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距离夏天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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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悬念的，这场分差悬殊的比赛最终以二军获胜而落下了帷幕。
“……这没办法嘛，毕竟前几局他们拿下了那么多分，后面再怎么追也很难翻盘了吧。”
“不过青道的击球阵容果然还是厉害啊！”来观战的青道粉丝大叔感叹，“即使是二军，也丝毫不逊色呢！”
“青道的打线一直都很强，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以前‘歉收年’的那些孩子，如今能表现的那么好——这么看来，今年的问题还是投手阵吧？”
“我倒是觉得不用担心，他们今年的新生很不错啊！那个叫降谷晓的速球投手我看就很不错嘛，一年级就能投出那么快的球，以后的发展可真是让人期待啊！”
“是啊……还有那个叫东条秀明的投手，那个滑球真不错啊！”
“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泽村……荣纯？虽然球速没有降谷快，但意外的给人控球很好的感觉呢！”
“他好像只投了直球吧？不过他的投球节奏很好，让人感觉很舒服呢！”
“我也不讨厌那种不轻言放弃的投手，他上场的那几局可真是热血沸腾啊！”
“说起来，青道这就有了三个不错的投手呢，今年真是大丰收！说不定他们以后会成为投手实力薄弱的青道的救世主呢……啊哈哈哈……”
观战球迷的讨论声渐行渐远。
站在窗边的片冈铁心看着人群逐渐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片冈教练，原来你在这呢。”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片冈的思绪。
他回过头，看见太田部长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他刚刚叫来的克里斯和御幸。
“教练。”
片冈点点头，待随后进来的高岛和落合坐下后，便直奔主题：
“克里斯、御幸，你们觉得今天上场的投手怎么样？”
没有人对片冈的问题惊讶——毕竟青道现在最缺的就是投手，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组织春训和比赛。
只是……会不会太着急了点？虽然丹波暂时不能上场，但青道还有川上……
坚定的川上厨——太田部长如此想到。
克里斯沉吟了一下，直视着片冈：
“老实说，我并不认为他们现在就能派上用场。”
随即话锋一转。
“但在所有的新生投手中，泽村和东条的完成度是最高的，尤其是泽村——在之前的守备测试中，他也表现的很不错。”
“诶？泽村吗？”太田首先提出了质疑，“他控球不太行吧？我看捕手都没能接到几球呢，最后不是还被打出去了吗？”
“那应该是捕手配球的问题，”高岛礼说，“但实际上真正被打出去的，也就那一支，而且……泽村同学还是左投。”
虽然现代棒球因数据化和打者进化而有所平衡，但若先发轮值中有左投手，便可打乱对手打线布局。也许对于青道的几位右投手来说，可以减轻不少压力……
想到这一点的显然不止高岛礼，片冈似乎想的更深一点——右打者击出的滚地球多偏向一垒方向，左投手的站位和手套位置更利于快速处理这类球。
因为左投对一垒跑者具有天生有优势——他面对一垒的方向就是正面，不仅能直接观察跑者，还更容易阻止盗垒①。
如果是结成、小凑和仓持的话……
落合适时打断了片冈的思路。
“虽然球速一般，但是随着身体的生长发育和针对性的训练可以慢慢提升——控球和球威倒是不错，如果有更犀利的变化球能用的话，我对这名投手的评价也要改变了呢……虽然能起多大作用还得看捕手怎么配球，不过如果是克里斯的话应该能物尽其用吧。”他看向克里斯。
“还有那绝不放弃，积极向前的强大内心……”片冈说，又想起了比赛中那个站在投手丘上似曾相识的背影，转头问克里斯：
“你有办法帮那家伙发挥出自己的特长吗？”
高岛礼扶了扶眼镜，面容模糊在镜片的反射下——片冈教练竟然这么看好泽村吗？
“当然，”克里斯微微一笑，“这是我的责任。”
“……那降谷呢？”看着说谜语似的几人，太田部长有些着急，“他的球速很快，如果不能上场是不是太浪费了？”
“那些很有威力的偏高坏球，会让人产生往上飘的错觉，全国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打到那种球吧……”片冈看向克里斯和御幸，“你们怎么看？”
御幸率先开口：“降谷的球威很足，但很难投进好球带，而且他目前只会投直球——这么粗暴的投球，在面对全国级别的打者时很容易被对方摸清球路。”
然后他期待的看向克里斯。
“御幸说的没错，”克里斯赞成了他的想法，语气却有一丝忧虑，“但我更担心的，是他可能会很容易受伤。”
受伤？
御幸心下一惊，渐起的骄傲被这两个字惊起波澜。
“他将全身的重量集中到指尖，如果不好好锻炼并加以注意的话，总有一天指尖和肩膀都会无法承受自己的投球威力吧。”
“……”
