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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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羽话语一了，十几个村民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将几人反手捆住了。
“张自立……另外两人带到……”封羽低声对其中一人说了什么，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张自立被两个村民带走了，不知去向。
许言用力挣了挣，发现绑的很死，根本没法自己解开。两个村民按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其中一人见状，语气不善地道：“都老实点，别想着跑。”
按着江行的有一人也不平地开口道：“谁叫你们不好好呆着，你们来这两天，我们村长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封道长慈悲为怀，说只要你们不生事端，就不用管你们。”
许言心下一紧。
他们两人刚来的时候虽说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但已经尽力谨慎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而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村长，究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他们的？对此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想到几人在张自立家的谈话，许言越来越心惊。他转过头想提醒江行千万注意村长，却被按着他的一人粗暴地转回了头：“看什么看！不许交流！我们可不像封道长那么好说话。”
许言咬了咬嘴唇，心下想着这下如何是好。
身后的江行却是突然开了口：“你们的封道长真这么好说话？我看着不像啊。”
“你知道什么！”按着许言那人愤怒地转过头，“你忘了没有他我们会怎么样吗？”
“我可没否认这个。”江行无辜道。
“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封道长有点……”走在几人身后的村民小声地开了口。
队伍突然沉默了，仿佛等着有人说出那个心口不宣的答案。
“有点吓人……脾气也没大家说的那么好……”那人迟疑地顿了顿，出口的声音更轻了。
“是吧。”江行眨眨眼，还仿佛被吓到了似的抖了抖。
“他那个师父，真的救过我们吗？让我们天天供奉他，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神……”
“够了！”领头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大声呵斥道。
队伍立刻安静下来，仿佛一根针落地上都听得见。
领头这人身材魁梧高大，声音雄浑沉稳。许言抬眼看去时，发现那人移开了打量江行的视线，与他的目光对上了。
“别在这里妖言惑众，不然，小心你们的同伴吃苦头。”
江行神色一变，眼里翻滚起不明的情绪。
接下来，人群里都再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江行和许言就这么被带到了刚刚村子的边缘，也就是刚刚小路的入口附近。
而旁边这不起眼的房子，便是两人要被关的地方了。
刚刚领头的人眼神示意了一下另外几人，便有两个村民朝二人走过来，先用东西遮住了许言二人的眼睛，紧接着便按着他们的肩膀准备将人带进去了。
“等等。”
许言听到那人再次开口。
“分开关。这个人我来。”说罢，许言便听到有人朝着他走来，检查了遮住他眼睛的布料，便带着他往屋子里走了。
许言听到一道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极轻的一道像是什么金属滑动的声音，继续前进后，布料透出的光线便变得更微弱了。
许言就这么被带到了一处极其安静的地方。
“来到这里就别想着出去了。你就在这里想想为什么会失败，然后度过你的余生吧。”身后的那人低着头开始解许言手上的绳子，似是嘲讽地慢悠悠道。
“……”
“你怎么就能断定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许言感受着手上的束缚慢慢被解开了。
“别想着从我嘴里套话，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亲自来关你。”那人终于解开了绳子，转过身子似乎是准备离开。
许言立刻扯下脸上的布料，转过头去看出口的位置，却被突然大开的光亮刺激地睁不开眼。
“可恶……”许言缓了缓，等眼睛适应些许才朝着刚刚声音最后出现的地方过去，顺着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灯的开关，关上了后换成了正常亮度的灯。
许言环顾四周，发现他正身处一个类似于工作室的狭小房间，墙的两边都摆放着书柜，塞满了各式各样陈旧的书和资料，而他的正前方是一个工作桌，摆满了手写稿。整个屋子虽显杂乱，但乱中有序，没有一丝灰尘，显然经常有人在这里活动。
