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绿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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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军训在八月的尾巴上如期而至。七天的烈日与汗水，是青春必修的课程。
当最后一个正步踏在滚烫的操场上，回荡的番号声里，少年们黝黑的皮肤下，悄然多了一份坚毅的底色。
终于迎来两天的宝贵假期。
放假前，瑶璟雯和魏莹星早已约好了一起回校取校服和课本的时间。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那“十天之约”。
此刻她们只是安静地整理着课桌，将厚厚一摞新书利落地分成两摞，各自捡了几本必要的主科课本塞进书包。
“剩下的就放在这儿吧，”瑶璟雯抱起属于她的那部分书，用眼神示意教室后方那一排贴着学号的储物柜，“反正后天就回来了。”
魏莹星点点头，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随意地转向瑶璟雯：“对了，遥思……她什么时候来取书？需要帮忙吗？”
瑶璟雯拉上书包拉链，摇了摇头：“她还没跟我说具体时间，我也不太确定。”
魏莹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转身走向储物柜。她背对着瑶璟雯，目光在贴有遥思学号的柜门上短暂停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
瑶璟雯并未察觉，只是跟着她一起走到柜子前。柜门上方清晰地贴着她们的学号，很好找。
她们将暂时不用的书整齐地码放进去，关上柜门，将校园生活暂时封存，准备全身心投入这短暂的休憩。
假期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正式开学的日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教室。学生们已经换上了统一的绿白相间校服，放眼望去，大部分同学穿的都是同款的短袖校服，清爽利落。天气尚有余热，许多人的校服外套便随意地搭在各自的椅背上。
瑶璟雯和魏莹星几乎是同时走进教室的。两人相视一笑，在早已安排好的相邻位置坐下。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瑶璟雯轻声说。
“又好像昨天才刚离开。”魏莹星接上她未说完的话。
早自习7：00准时开始，班主任杨霏霏也踩着铃声步入教室。她利落地将课表和值周表贴在班级公告板上，示意大家课间仔细观看。
“同学们，新学期开始，尤其是我们作为新生，”她目光扫过全班，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提醒，“教务处一定会严抓各项纪律，希望大家不要撞在枪口上。”
杨霏霏的视线掠过几个女生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小镜子，并未点名，只是随意地提醒。“这些小物件，平时就收在桌堂里，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随即，她意有所指地指了指教室内侧那面正对着走廊的窗户，“大家都看到了，这面窗户很透明，上课时，随时可能会有路过的老师向里望一眼。”
杨霏霏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咱们学校的老师都腿勤，路过我们班的频率可能会格外高。大家展现出最好的精神面貌，就是给我们一班争光了。”
最后，她明确了早自习的要求：“早自习的时间，要么大家一起朗读，营造氛围；要么就保持绝对安静，各自复习预习。”她双手撑在讲台上，身体微微前倾，将选择权交给了台下。
“所以，你们的选择是？”
话音落下，教室里出现了片刻的安静。同学们互相看了看，用眼神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很快，一种共识在无声中达成。坐在中间的柏呈云望了一眼同学们，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便作为代表，清晰地向老师回应道：
“老师，我们选择自习。”
“好。”杨霏霏利落地一点头，“那就保持安静，珍惜时间。”
几乎是瞬间，教室里便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细微声响。每个人都迅速埋首于自己的书本，开学第一天的奋斗，就在这片静谧中正式开始了。
杨霏霏站在讲台旁，看着台下迅速进入状态的学生们，眼底流露出欣慰。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萌动——为什么不把这里装扮成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呢？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电脑，创建了一个简单的表格，并找来了许多参考图片，准备晚自习时让学生们一起投票选择。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如果说早上学生们还对高中生活带着一丝新鲜的乐观，那么经过一整天的课程洗礼，到了傍晚，就只剩下灵魂出窍般的疲惫。
