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攻略进度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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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等吗？”姜识初抱着猫坐在候诊区。
季礼嗯了声，坐在了姜识初旁边，猫包被放在他的腿上。
“它叫什么？”姜识初抱着德文，捏着它的前爪，举到季礼的面前，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并排看向季礼。
【30号米粒，请到就诊室就诊】
两个脑袋同时转向叫号屏，德文像是找到了玩具，它歪着脑袋凑近姜识初的颈窝，缩着爪子，拨弄他的耳坠，绒毛擦过金属，耳扣处穿插着几根浮毛。
姜识初耳朵一痒，轻轻提拉着德文的耳朵，低着头，冲着那小声叨咕：“你学坏了......”
叨咕完，眼珠转悠，拿着工作人员给的玩具逗猫玩。
逗猫棒顶端的羽毛在空中划出弧线，德文猛地扑过去，爪子精准地勾住羽毛，一个用力竟将它扯落。
细小的绒毛浮在空气中，诊室门口吹来一阵风，带着几缕绒毛钻进了姜识初的鼻腔。
他猛地一缩鼻子，眼睫颤了颤，匆忙捂住鼻子，打了个闷闷的喷嚏，鼻尖和眼尾瞬间泛起薄红，连带着那颗红痣都格外显眼。
季礼一直偏着头，视线下落，顺手在德文的下巴上撸了两下，“......叫季初初。”
“嗯？”姜识初转过头，眼底还带着水汽。
季礼收回手，叫号屏下一个就是他们，他又重复了一遍，和叫号屏里的机械音重合。
“季初初。”
【35号小漂亮，请到就诊室就诊。】
“你说什么呢？”姜识初跟着季礼走近诊室。
“你抱着吧，姜识初，他好重——”季礼拖长尾音，歪着身体，贴着姜识初往前走，还不忘把没什么重量的德文塞进他的怀里。
姜识初疑惑地抱着猫颠了颠，自言自语道：“很重吗？”
他们在门外等了会，直到上一个进去的人出来，他们才一同进去。
德文被抱到台面，穿着白大褂扎着低马尾的女生抱起它晃了晃，“小漂亮，好久不见呀。”
德文认识她，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后，乖乖的被固定在无菌布上。
“它叫小漂亮吗？”姜识初站在一旁，看着她将一管针剂注射到德文的右前肢。
“你不知道吗？”兽医将针头扔进台面上的锐器盒内。
她看姜识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看向坐在一边的季礼，笑着说，“这只德文是他，你那位朋友送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这个品种的猫一般不会被抛弃，而且它被抱过来的时候还很小一只呢。”
她安抚地抚摸着德文的毛发，“比现在小多了......是不是呀？”
姜识初没有向她纠正他们并不是朋友，德文被打了一针，也不闹，叫声都很小，他也上手抚摸，“他很乖......”
