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司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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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府。
“小心一点，这个可是仙君给落雁上神的收徒礼，要是弄坏了弄脏了，你我的仙途就要断送在此了。”亭玉指挥着手下的仙侍搬运和清点库房里的珍品与书卷。
“话本千册，上品神清丸千粒，灵品仙草千株，天枢玉石百石，北海冰机玄晶百颗，琼浆玉露酒百坛，西王母蟠桃十颗，天机玄琴一把。这神清丸千粒便也罢了，仙君竟然把玄琴也送给上神了。”亭轩念着送礼清单，不禁惊叹。
天机玄琴在这世间独一无二，天地诞生后仙界初稳，那时司命仙君还未受任为司命，只是一名散仙，于人间游历时觉察一座灵气四溢的灵山，以为是哪位仙家的住处，冥冥之中似有指引，使得他发现了这一把天机玄琴。他上前只触了一根弦，便精神恍惚，仿佛历经万生千象，而这幻象吸摄力极强，差一点他就被这玄琴吞噬成为这灵山的一份子。从幻象中出来后，他便被神界的天地诏谕受命为仙界司命仙君，掌众生命簿，统万灵机缘。至今这琴也已伴随了他两百万年了。
传闻中，弹奏天机玄琴能够晓谕未来，通达过往，上通六界亘古之史，下达莹莹万今之变。六界不乏有觊觎此琴之人，一者被司命结界拦在琴外十尺，二者亦有能力强者近琴身，刚碰琴弦便被吸入其中，成为滋养玄琴的灵力。故而司命仙君曾下令府上仙侍不得靠近玄琴，否则后果自负。
现下除了天机玄琴，另外的礼品都已摆放整齐，等着装入礼箱。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咦，怎么蟠桃少了一颗？”亭路疑惑的挠挠头，又数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师兄！有贼偷桃！”
亭路急的跳了起来，跑到亭玉身边。
听到亭路一惊一乍的声音，亭玉一边走过去一边呵斥：“凡事都不要咋咋呼呼的，亭路，师父教你要稳重自持，方能成大器。”
桌上摆放的蟠桃肉眼可见的只剩六颗了，确实有小贼在府中作乱。
亭玉释放仙力威慑：“何方小贼偷盗司命府赠与上神的蟠桃，还不快速速现身归还！否则休要怪我等不客气了！”
离石桌不远的竹榻上现出一名少女身形，一脚膝盖弯起，另一脚平放着，右肘撑着头，左手抛掷着一颗桃，眉眼轻展，玄色衣袍在天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色纹路，衬得她姿色更为清丽，多了分神圣，少了几分纨绔样。
她懒洋洋道：“蟠桃？我以为就是普通的仙桃都已变得如此好吃了。”
亭玉与一众仙侍们都举起了剑，对着这不明来历的少女，不敢有丝毫松懈，能悄无声息进入结界重重的司命府，绝非简单人物。亭玉看着这女子，吩咐道：“亭路，去禀告师父有不速之客闯入司命府。”
亭路接下命令便跑去内府找师父了。
亭玉毫不客气地对她道：“还请仙君速速归还蟠桃，否则吾将上告府君与朝阳宫，由上神处置。仙君应当也不敢与朝阳宫为敌吧？”
少女抛掷桃子的动作一顿，旋即垂首轻笑一声：“朝阳宫啊，我还真不怕，小仙君，我实话和你说，我就是朝阳宫的人，我吃两个，上神不会怪罪的。”
听她口出狂言自称是朝阳宫的人，亭玉蹙起俊眉，旭日和残月他都是见过的，凤家的二人也年纪尚小，他近日可没听说朝阳宫新收了什么仆从，厉声怒言：“大胆小贼，私盗上神蟠桃非但不认罪，竟然还敢诋毁朝阳宫，侮辱落雁上神清圣之名，给我速速拿下！”
“呀，打打杀杀的多不好，说了我是朝阳宫的怎么就不相信呢。”少女叹息一声缓缓直起身，左手还抱着桃子啃了一口，面上未显一点焦急的模样，十分从容，仿佛吃的就是自家桃子。
“动手！”话语刚落，亭玉握着剑向她刺去，其有力破万钧之势，如千军万马策驰而过。
少女只是眨眨眼，一股柔和的威势以她为中心四散开来，亭玉等人仿佛置身瀚海一般，周身气流都如水波荡漾，使人内心平静下来，涤化千万种杂念。
少女满意地点点头，手里的桃子又被啃了一口，边嚼边念叨：“司命啊司命，看我又教导了你的徒弟们，这世上怎会有我这样如此人美心善以德报怨之神，唉。”
远处传来悠悠之声，带着些许笑意：“多谢上神教导我徒，使他们仙途更加敞亮。”
是师尊的声音！亭玉内心一喜，但是师尊说的是上神，莫非这女子真是上神？她刚才说自己是朝阳宫的人……
落雁上神？！
