,他们与库尔德人协作,剿灭多个ISIS高级头目;在2019年巴格达迪被围剿的行动中,虽由海豹六队执行终局打击,但三角洲早已渗透当地多个月,绘制目标习惯、路径与保护圈层,精确如手术刀。
也许世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甚至在他们死去时,只留下一封“任务失败即无援助”的信。他们属于战争最隐秘的篇章,不求荣耀,不求战果在报纸上留下痕迹。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无声的胜利。
七个月后,唐纳德·马丁依然肩扛着中尉军衔出现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