“这才高一啊！开学第一天啊！这是什么魔鬼节奏！”晚饭后短短半小时的活动时间，成了学生们的“诉苦大会”。
瑶璟雯咬着酸奶吸管，对身旁的魏莹星感叹：“我现在相信博贤第一是怎么来的了。”
魏莹星看着远处教学楼里已经亮起的灯火，眼神里没什么光，只是淡淡应了一句：“这才只是开始。”
她话音刚落，晚课的预备铃如同催命符一般响彻校园。刚才还瘫倒一片的学生们，顿时像听到了冲锋号，认命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再次进军。
两个小时的晚课结束，时间已指向晚上九点。
最后一堂晚自习由班主任杨霏霏看班。她走进教室，看着台下一个个精疲力尽的学生们，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样，各位？被老师们摧残得还愉快吗？”
同学们连哀嚎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懒洋洋地、参差不齐地拖长了音调回应：“老——师——好——”
杨霏霏被他们这副样子逗乐了：“好啦，都打起精神来！现在有两个好消息要宣布。”
这话果然吸引了一些抬起的脑袋。
“第一，”她竖起一根手指，“关于班长和副班长的竞选，有谁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可以开始酝酿一下了。”
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下意识地低头，也有人眼神里露出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第二嘛，”她切换到电脑，将下午准备好的《班级文化建设意向征集》文档投影到大屏幕上，“看看这个。未来三年我们都在这儿了，总不能天天对着光秃秃的墙壁吧？我们来投票选选，把咱们的家打扮一下。”
屏幕上出现了各种风格的教室装饰方案，精美的图片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驱散了不少疲惫。
“都看看，喜欢哪种风格，我们可以投票决定。”杨霏霏看着台下渐渐亮起的目光，笑着说，“学习很重要，但生活也不能只有学习。这里，将是你们未来三年除了家以外待得最久的地方，值得我们用心经营。”
她的话像一阵温和的风，拂过了学生们被难题蹂躏了一整天的心。尽管身体依旧疲惫，但一种对未来的期待和归属感，已经开始悄然萌芽。
班长和副班长的人选在剩下的二十分钟里顺利竞选出来。
柳漠竹凭借其出色的组织能力和在军训时就已经展现出的责任感，高票当选班长。
她站在讲台上接受任命时，落落大方，言辞清晰，引得台下不少女生小声交换着赞赏的眼神。
与此同时，让人稍感意外的是，平日里在熟悉圈子里还算活跃，但总自称“社恐”的柏呈云，竟也主动请缨，并成功当选了副班长。
决议宣布的那一刻，坐在他斜后方的卫如锡立刻用笔帽戳了戳他的后背，压低声音笑道：“好啊，柏呈云，你还一天到晚说自己是社恐？深藏不露啊！”
柏呈云回过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总得挑战一下自己嘛。正好也是个锻炼我的机会，逼自己多跟大家交流。”
他话音刚落，前排也有几个男生跟着起哄。
“就是！柏呈云，以后可得多关照了啊！”
“请客请客！当了‘领导’必须表示表示！”
“锻炼？”卫如锡挑眉，故意拉长了语调，“我看你是想找个正当理由跟全班同学都搭上话吧？”
这话引得周围几个同学都笑了起来。柏呈云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班级的氛围在这样轻松的打趣中，似乎又融洽了几分。
也正是在这个略显轻松的傍晚，教室门被轻轻敲响。坐在门边的同学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隔壁二班的一个男生。他先是有礼貌地朝讲台上的杨霏霏问了声好，才说明来意。
“杨老师，我们班装饰教室，绿萝买多了一盆。放着也是浪费，想着送给您们班，给教室添点绿色，希望您别嫌弃。”
杨霏霏走上前接过那盆绿萝，语气真诚：“怎么会嫌弃，谢谢你们班，这绿萝养得真好，这份心意我们收下了。”
她将绿萝放在讲台旁边空置的角落，那抹生机勃勃的绿色瞬间点亮了教室的一角。
“看，我们班的文化建设这就正式开始了，还是友邻班级送来的第一份礼物。”杨老师笑着对全班说，“这是个好兆头。”
瑶璟雯看着那盆绿萝，忽然想起军训时教官说过的话：一株植物的生长需要阳光、水分，还有时间。
她悄悄看了眼身旁正低头记笔记的魏莹星，忽然觉得，她们的高中生活，或许也像这盆绿萝一样，才刚刚开始扎根。
而魏莹星的目光则掠过那盆新鲜的绿色，思绪飘向了更远的地方，一些更长远的打算，正在她心底悄然生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绿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