他自修仙拜入司命府君门下以来，便潜心修炼，阅书千册，向落雁上神与帝阳战神看齐，想成为有用之才，得到上神赞誉一句，此生便算功德圆满了。
没想到今日见了上神本尊，上神不似书上写的高雅神圣如玉一般不可高攀，倒是像仙界纨绔散仙，少女古灵精怪，感觉曾经的上神滤镜破碎了是怎么回事。
落雁用神力在石板路上随手变了个秋千，在上面晃荡着，十分悠哉地啃完最后一口桃子：“司命老头，你说我能吃这桃子不？不过我已经吃了，你应该也不能说不行了吧。”
满头白发的知言带着亭路闪身到了秋千面前，躬身行微礼：“送给上神的礼物，那自然随上神处置，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亭玉等人从这威势中解脱，便向落雁下跪行礼，开口道：“是小仙不察，怠慢上神，还对上神无礼，望上神恕罪。”
落雁随口道：“没有关系，都免礼吧。我就是路过的时候看这桃子个儿大，想尝一口而已，是我先挑起的事端，你也不必自责，刚刚的净涤算是我给你们的赔礼。”
亭玉刚刚感受过气流的神奇之处，剔去了全身的污秽不说，对仙力的感悟也更上一层楼，与身后的师弟们一起道：“多谢上神神力相助。”
亭路回来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事儿，跪在师尊后面微不可查地扯他袍子。
落雁对六界所有事物的感知一清二楚，自然感受到了亭路的小动作：“还差了一个，你也有份。”食指微微一抬，淡淡的蓝色神力萦绕在亭路周身。
看到面前的蓝色神力，亭路惊慌行礼：“多谢上神。”
知言猜测落雁前来的目的应该与刚收的徒弟和凤曜上神有关，但依然询问道：“不知上神前来所为何事？应该不止是吃桃子这么简单吧？”
落雁知道他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放下了那副轻狂纨绔的样子，神色认真道：“我以朝阳宫落雁上神之名翻看命簿，望允准。”
闻言，知言微微侧身，“请上神随我来。”
落雁跳下秋千把它收了起来，又换回了刚刚轻松自在的模样，跟在知言身后。
“什么破规矩，非要念什么什么以什么之名看命簿，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舍了这规矩。”落雁皱起眉，十分不满。
知言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叹然道：“其实，这也不是我定的，这是随当年天地诏谕一起的规矩，我也破不了，上神且忍忍。”
来到一座漂浮的阁楼前，牌匾上写着两个字：命阁。
命阁，同音命格，不久前翻新的阁楼依然带着宿命般的沉重之感。
知言带她走进后便合上了门，往凤凰一族的命簿架走去：“上神可是要凤曜和凤也的命簿？”
“只要凤也和我的，凤曜的命我不想也不能干涉他。”落雁淡然道。
凤曜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他终究有自己的路，她若是看了他的命簿改了他命格，便是违逆天道而行，她还不想死在九天律法雷劫下。
不过也幸好她当时没看，否则她能当场把凤曜的命簿撕了给他重新写。
知言拿了两本命簿过来，一份是凤也的，一份是她的。
落雁先翻开凤也的命簿。
一片空白。
上面没有任何的字，就连她的神力也无法探查出什么来。
知言看到这空白的命簿，也没有过分的惊讶。
“你早就知道凤也的命簿是空白的，为什么没有递送朝阳宫？”
往年的空白命簿都是司命差人送到朝阳宫让她补全的，只有凤也的没有。
知言拱手行礼道：“上神息怒，并非下神不愿呈递，而是这命簿出现时，便有一道主神密诏，不让我告知上神，否则我便会灰飞烟灭。”
落雁合上命簿，琥珀星眸里含着讥笑：“主神？呵，他还能困住我多久。”
知言不敢开口说话了，生怕惹怒这尊大佛。
自帝阳陨落于九天律法雷劫后，命阁里的命簿和冥界的命簿都被落雁上神翻了个底朝天，他也不知她在寻找什么，但是一定和九天律法雷劫和万物主神有关。
另一本命簿她并没有翻开，而是藏入袖中，对知言道：“今日我来此，除了司命府上下，我不希望还有他人知道。这两本命簿我带走了，若有任何人想查看凤也的命簿，便说送往朝阳宫修补了，明白了吗？”
知言颔首行礼，恭谨回：“下神谨记。”
落雁不再逗留，踏云回了朝阳宫。
主神密诏？就这么不想让我知道一切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司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