坐在转椅上的季礼，手里的诊单被他卷成长条，他听着他们的对话，又将长条捋直，叠起来，成了只纸船，被他悄悄塞进了姜识初的口袋里。
今天他们是最后一位，兽医将手套反折脱下，轻轻勾着德文脖子上粉钻项链，“对，你朋友没给它取名，每次过来的时候都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所以我们就这样叫它。”说着，还打趣般的看向季礼。
季礼交叠的双腿又被他随意的敞开，他回看着一齐低头望过来的姜识初，扬唇一笑，“现在有名字了。”
“是吗？它叫什么？”兽医从里走出来，口罩里的唇角动了动，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季初初，很好听吧？”季礼起身，站到姜识初的身边，语气真挚，像是真的想要得到认可。
兽医抬手扶了扶眼眶，看向姜识初，弯了下眉眼，赞同地点头。
他们走出医院，姜识初的身前背着空猫包，困倦的走在季礼的身后。
“姜识初，你腿脚不好吗？”季礼站在路灯下，等着他慢悠悠的晃到自己的面前。
姜识初“哼”了声，没骨头的靠在灯杆上，眼神迷离的看向季礼手臂上趴着的德文。
“季礼，用我的名字是要版权的。”
路灯下，一个抬眼，一个低眸。
“你也可以用我的。”季礼朝姜识初伸出掌心。
“我没有狗。”姜识初抬手往上拍，拒绝他的提议，掌心交合，发出一声脆响。
姜识初嘴里发出道小声的抽吸声，白天撞到的手腕被这道力扯了下，他将手垂在身侧，小幅度的转了转腕骨。
“怎么了？”季礼伸出手。
姜识初抬手，对着光将袖口拉上去，把手腕递向季礼，“撞到了，你看看青了没，我看不清。”
季礼收回落空的手，往亮一点的地方站了站，“青了一块。”
“我说怎么这么痛......车怎么还没到啊？季礼，你手机还没回来吗？你今晚回得去吗？你是不是要无家可归了？”
刚刚因疼痛产生的清明消散，困了的姜识初话格外多，他靠在灯杆上，眼睛都快闭起来了。
季礼拿过他手里快要滑落的手机，回他：“姜同学要收留我吗？”
“可以啊。”姜识初努力撑开眼，对着季礼比了个一，打着算盘，对他说：“一晚上一百，怎么样？”
季礼拉下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姜识初，你真会算账。”
“我算数一向不错。”姜识初打了个哈欠，又开始伸着脑袋逗猫。
手机震动，季礼把手机还给姜识初，“车到了。”
车厢内昏暗，偶有几道光线从姜识初的脸上闪过，他靠在窗边，碎发搭在眉眼，长睫颤了颤，呼吸渐渐平稳。
他的外套敞着，露出里面薄薄的一件白色衬衣，衣领歪斜，朝着季礼的方向开着。
“喵”
猫包里的猫小声叫唤，困在密闭的空间让它焦躁，爪子扒着链条的空隙。
季礼把猫包拉开一条缝隙，捏着它从缝隙里探出来的肉粉色爪垫，“安静点。”
德文抽出爪垫，将脑袋从缝隙中挤了出去，轻嗅着姜识初搭在腹部的指尖，舌尖慢慢探出，即将触碰上时，它的下颌被季礼卡住，被迫离开眼前这个好闻的人类。
它在季礼的掌心里抖了抖，又懒懒地缩回猫包里，也打起了瞌睡。
——
车逐渐停稳，姜识初伸了个懒腰，眼睛还是迷迷瞪瞪的，“到了啊？”
“姜识初，你好能睡，季初初都睡醒了。”季礼打开车门，冷风直面扑向姜识初。
姜识初下车，拢了拢衣服，不打算跟季礼计较，付完车费后，他委婉的向季礼提醒了遍：“你家已经到了，你记得吧？”
“记得什么？”季礼将德文放了出来，把夹层里的牵引绳给它套上。
姜识初向前走了一步，伸着三个手指在季礼眼前搓了搓，“这个。”
季礼还想从姜识初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姜识初仍睁着那双眼睛，期待的望着自己。
季礼扯住要跑远的德文，牵引绳在腕上缠了两圈，“你......少不了你。”他转身，给姜识初留下道背影。
【好感度+1 +1 -1 +1】
“！他还不开心了？！”姜识初望着拿道快看不见的身影，带上帽子，转身前往附近的地铁站。
【系统：宿主，我们不能老把钱挂嘴上......】电子音语重心长。
“好感值没涨吗？”姜识初刷卡进站。
【系统：......涨了。】
“那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宿舍的灯还是暗的，林渔还没有回来，姜识初洗完澡出来，看了眼他回的消息，叮嘱了几句，便把宿舍门反锁。
凌晨一点。
姜识初的台灯还是亮的，他撑着脑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各种数字杂乱的遍布在纸面上，他看着最后圈出来的那个数字，给肖尧发了条消息。
【系统：宿主，你为什么还要去做兼职？】
姜识初收拾好桌面，“谁会嫌钱多？”
早上，姜识初迷迷糊糊的看见了有道人影坐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姜识初没看清，被林渔脸吓的一激灵，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他脸颊上是两道新鲜的泪痕，眼妆也花的不成样子，像是来索命的鬼魂。
姜识初坐起身，看着林渔的样子，他放和语气开口询问：“小渔，你没事吧？”
“呜呜呜——为什么啊！”林渔抱住姜识初，开始放声大哭，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不住的流，混着化妆品的泪水，沾染上了姜识初的衣服。
姜识初看着慢慢变了色的衣服，无可奈何，只好抬手拍上林渔的背，“谁欺负你了？”
林渔哭完，看着姜识初衣服上的印记，攥着衣角，“初初，对不起......”
