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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银杏叶下迢迢旧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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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灵山放眼望去绿的、红的、黄的点缀的五彩斑斓,绵延的洛水从河谷穿行而过,是坚毅的山峰点缀出的柔美。自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携手一齐向上走,我们到了一座山峰的最高处,目之所及辽阔壮丽。自从来了灵山别院,是我成婚后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刘文城一直陪着我,我们或在院中的槐树下翻阅讨论着先贤的文章游记,或携手漫步在山间林中,或扮做寻常夫妻到附近集市上闲逛,也趁此机会到名下的庄子上巡视了一遍,日子虽悠闲却也充实,我心里总是隐隐觉的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站在山巅,于前的美景总觉的不真实,不过自梦中醒来何曾觉的真实过。一双手从后面围过我的腰间,他的面颊贴上我的鬓角。“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臣妾没有什么心事,殿下为何会这样问?”“不知道,总觉的你心里装了许多事,你每天就在我的身边,可我好像总是捉不住你,也和我之前认识的你不一样。”“臣妾与殿下成婚才不到半年,即便之前认识也不甚相熟,殿下怎知臣妾之前什么样。”他将我转过来面对着,捏了我的鼻子“我是说你家里怎么将你养的老气横秋的。”这一下似是惹到了我,气的锤他“你才老,你才老。嫌我老你找别人去。”“我错了,吾妻甚美,哪里会老,即便哪日老去他人也难比。”“花言巧语,我才不信。”一阵打闹过后,我们相对而视,不觉被他吻上,空旷的见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彼此呼吸。过了许久我们分开,脸色绯红,他将我拉着往回赶,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才回到房中就拉上内室的门,吓得外间宫女、内监急忙的躲了出去。凌乱的床榻上,薄唇吻过全身,就是那处也不曾放过,男人置于我的□□卖力的耕耘。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脸“绵儿,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抱住他承受着。
不知多久过后我已虚脱,被他抱到与寝房相连的温泉池中,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我是被明珠叫醒的,顶着刚睡醒的沙哑嗓音问“什么时辰了?”“快戌时了,您再睡下去夜里就该不睡了。”我看着空空的床帐问“殿下呢?”“下午陛下召了殿下回宫,说是今夜就不回来了,吩咐奴婢们教务必叫您用晚膳。”我问了明珠因何事入宫,明珠摇头。
次日一早用过膳后,我到了附近的灵山寺,寺主亲自出来迎接。这灵山寺是皇家方士的修习之所,其间殿宇楼阁又得皇家资助,能人巧匠尽心修造,拜过之后我吩咐众人无需近前侍奉,便随意闲逛。我这人好奇心重,记得去岁来时也是在闲逛,不想被个“讨厌鬼”扰了兴致,回去后这里是什么样子都忘了。
我又到了那棵银杏树下,枝干崔嵬,去岁的满树绿意已全部染黄,叶子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这便是银杏最美的样子。我被这满目的金色耀了眼,只听得沙沙的清扫声。忽然,叶子组成了一幕幕画,有少女初见的娇羞,有新婚的旖旎缱绻,有高台大殿的万众瞩目,有新人在怀的心酸嫉妒,有深宫寒月的孤寂,有相看两厌的指责和争吵,最后是那清凉阁的北风高墙。“娘娘,娘娘”身边人的呼唤惊醒了我,我回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明珠,看见她我更想哭了。她担心的为我擦着汗“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项嬷嬷连忙为我披上大氅,在一群宫女和内监的簇拥下往回走,恍惚听着扫地的人口中念叨了孽缘二字。
一路上虽然披着狐裘大氅,可刺骨的寒意还是冷的我浑身打颤。回到别院,众人有序且急切的为我换去衣衫,孙太医上前我为把脉,最后现熬煮姜汤。坐于软榻,端着温热的姜茶,我的冷意渐渐散去,思绪回笼平静。上次就听他说这树通灵,可见确实邪性。不过我要感谢那片片黄叶,最近这片刻的温柔让我险些又丢了自己,思及自己、思及家人,真想打自己两下。
昨日刘文城仍旧没有回来,今日外面下了些小雨。一早我照旧打理着账簿和人情事故,发现虽然他这两日不在可这别院的护卫倒是增加了不少,记得梦里,宁佑二十二年刘文城也是这般被冷落,甚至一度到废立的边缘,因嫡庶长幼伦理,且他辅政多年颇得人心,废立之事遭朝中儒官反对。不过最后还是在皇帝驾崩后,还是引起以皇后的母族杜家,北军中侯蔺家为首的太子一派与光禄勋、卫尉等禁军的相互厮杀,我那时被安置在京中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内安胎,只记得半月后被接入皇宫,宫门宫道还有许多未擦干的血迹,足见战况和是何等惨烈,自有孕后从不害喜的我也是吐了一路。也因为这样刘文城登基以来杜氏、蔺氏盛极一时。
可人的关系往往随着环境走,人对权力的欲望永远是无止境的,当年为了权力联手血溅三尺的人,今日为了权力又兵戈相向。记得我闭眼之时,两大氏族与褚家先后陨落,因着太后的关系,杜氏全足夺权归乡。终于还是那个无情的帝王笑到最后,自古以来一个有作为的君王从来就不是给什么好人准备的。
照今日的情形看来,宁佑二十二年的冬天注定不太平。因为此时和梦境已大不同不知家中怎样,我以无聊为借口休书一封送往安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