这就是正选捕手吗？不仅是配球，也不着眼于眼下的胜负，而是连投手的身心和未来发展都考虑在内了……吗。
御幸低垂眼眸，镜片的反射光盖住了他的表情。
“老实说，我也认为这种投手没有必要那么快上场参赛，好好培养个一年半载，然后再为队伍所用，会成为更可靠的王牌吧。”落合慢悠悠的补充道。
距离夏季决赛还有五个月……吗。
片冈翻开日历，沉思良久。
“片冈监督，你是因为丹波的状态始终拉不上来，所以才决定这么早举办春训吗？”太田部长忍不住问。
片冈罕见沉默了半晌。
“在我还是选手的那个时代，”他最终说，“没有投球数限制，人们更崇尚那些能够凭一己之力燃烧整个夏天的速球派王牌……我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这也是我，”他顿了下。
“这也是我以前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要培养一个青道的王牌的重要原因，也大概……是青道为什么这几年进不了甲子园的原因吧。”
诶？
太田、高岛以及落合都吃惊的看向他，就连御幸和克里斯也似乎有些惊讶。
“我以前的恩师，榊监督去年曾邀请我看了一场甲子园比赛。”片冈似乎陷入了回忆，“那场比赛里，队里没有显著的王牌投手，但他们靠继投轮替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也改变了我的一直以来的想法和坚持……”
片冈看向窗外。
“是的——现在的高中棒球观念已经转变了，”落合不忘表现自己，兀自插言，“若是在以前，主流观念会认为王牌投手就应该为球队燃烧手臂，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为了保护球员身体健康、延长球员棒球生涯，会限制投球次数，比如每周每名投手只能投500次、轮换投手之类的——说实话，我觉得有点浪费啊。但考虑到球员健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虽然对“浪费”一词不太认同，但高岛礼似乎也对这个话题深有感触。
“——本桥雅央、森尾和贵、齐藤佑树……”她列举了这些曾经在甲子园里拿下辉煌战绩的投手，“这些孩子在夏甲犹如灿烂的烟花一样转瞬即逝——他们因过度使用而手臂严重受损，不仅职业生涯受到巨大影响，有些人甚至这辈子再也无缘棒球……”
“而在更加重视选手健康和投球生涯延长的今天，我们还应该坚持歌颂牺牲，让悲壮投手成为英雄吗？还是珍视未来，让高中棒球成为孩子们的起跑线呢？”高岛礼叹息似的说道。
当听到女性副部长的最后几句感叹时，克里斯突下意识伸手按住了自己右边的肩膀——尽管他并没有受伤，但对方未尽的话语像是什么钥匙，让他不禁想起了某天梦境里依稀忘记的、刻骨铭心的幻痛，以及遗憾和不甘。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克里斯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此刻，那份肩膀上的酸胀与疼痛无比的真实，然后——啪的一声，幻觉的泡泡涨破了，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似的。
肩上所有的感觉消失了，耳边传来的则是高岛礼坚定的声音，“……我认为是后者。 ”
片冈点点头，似乎有些感慨。他本来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瞥见站在一旁沉默的克里斯和御幸，最终把话咽了下去，默了默才道，“……所以，相比起树立“王牌”，把所有的希望寄于一人之上，在严格限制了投球数、不赢球就没有明天的高中棒球里没有意义。”
他重新看向太田部长，“丹波状态不好没关系，如果投手阵容充实，我们可以调用更多不同类型的投手完成比赛的接力，完成……称霸全国的梦想。”
诶……？头一次听片冈这么说的太田部长张大了嘴巴。
“在丹波归队之前，我希望泽村、降谷以及东条尽可能的在比赛中积累更多的经验，以应对各校的打线——夏天之前的比赛，我会让他们尽可能多的出场应战。”
竟然是要让一年级投手直接在比赛中磨练吗？高岛礼也有些吃惊。
狭小的会议室内沉寂了许久。
“……啊，这么说来的话，”太田部长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率先打破了沉默，“接力的话，可不能忘记我们川上呢！在丹波不在的时候，几场比赛里幸亏有他接替……他的伸卡球在之前的比赛里发挥了重要作用啊！川岛也是……”
太田部长始终坚持初心，不忘大力推荐川上。
“嘛……这么安排的话，困难的地方大概就是换投时机了吧。”落合摸着小胡子悠悠道，“今年的打击阵容加上投手阵吗……虽然还是要看投手们的表现，但使用投手的时机，应该会是关键。不过既然片冈教练都做好了这种准备，那就好说了。”
他看向窗外，眼中闪过狡黠的金光。
“创造黄金时代，”最好是从我这作为开端，这样才能体现出我的价值……当然，这后半句他没说，只是颤抖了一下，又慢条斯理道，“我会提供技术上的支持和球队组成建议的参考……一起去甲子园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距离夏天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