姜识初扯开被他攥的发皱的衣服，“说什么呢？谁欺负你了？”
“他说不喜欢男生，他还亲我......我以为他也喜欢我......结果！！”说到一半，林渔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姜识初到吸一口气，连忙抽过纸巾，堆在他眼下，林渔哭起来没完没了，小时候被人欺负也只知道哭。
姜识初有些头痛，给他接了杯水，“结果什么？”
林渔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哽咽的说：“他说是兄弟之间相互帮忙......”
“亲你哪了！”姜识初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林渔被姜识初吓到，忙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也不哭了，声音都清晰了不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就大冒险亲了一下脸，没事的初初。”
姜识初见林渔平静下来了，抽过湿巾递给他，“你哭了一晚上？昨晚在哪里睡的？”
林渔擦掉脸上的妆，低声说：“没有，昨晚回家了，今早回来的时候才哭的。”
“一晚上没睡吗？”姜识初关掉手机铃声，看了眼林渔的眼睛。
“没有......睡了......”林渔抬起他那脏兮兮的脸，“但醒来，越想越生气！”
姜识初：“你脸这么回事？”
林渔：“忘记了......”
姜识初撑着脑袋，问他：“还难过吗？”
林渔摇头。
姜识初点头，看向林渔的床位，手指频繁地点着手机屏幕：“睡会？”
林渔穿着身上的衣服直接爬上了床，姜识初连忙拉过他，“先洗个澡，你不嫌脏啊？”
姜识初说一句，林渔动一下。
等姜识初赶到教室时，老师已经拿着点名册开始点名了。
他在讲台处划掉自己的名字后，往后找着空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书包被人拉住。
季礼让出自己左边的位置，“跟我坐吧，姜识初。”
【系统：宿主，攻略！】
“知道了。”
姜识初擦着季礼的大腿坐了进去，“你怎么在这？”
动作间，袖口被带动着，露出了姜识初手腕上的青紫伤痕。
“我不来，你怎么有位置？”季礼用笔尖戳戳姜识初的手指，“你不上药的吗？”
姜识初抬手看了眼，不在意的说：“你不来也有空位。”
“痛不痛？”笔尖调转方向，戳上了那道青紫。
姜识初痛的缩起右手，圆珠笔横穿书页，留下一道笔迹，他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有病？”
“我好心给你送药，你还这样说我——”季礼别过脑袋，将药瓶扔到姜识初的怀里。
姜识初看看药瓶，再看看已经不想理他的季礼，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系统：宿主，你看看你，害——】
姜识初：“你安静点！”
姜识初低下头，想从下面的缝隙看看。
他把头伸到了季礼手臂和腿之间的空隙内，就这样，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和季礼对上视线。
季礼垂眼往下看，俊逸的面容难免有些崩裂，他抬起头，耳后的皮肤发烫，他控诉姜识初，“你......干什么？”
姜识初坐直身体，挠了挠鼻尖，“就看看......”
