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害怕的其实不是那包粉,而是那几句被逼出来的话——「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不用粉末我也可以说的出来,因为我似乎习惯了有他在身边,所以我依旧可以说出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但在粉末的情况下是完全不一样的羞耻。
那不是小说台词,是当时的我,在药效底下、在恐惧底下、在「怕被丢掉」的深渊里讲出来的。
而他要的,就是用那粉末,让我说出「我自己说的」,而不是再清醒状态下说出的。
我想把这一章写得很清楚,是因为:很多加害者并不满足于控制妳的身体,他们会一步一步伸手去改写妳的大脑——让妳亲口承认「我离不开你」,
再反过来拿这句话当证据,说:「妳看,是妳自己说的。」
这一章不是在写一杯「味道不对的饮料」,是在写一个人怎么被慢慢调成「他要妳相信的版本」。
从身体的软、语气的软,到最后连「爱」这个字都被他拿去用。
对我来说,把这段写出来,是在做一件反向的事:以前那些被他塞进我嘴里的话,是枷锁;现在我把过程写出来,就是把那个「程式码」拆给大家看。
如果妳看到这里,突然想到:「原来我也曾说过很多不是自己心里话、只是为了活下去的话。」
那请妳知道——妳并不是矫情,也不是爱错得活该,妳只是被系统性地调教过。
而我把这一章留下来,是想对那个曾经跪着讲「我爱你」的自己说:那不是妳的告白,那是他的命令。
妳现在可以慢慢把这些字,一个一个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