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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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说我不懂风情！
殊不知，我在梦中也是风情万种。
……
“啪！”
火辣辣的痛感在左脸颊炸开，成夏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因为愤怒而面容扭曲的母亲。
“你再说一遍？你、你一个男人……怀孕了？”成母的声音尖利，带着颤抖，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成夏，你告诉妈，这不是真的！”
成夏低着头，手却下意识地护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那里，一种奇异的、饱满的生机感正在悄然萌发，如此真实，不容置疑。
“妈……”他抬起头，眼中含着水光，声音却很坚定，“是真的，我想生下他。”
“你疯了！”又是一巴掌，比刚才更重，带着绝望的力道。
“你会被所有人当成怪物！唾沫星子能淹死你！听妈的话，去打掉，趁现在还早……”
“怪物？”成夏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弧度。
是啊，在所有人眼里，一个怀孕的男人，不是怪物是什么？
可当他感受到腹中那微小的生命脉动时，一种汹涌的、无法抗拒的父爱已经将他淹没。
“妈，”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希冀和挣扎，“当年你怀我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秒，想过不要我？”
母亲的嘴唇颤抖着！
她看着儿子那双与自己年轻时如此相似的眼睛，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她伸出手，似乎想再碰碰他的脸，却又无力地垂下。
“这…这不一样，小夏……”她的声音干涩，带着近乎哀求的哭腔。
“听妈的话，好吗？妈是怕啊…这世道…你一个男人，要怎么承受这些？别人会怎么看你？妈是心疼你，怕你被唾沫星子淹死，怕你以后的路太难走啊……”
成夏看着母亲眼中真切的痛苦和担忧，那里面确实有着毫无保留的爱，也正是这爱，让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他的选择。
他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在这份沉重的、以爱为名的阻力下，熄灭了。
他不再试图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那眼神里有理解，有悲伤，也有不容动摇的坚定。
他默默地转身，拉开了家门。
“小夏！”母亲在他身后带着哭音喊他。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瞬间将他吞没，他却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独自一人置身于荒原。
肚子传来一阵隐秘的、下坠般的酸胀感，他扶着路边的树干，想缓一口气。
可这短暂的停顿却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绞痛，让他几乎瞬间跪倒在地。痛楚排山倒海，来得迅猛而诡异，完全不像正常的妊娠过程。
他蜷缩在冰冷的人行道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他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种滑腻的、温热的触感从下身传来。
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了空气——一个男婴，就这样突兀地降临在世。
还不等他从那极致的震惊和生理上的怪异感中回过神来，又是一阵相似的滑脱感，第二个婴儿紧随而至——是个女孩。
剧痛潮水般退去，快得如同它的到来一样不真实。
成夏虚弱地瘫坐着，看着身旁两个沾着血污、却健康红润的婴儿，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恢复平坦，仿佛刚才的鼓胀和分娩只是一场幻觉。
他甚至感觉身体状态出奇的好，除了精神的极度疲惫。
他挣扎着脱下外套，裹住两个刚刚降生的、他的骨肉，一种混杂着恐惧、迷茫和巨大喜悦的复杂情感攫住了他。他抱着两个孩子，踉跄着逃离了现场。
时间在混乱中飞逝。成夏在一个偏僻的旧公寓安置下来，学着做一个单亲爸爸。龙凤胎，哥哥和妹妹，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然而，在一个孩子们刚刚睡下的深夜，熟悉的鼓胀感再次毫无预兆地降临。
成夏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小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程度甚至超过了上一次。
他又怀孕了！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冰凉。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这次怀孕，一种强烈的不安和警告感如影随形。冥冥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嘶吼：这个孩子不一样！不能生下来！他会带来毁灭！
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想反抗，想阻止，可身体的变化不受他控制。
时间再次被加速，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就在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的刹那，剧烈的腹部收缩再次降临。
这一次的分娩更加迅速，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第三个孩子，又是一个男孩，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孩子长得极其漂亮，不哭不闹，甚至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天使般的微笑，纯净美好得能让世间万物失色。
可就在那笑容映入眼帘的瞬间，成夏的脑海中猛地炸开无数破碎而恐怖的画面——
长大后的三儿子，依然爱他敬他，却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身后是燃烧的文明废墟，眼神漠然，抬手间天地变色，万物成灰……
不！不能这样！
成夏的心脏被巨大的痛苦和决绝撕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毁灭世界的元凶，不能让他背负如此深重的罪孽。
在那幻象的烈火似乎已经烧到眼前的刹那，他做出了选择。
他紧紧地、紧紧地抱住怀中这个刚刚出生、笑容纯净的孩子，纵身跃入了脑海幻境中那滔天的烈焰……
“呃！”
成夏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窗外，天刚蒙蒙亮，寂静而平和。
是梦……全都是一场梦？
他颤抖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火辣的痛感。他又慌忙撩起睡衣下摆，腹部平坦，没有任何痕迹。
母亲的巴掌、分娩的剧痛、两个孩子的啼哭、第三个孩子毁灭世界的微笑和那焚身的烈焰。
梦中的一切都清晰得令人窒息。
枕头上，一片冰凉的湿濡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情感有多么汹涌澎湃。
他的眼泪，在梦中流到了梦外。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