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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夺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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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暖用一片饱含内力的叶子将不远处一个人的刀打飞到地上,寒声道:“对方已经认输,再这么咄咄逼人下去不太好吧?”她已经明显能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越来越强烈的杀意。
目前周围混战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多数已经分出了明显的胜负,还有真正一部分的高手或者多人的势力则像他们一样在暗处或更远的距离旁观,为后面真正的战斗养精蓄锐。
陈暖半蹲,对丰玉成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母亲有过几面之缘。我本不爱多管闲事,但是你母亲前几日特意和我说若是在这里看到你,就劝你回去。看如今情形,连路上都需要人保护的你,真的能从这么多高手里拿走这花吗?”陈暖叹气,“更何况你母亲的病,你最是清楚,已经药石罔效了。”
丰玉成哽咽:“可是我很想做些什么……”
好好活着就行了。
陈暖将他迷晕,放到其中一人背上,顺便把前几日和信件一起送来的梵天令递给他,道:“带他回去吧,两个时辰后会自己醒。”
“多谢这位侠士!”
参与此次夺宝之前,他们便已做好了为保护丰玉成而一去不回的决心。如今门派飘摇,前任主公战死,小主公决不能再与他们一同葬送在这里,因此临出发前他们还是选择将这件事告诉了阮夫人。他们一路上一直在等待阮夫人口中说的那个女侠,本以为没了希望,还好最后终于是遇到了。
“可惜了,稚子年幼,这梵天令估计也守不了多久。”许和意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不禁感慨。
“有何可惜,等他成长起来,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陈暖看着四周的乱战,为了不碍事直接用踏枝术上了最近一棵树的枝杈上,许和意则紧随其后选择站在她旁边树的枝杈上。
陈暖问许和意:“大人,我们何时动手?”
“三炷香后。”
很好。这个时间和陈暖估算的差不多,这倒省了她再动心思,设法让许和意早点入场。
下面那群人打打杀杀撑不了多久,三炷香过后基本就只剩下强者,届时她就加入战局。
总之一定要在天亮前结束战斗顺利拿到牵灵花并脱身。
这一片区域已经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无处遁行。
第四个。
陈暖将一人踢到树下,另一人随后也被许和意打到地下,陈暖坐在树杈上,对着下面呻.吟哀嚎的两人说:“揽水城城南安乐坊第七街第五户,随时恭候。”
许和意无所谓地听陈暖报他在揽水城的住址无比熟练,打趣道:“真热闹啊,看来今夜视你为仇人的那些人要在这里聚首了。”
陈暖虽然有时候会使用不同的身份完成暗杀,但她并未想过遮掩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也从来不怕别人找她报仇,只因她心中无愧,只杀该杀之人。至于来寻仇的人,她很乐意用手中的剑来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这些人纠缠不休,让她烦不胜烦了。
“你的那些打手呢?”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打着呢。”许和意之所以带那些人来,为的就是解决一些小麻烦,因为他心里清楚到最后夺宝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那时候就要他来动手了。
陈暖冷哼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时间就在陈暖偶尔与人打架,许和意制止有些已经杀红了眼的人想要继续滥杀的行为中度过。
三炷香的时间一到,陈暖毫不犹豫地踏进战局,站在了离牵灵花最近的地方。她并未收敛气息,身上内力毫不掩饰地外放。
她落地的瞬间气氛有一刹那的凝滞,接着原本在内圈混战的人多数不约而同地退出,而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人陆续上前。
已经退出的人也并未离开,他们还抱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
许和意紧随其后,和陈暖并排而立。
陈暖打量着四周已经站定的人,里面有她熟知的面孔,也有她从未见过的人,甚至虽然有她眼熟的武器,但早已易主。
不止是陈暖,其他人也在打量她。
陈暖虽然不至于是江湖人人尽皆知的存在,但未废杀手榜时,她可是次次榜上有名且位列前位。
若问谁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熟悉,那必然当属拥有百清堂堂主身份的许和意,因此许和意率先打破寂静:“没想到人还挺多,那今日这规矩就由我定了?”许和意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继续讲下去,毕竟他也没真想让他们做决定。
“每局时间一炷香,两两对决,对手自己挑选。”许和意环顾了下四周,特意用内力使声音传播得更远,“规矩便是:只许伤,不许残,更不许亡。”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当初和他们一起过来但基本没有露面的几个人此时站在了外围,监管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一炷香落在牵灵花旁,许和意用内力将其隔空点燃。
“各位,速战速决。”
陈暖早有准备地躲过朝她横刀劈来的泛着浅褐色的刀芒,她将剑从剑鞘里缓缓抽出,看着对方。她之前观察在场人的时候,对熟面孔的人尤为注意,其中一位就是眼前这位拿着琉璃刀的卓云山。
陈暖轻笑道:“卓公子,许久未见,没想到变得愈加沉得住气了。”
卓云山愤怒道:“少废话,当日断刀之耻,今日必要讨回!”
