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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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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出事了,闻枝皱眉,恰在此时,粉苹走出屋子,见到闻枝,随后停住脚步:“少夫人可是来请安的,今日不巧,六少爷昨晚被不知那里来的一伙匪徒伤到了,老夫人正在前院守着呢!”
闻枝不由有些担心:“六少爷伤得可重,那伙賊人可捉到了?”
“伤的倒是不重,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要养上些日子了,”粉苹面有忧色。
闻枝微微拧眉,只得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粉苹点了点头,将闻枝送到了慈云阁门口。
回到照水居后,闻枝将冬月遣散下去,独剩一人在屋中。
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十七出现在她面前,依旧是神色平静,她微微低头,有些愧疚的道:“夫人,我是来请罪的。
闻枝奇怪道:“为何!”
十七:“是我的过失,未能即使禀报你入宫之事。”“昨日我被人支开,后来才发现不对,立刻让人传给了主子。
闻枝:“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在意!”
前院,日光穿过窗几,将屋子照的明亮,谢池靠坐在床头,手臂缠得严实,正一只手翻看着书册。
王老夫人走进内室,坐到床前,拿过红木托盘上熬好的汤碗,握着汤勺搅动两下,开口道:“梅林,你去守着屋子。”
“是,梅林缓步退出屋子,将门关个严实,站在一边守着。
屋中药香盘旋,谢池吸了口气,笑道:“我本想开着窗子,也好散散药味!”
“莫要熏到祖母。”
王老夫人没好气的将碗递到他面前:“拿着!”
谢池接过,瞧也不瞧,直接仰头喝净,不知道的,只以为他在喝糖水。
王老夫人面有忧色,看着他将药喝完,才开口问道:“你这些日子,在搞什么把戏!”
谢池笑笑:“还是瞒不过祖母!”
王老夫人叹了口气:“你昨日突然差何正送信,让我去宫里接枝儿回府,这是怎么回事?”
谢池微微垂头:“祖母可还记得青竹阁走水那次!”
“那次并非意外,而是有意为知,长兄生前曾调查过父亲的案子,之后被害身亡,曾留下一些证据,那些证据机缘巧合落到大嫂手中。
王老夫人面色苍白,不由愣住:“你说什么!”
“你大哥的死,不是意外!”
谢池沉默点头:“我这些日子,在查这件事情,线索隐隐指向季家,这也是季贵妃请嫂嫂入宫的原因!”
王老夫人怔愣住,眼中缓缓泛泪意,良久,她叹道:“罢了,此事你想查就查下去吧!
“只一点,小心行事。”
谢池郑重点头:“祖母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谢池受伤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国公府,何正在门前拦下了许多探望的人,刚送走四房的小厮就见杏仁提着食盒走进院子。
两人以往在慈云阁也碰过面,是以也算相熟,何正开口招呼道:“杏仁姑娘。”
杏仁提着食盒踏上石阶,停住脚步:“何侍卫,我们少夫人听说六少爷受了伤,特地遣我送了些糕点来。”
何正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我们少爷在养伤,东西留下,你先回去吧!
杏仁朝屋子看了一眼,记着闻枝的吩咐,问道:“六少爷伤得怎么样?”
春光正好,窗子大开着,阳光将屋中照得明亮,暖风徐徐,院中的柳树轻垂,黄莺声声婉转。
少年靠坐在窗前,低头翻阅着书卷,屋外的说话声传进来,听得真切,他眼睫微挑,开口道:“何正,请杏仁姑娘进屋。”
屋外的何正不由奇怪,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昨日谢池才说过,探病之人,除了老夫人,全都不见。
可谢池的确是说让杏仁进去,他心中奇怪,却还是替杏仁开了门。
不多时,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杏仁双手握紧食盒,有些紧张的走过门槛,抬眼看向屋中。
屋中布置简单,四周挂了几副山水书画,紫檀木的案几上静静静摆放着几卷书册,一旁的金丝楠木花几上,静静摆放着一盆盛放的紫荆花,暗香浮动,潋滟晴好。
而屋子的主人,正卧坐在罗汉榻上,着一件宽松的对襟长袍,手持书册,随意至极。
杏仁将食盒放在屋中的圆桌上,看了眼罗汉榻上的人一眼,开口道:“六少爷,这是我们夫人做的糕点,你可以尝尝,很好吃的。”
谢池探头瞧了一眼,眼中旋即生起一抹笑意,微微点头:“知道了,你们夫人可好!”
杏仁:“好,夫人一切都好!”
谢池又问了几句,随后吩咐杏仁下去,他重新去看手里的书册,却始终看不下去,索性合上书册,走出屋子。
屋外守门的何正被他吓了一跳:“主子,你怎么出来了。”
“在屋子里闷的慌,谢池站在廊下,院中草木葳蕤,树叶繁茂,他突然开口:“那日祖母入宫,是谁跟着去的。”
何正想了想:“是梅林姑娘。”
“那就请梅林来一趟。
不多时,梅林赶到了院子,见谢池坐在院子里,行了一礼:“六少爷可是有事!”