季礼踢上姜识初的脚尖，“我走了。”然后他趁着老师转身之际，离开了教室。
“他就是来送这个的？”姜识初把药瓶摆在桌面瞧了瞧。
【系统：宿主，其实绑定攻略任务的是他吧？】
光球目睹这一切，看着光屏上跳跃的攻略值，老神在在的叹了口气。
——
“姜识初！”陆文萧站在食堂窗口的不远处冲姜识初招手。
“就你一个人？”姜识初走近。
陆文萧哥俩好地搂住姜识初，“是啊，好久没看见你了，找你玩你都说有事。”
两人打好菜，挑了个空位坐下，“嗯，最近比较忙。”
陆文萧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得意道：“明天去看我比赛吧，我打球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姜识初扒了几口饭，“明天什么时候？”
“下午，来不来？季哥也去。”陆文萧啃了一口鸡腿。
“行。”姜识初想了想，点头答应他。
陆文萧嘿嘿一笑，“我就知道说他在，你就会去。”
只是刚好明天下午有空的姜识初不解的抬头，“你从哪里听说的？”
陆文萧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昨天不是你去找的季哥？”
“是啊。”姜识初抽空回了条消息。
“那不就是了，联系不到人还跑那么远去找了......”陆文萧说着说着，拿出了他的手机，“还以为你不追他了，没想到啊，你看，你们照片都被人拍到校园论坛上去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联系不上他，不是刚好碰见他了？”姜识初看了眼那则又被顶起来的热帖。
“昨天我给他打电话，结果是一个男人接的！我还以为我打错了，然后又打了好几遍，才确定是他手机丢了。”陆文萧吃完，放下筷子，自以为是的讲着，“所以！你肯定是联系不上他才去找他是！没想到你用情至深啊。”
姜识初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你想哪去了？”
陆文萧手一抬，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你是不是知道季哥之前走丢的事？然后才去公园找的他？”
姜识初拿过纸巾，“季礼走丢？”
“你不知道啊？那你怎么找到他的？”陆文萧睁大眼睛看着他，“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
眼看他就要在自己的想法里越跑越远，姜识初连忙打岔，“他怎么走丢的？”
“......六岁，他从家里跑出来，找不到路，就跑到公园待了两个晚上，谁都没发现他不见了，最后还是公园游乐场开放日，工作人员在一个废弃的船屋里发现的他，他当时都饿晕了。”
陆文萧撑着头，简单的讲完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轻咳了几声，“反正！你昨天能找到他，还得谢谢你，不然又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待一夜......”
姜识初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纸巾在他手里捏成一团，“是吗？”
陆文萧站起身，目光认可，拍拍姜识初的肩，“你肯定可以追上的！”他端起餐盘，“我先走了，等下还有课。”
姜识初对他挥手，语气带着催促“快走吧。”
【系统：宿主，他太可怜了！】电子音被他哭的一帧帧的。
姜识初将餐盘分类放好，“......你怎么了？”
电子音渐渐的平静下来，【系统：看了刚传送的录像......】几秒钟的视频被投射到姜识初的脑海里。
破败的船屋里，即使是白天，里面也是阴暗的，仅靠从腐朽的木板间漏进来的那点斑驳的光影来照亮满是沙砾的地面，风从破洞里钻进来，卷起角落里散落的碎木屑，在男孩脚边打着旋。
他蜷缩在最里侧的墙角，单薄的衣衫裹着消瘦的身躯，他的身前紧紧抱着一个木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盒身是金丝镶嵌上去的纹路，精美的像一件艺术品。
衣领下，脖颈处几道深褐色的伤痕格外刺眼，像是被大力掐过，手背上是从袖口处延伸出来的一条红痕，是鞭痕，边缘还带着未愈的红肿。
他闭着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干裂得渗出血丝，却固执地抿成一条线，即便在昏睡中，他的手依旧死死攥着木盒。
【系统：呜呜——】像电子火车音。
姜识初敛下眼底的情绪，“难怪一下加了一半......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电子音一抽一抽的说，【系统：宿主，我只是给了你们相遇的时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攻略进度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