许言顺着墙仔细找了几圈，除了在书柜旁捡到一把朴素的金属钥匙外，都没能找到类似门或开门机关的东西，只得作罢。
既来之则安之……个屁。
如今计划败露，还冒出这么多不知明暗的人物，原本的同伴现在生死安危都不清楚，他还被关在了这么个地方，简直是火烧脚背却有心无力。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的计划，大家明明都义无反顾地相信着他。
可是明明他只是个想努力搬砖攒钱然后躺平的小透明啊！
许言坐在工作桌前的椅子上，疲惫地支着头。
但他不会放弃，至少现在不会。许言抬眼，却注意到了桌子的左边的柜子像是微微打开一点似的往外突出。
他伸手往里推了推，却发现像这抽屉是被卡住了似的，于是他捏住把手往外拉，倒是很轻松地拉开了，不过遗憾的是里面空无一物。
他拉开另一边的抽屉，里面塞着一些黄纸和几瓶墨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看着堆满的东西的房间，许言敏锐地察觉到了左边抽屉的不对劲。
他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在用力按了按抽屉最里面的木板时，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一个更小的抽屉从里边弹了出来，弹出来的抽屉更像是一个盒子，顶端有一个小小的锁孔。
许言赶紧把刚刚找到的钥匙插了进去，转了一圈后，抽屉果然打开了。
被这样小心藏起来的东西，一定有古怪。
他移开顶端的盖子，发现抽屉里有一叠资料和一个笔记本。许言将它拿起，大致翻了翻资料，发现这些资料竟然是和李水有关。
“司法鉴定中心……检测报告书……”
这竟然是李水和李金的亲子鉴定？谁在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
许言看了眼委托人：封羽。
他立刻跳到最后一行：“排除……等特殊情况下，排除李水与李金存在生物学关系。”
李水不是李金的亲生儿子！
看来是封羽对这对父子的血缘关系产生了怀疑，但李金对李水好得完全跟亲生的没两样，连抽烟都挑李水不在的时候，一点儿烟味都舍不得让他宝贝儿子闻，他对李水的溺爱也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封羽又为什么会产生怀疑，甚至还为此去做了亲子鉴定？
许言带着疑问，翻开了下一页资料。
这一页是手写的，最顶上写着“李水配方”几个大字。
许言快速浏览过后，发现这似乎写的是李金给李水的锦囊的配方，讲了锦囊的制作过程和里面符咒的写法以及作用。这字有些潦草，写他的人似乎并不想这些内容被其他人看懂。
辨认了一会儿，他只能依稀认出“遗忘”、“痴”、“控制”几个字。许言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放下资料，拿起笔记本打开开始翻看。
8月16日，晴。
师父让我写日记，说我太冷漠，有好也有不好。这有什么不好，对我来说又没坏处。
〈不准顶嘴，好好写！〉
许言摸了摸下巴。这似乎是某个人的日记，和刚刚的手写配方的字不同的是，这字虽算不上好看，却显得认真整齐。日记下面还有一段字迹隽秀的批语，看上去是出自其他人之手。
许言往后翻，发现连续几页都是简单几句，日记的主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记录的东西，批注的人也不是每个都会批注。直到翻到有一天，字数突然多了起来。
8月28日，雨。
师父带着我完成了工作后，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条被撞死的猫。头都瘪了，肯定死了。雨下的好大，明明该早点回去的，师父又给自己加班，贴了符掏出个塑料袋把尸体带回去埋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真不理解。
〈小羽，师父从来不带麻烦回家。〉
许言看完，又往后翻了几页。
9月12日，晴。
今天师父说今天是中秋节，带我买了月饼，月饼好甜，师父喜欢吃，我也挺喜欢的。
许言往后看着，发现这中间有一个月的日记空缺了，下一则的日记是十一月的。
11月8日，阴。
我凭什么让着他？师弟是什么，又不是我要的，我就不认！
11月19日，晴。
不是我做的。对不起师父，不要生我的气，但真的不是我。
〈师父没生气。乖。〉
许言蹙着眉，往后翻了十几页。
4月28日，晴。
你为什么要走，我只剩你了你为什么要走！！
5月30日，晴。
你从来就没认可过我对吗。没关系，我有办法。
我要让你成神。
后面的日记，都再也没有批注了，似乎如日记主人所说，“师父”走了。如果这本日记的主人是封羽，那么他的师父似乎对他来说似乎相当重要，几乎成了一种执念，日记的中心都是他的师父。
而他的师父，也就是数百年前解救村民于诅咒之中的那个“活神仙”。
许言突然想起早上举行的祭祀大典时，供桌上仙气飘飘的神像和祭奠鬼的礼制。
或许在数年前，这些诅咒再次生效，不仅是因为村民的砍伐，还可能是因为他们早已停止了对神的供奉。
神坛之上，只剩一个孤人捡来的野鬼。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过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