谢池开门见山:“你将入宫后见到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梅林记性极好,随即略做回忆,就开口叙述,说到末尾时,谢池打断她。
“什么样的玉佩!”
梅林边说边比划,瞧着没什么奇怪的,很是简单的白玉,也就跟长命锁一般大小。
谢池微微沉思:“你是说,你们入宫后,并未见到在殿中的贵妃,只有五皇子出来送了玉佩。”
梅林点头:“是这样的。
照水居,闻枝与冬月两人正在照水居前的池塘喂鱼,瞧见杏仁,闻枝朝她招手,待到人到跟前,她才开口:“六少爷伤得怎么样?”
杏仁回忆片刻道:“婢子瞧着,伤得应当不重,只左臂绑着绷带。”
闻枝放下心来,低声呢喃:“与府里说法无益,想来是无事的。”
她又回忆起昨日在慈云阁,王老夫人说她入宫那日,是谢池突然差何正送信,请王老夫人入宫带她回来,若不是王老夫人入宫,恐怕,她早见不到今日太阳。
闻枝不由凝眉,她想起在闻府见到的那个年迈的婆子,冬月:“过两日,我们回一趟府中。”
闻府居于归义坊,位于西市,青帷马车行驶在街上,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行至闻府门前,下了马车,到闻府后院,便见张嬷嬷笑着走了出来:“三姑娘回来了,屋里已经备上了热茶。
闻枝颔首笑笑,由张婆子引进了花厅,闻夫人正站在花几前修剪着一盆迎春花:“三丫头来了!
闻枝屈身行了一礼,坐在屋中与闻夫人叙话,冬月则在闻府里打听起来,依着闻枝的描述,在府里寻了几个年纪大些的婆子,请人吃一顿酒,再奉承几句,就把话套了个干净。
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闻枝便开口告退,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冬月说着打听来的消息:“那个婆子姓吴,原是府里的洒扫婆子,后来我们姨娘有孕,就派到了身边伺候,后来姨娘生下姑娘后病逝,那婆子就被派到了城北的一处小庄子上。
“那庄子是谁的产业!”
“原是夫人的陪嫁庄子,后来陪嫁给了大姑娘。”
闻青青,落到她手里,倒是比在大夫人手里好办:“我们去瞧瞧那座庄子。”
随着她的吩咐,马夫改了方向,穿过安化门,一路赶到城郊,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麦田一望无际,水渠边的柳树随风摇摆,阳光洒进水面,水面波澜。
冬月探着头朝外看去,指向一处庄子:“夫人,就是那座!”
闻枝也看去,不远处房舍接壤,高低错落,此处庄子不少,大大小小几十座也是有的,她循着冬月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是很小的一处庄子。
只是可惜,她不是庄子的主人,现下并不能去庄子里见了人,问个清楚,不过已经看过,心里有了计较,接下来好好思量一番就好了。
看过庄子后,重新打道回府,已至午时,路过西市一带时,闻枝突然开口:“用了饭再回府吧!”
冬月双眼一亮,抑制不住的喜色从脸上升起,嘴上却很是别扭:“算了吧,若是回府晚了,大夫人又要不开心了!”
闻枝不由心软,这个小丫头总是在替她着想:“可是我想吃蟹黄毕罗。”
“蟹黄毕罗,我知道有家铺子的毕罗可好吃了,还有、还有杏酪和甜雪,我请姑娘吃。”
闻枝抬手戳了戳她的头:“你见过谁家跟主子吃饭还要自己掏钱的。”
马车在西市一处饭馆前停下,门前上书“食味记”三字。
两人进去,点了毕罗等,闻枝又添了几样,分别是胡饼、鱼羹和脱栗饭。
不多时,菜肴就摆满了一桌子,蟹黄毕罗肉白如豕膏,杏酪汁浓味美,食物美味,两人吃得志得意满,打道回府。
接下来的日子,闻枝一直在思索庄子的事情,想见那婆子,又不想引起闻府众人都怀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庄子搞到手里,届时那婆子的身契也落到手里,倒也不怕她生出二心。
这般想着,她这日下午研磨提笔,随即写了个贴子,请闻青青到府里一叙。
冬月有些迟疑:“夫人,你当真要请大小姐,她素日,最是,”她说着住了嘴,却对闻枝的决定有些怀疑。
闻枝饮了一口茶笑着接话:“素日最瞧不上我了,是吧!”
“今时不同往日,一个庶你,她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国公府的夫人,她会看得见。”
不出闻枝所料,第二日,闻青青果然赴约,闻枝特地寻了一处花厅来接待她。
闻青青一身桃红洒金褶裙,头戴金簪,面色红润,满面春风,一身很是富贵的打扮。
闻枝微微垂眼,长姐这副模样,显然不知道,想起冬月打听得消息,自己那位好姐夫,一脚踏进了吏部,便得意起来,与一个女子暗中来往着。
虽然这样更方便她行事,可依旧有些厌烦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