陈暖眼睛睁大,眼中含有笑意:“哎?你竟然也是新刀?那巧了,我这柄光生剑也是把新剑。”随后她疾冲向卓云山,剑中蕴含的磅礴剑意令一些围观人的剑轻微颤抖。
卓云山化单刀为泛着琉璃色的刀墙,虽然挡下了一部分剑气,但剩余的剑气还是缠上了他,只能迅速后撤再以立刀为盾。金色的剑气撞在用内力化成的刀盾上,“嗡——”的一声低鸣,刀盾隐约震起细小波纹,紧接着瞬间消散。
卓云山看着抵在脖子上还在轻微震动的剑尖,用手抹去了嘴角处溢出的鲜血,极力控制自己持刀的右手不要颤抖,然而效果却并不明显。
陈暖也有点讶异:“也就两年未见,你境界怎会跌落至此?”
卓云山站起来,将刀收于身后,黯然道:“我一直如此。”
身为琉璃宗少宗主的他生来就被众人所瞩目,天赋明显异于常人的他于武学也有不小的造诣。一次外出历练,恰巧围观了陈暖执行任务的始末,他便被这位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女子所拥有的超绝剑意吸引,当即力求一战。
然而他实战经验为零,纵然天赋极高,又怎么能和身经百战的陈暖相比呢?
琉璃宗的门派武器是琉璃剑,顾名思义,以琉璃锻造而成。然而琉璃易碎,需以归一功为辅,锤炼心智,达到人刀合一的状态才能令所执之刀坚韧如铁。
可目前看他境界跌落至此,想必……
陈暖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然而陈暖内心的惆怅还未消散,下一位已然站在她身后安静等待。
陈暖一转身就看到抱剑而立的又一位熟人,直接话不多说提着剑就开打。
“连句寒暄都没有?”孟憬虽然语气中满含遗憾,但下手却极为狠厉,每出一次剑都暗含凌厉杀招。
“已经是打了多年的老伙计,话早就聊没了。”陈暖真的是烦透她了,每半年一次的约剑,只要有一次不到,这个人宁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和自己比剑。
偏偏两人的剑术虽不能说势均力敌,但起码能打上二三十个来回,因此对于陈暖来说极其耗费心力。
“下去吧。”陈暖将不慎刺入她肩膀的剑拿开,顺便丢给了她一瓶治外伤的药。
孟憬丝毫不介意身上的伤势,反而路过陈暖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她们不是朋友,也并非敌人,有的只是惺惺相惜之情。
牵灵花周围的香炷一根灭后,另一根再度燃起,已经燃尽的香炷越来越多,而打斗的人则变得越来越少,直至场中只剩两人。
陈暖看着发丝有些微凌乱的许和意,甩了甩刚才在上一场打斗中被震得还没恢复过来的右手,平息了下有些凌乱的呼吸,道:“轮到我们了。”
许和意原本平淡温和的神情在看到陈暖认真的眼神后也变得冷峻,冷声道:“看来我还是没有猜错。”
他其实一直有猜测,也找了不少名医看了沈静珠的伤势,他们给出的答案都是虽然迹象是中毒,但并没有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只需要用药浴泡着,等人醒来再对症下药。再加上陈暖答应合作是下君来灭村之前的事,她也并没有显示出对牵灵花有多向往,久而久之便放松了警惕。
陈暖咧嘴一笑:“那看来我演技也没那么好。”
她话音一落,就直接将周身的树叶震起,叶片如千万支利箭直指许和意。
“嗖——”
箭矢破空而来,借着直破门窗而入,在落在床上前被斜插而来的利剑斩断。
此箭如巨石一般,轰然破空而来,打破了深夜中原本氛围静寂如海的百清堂。
“什么人?!”
院中瞬间出现了十几名护卫,原本藏在四周的暗卫也在黑暗中待命。
梁无思收敛呼吸,站在沈静珠的床边,用内力放大五感,试图寻找藏在暗处的人,然而却一无所获。
他打了个唿哨,一息之间屋内出现了四个人,他叮嘱道:“护好沈小姐,若抵挡不住,带她到公子的暗室里。”
说话他便轻轻推开了房门,月光倾泻而下,刚到屋内又被门扉缓缓掩上。
他打了个响指,在听到房顶上也已经有人就位后,将剑插进剑鞘,取下门口挂着的一柄弯月弓。
左手搭弦,右手拉弓。
微风拂过,吹起他还未束起的发丝,他闭上眼仔细聆听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自己沉静有力的心跳声、人的呼吸声、小声咽唾沫的声音、墙边的猫叫声……以及……
找到你了。
梁无思瞬间放箭。
原本寂静的黑夜中突然传来一阵短促的倒吸声。梁无思立刻朝着声源的方向追去,直到院墙,以防调虎离山,他只是站在墙上看着自己箭射出的地方。没有再射出第二箭,因为他知道那放暗箭的已经换了地方。
突然听到沈静珠房间有刀剑的动静,便立刻折返回去。
公子临行前专门嘱咐了他,让他务必保护好这个女童。今晚这放箭之人明显是冲着房中沉睡的女童,看来公子是早有预知有人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再次对她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