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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第一卷童趣序章
      夜,天仿佛破了大洞般,大雨倾泻而下,赵二狗家里乱糟糟一片,他的嫂子要生了,母亲嘱咐他要乖乖待在屋子里,就匆忙去厨房帮忙了。
      这是一个贫穷的山村,就连接生婆但是去五十公里外的山下请来,接生婆本不愿意来这个破旧的山村,架不住他父母钱给得够多,实在无法,这已是他大嫂的第三胎,如果不算打掉的那四个,医生说这次再流产,他大嫂这辈子都不太可能怀孕了
      “那怎么行,女人不生孩子算什么女人,娶了三年了到现在还连个蛋都不给我们老张家下,狗娃子我告诉你,这会要是不是男孩,你就让她给我滚!”
      赵二狗的父亲把烟枪敲得梆梆响,他大哥一脸木然地点头。
      赵二狗透过雨帘望向原子另一头的小房子,每回大嫂生产娘都让他待在屋子里,真是小气。
      现在这群人都围在厨房没人管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他翻窗绕到屋后,大嫂生产的屋子本来是用来放杂物的,很小土炕也要塌了,用木板垫着,随便铺了些干草,如今他大嫂正躺在那里,
      十五岁的赵二狗透过窗缝,那狭小的土屋,只有一盏豆大的火光跳动,清秀瘦弱的大嫂躺在那些随便找来的干草上,赵二狗有一瞬间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
      一个惨白的女人躺在干草上,呼吸微弱,硕大的肚子与纤细的四肢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嫂四肢纤细,骨头仿佛要从那脆弱的皮肤中刺出,村里穷,大多数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父母早就看大嫂不顺眼,嫌弃她只会生女孩,更是不好好照顾她。
      赵二狗却很喜欢大嫂,大嫂五官清秀小巧,包裹严实的衣服下露出的皮肤白皙细嫩,一点也不像村里那些又壮又黑的农村妇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轻声细语,他妈却一张口就能把天都捅破,赵二狗觉得就是他妈声音太大,把天捅破了今天的雨才下得没完没了。
      如今瘦弱纤细的大嫂就躺在那间破屋的干草上,豆大的烛火把她白皙的皮肤映上暖色,她□□地盖着那张娘不情不愿找出来的破布,巨大的肚子仿佛是一块巨石压在瘦弱的打少身上。
      破布薄薄一块,遮盖在她身上,随着她身体的曲线起伏,让人忍不住会幻想那块破布下旖旎的风情,好看清秀的眉眼紧闭眉头皱起,只这一个动作就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枯瘦的身体轻微起伏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最后一次,痛苦到无法抑制的呻吟伴着雷声在这个破屋里回响。
      雨声淅沥,掩盖了屋内的大部分声响,而那些呻吟却仿佛在赵二狗的耳边响起,明明是痛苦的回响,赵二狗的心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
      汗水浸透了她杂乱的头发,顺从的温顺地贴在她瘦弱到凹陷的脸颊两侧,一个柔弱又易碎的女人,被生产的痛苦折磨。
      院子里她的丈夫在跟父母讨论怎么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产婆早就放弃,一家人围在被雨幕笼罩的院内,等待着一个女人的死亡。
      赵二狗目光殷切又贪婪的扫过她每一寸肌肤,他的心在狂跳,呼吸越发急促,喉咙里仿佛被一把火烧过那样灼热又干涸,欲望燃烧着赵二狗的神魂,他仿佛只剩着一双眼一双耳在世间,贪婪的汲取着脆弱的雌性在人间存活最后的时刻。
      天光乍现,照亮那破旧的屋内的一切黑暗,嫂子清秀的面孔转了过来,那张清秀的脸上,毫无神采,眸光深深被电光照亮。
      赵二狗无法移开视线,哪怕已经因为恐慌而浑身汗毛竖起,发根也因为不知名的不安感刺激地竖起,鼻子仿佛也闻到了屋内黏腻的羊水和血液混合的黏稠铁锈味,他的脑子里有声音在狂喊
      快跑.快跑.跑!!!!!!!!!后来他再大一点才知道那是人类对恐怖的天然的警告,是弱小又无助的人类天生的警笛。
      他看到,看到那张清秀的脸颊因为痛苦而泛起红晕,好看眉眼舒展着,美丽的双眼眼尾发红,仿佛下一秒就会流下血泪。
      精巧的鼻子皱起,和小巧的红唇狰狞地笑着,笑容在那张清秀的脸上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她的舌根整个暴露在赵二狗面前,赵二狗还能看到她呼吸时气管颤动,舌头肌肉运动的方式。
      赵二狗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脑中在大喊跑!却仍旧仿佛被什么东西钉在原地般,他的目光无法从那人身上移开。
      雷声炸起,天地间都被闪光照耀的恍如一幅巨大的白色光幕,赵二狗的双眼被光线刺到,总算是可以闭起,他想逃可是他根本动不了,双腿发软颤抖不止,却仿佛被钉在原地。
      他也不想睁眼,可却仿佛有无形的东西撑开了他的眼皮,赵二狗眼珠乱转拼命翻白眼企图逃避睁眼看到的东西,可是怎么逃得掉呢,就如同刚刚选择用那样目光注视着即将死去的女人。
      赵二狗的眼泪不受控地流下,他想尖叫,挣扎,呐喊,可是他终究什么也做不到,眼皮被撑开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瞳孔再也无路可逃,就算逃避不看,人类也终究有好奇的天性。
      余光中那破旧的房屋内什么也没有。
      没有女人,
      没有尸体,
      只有干草上留下的羊水与血液,顺着干草滴落
      啪嗒
      啪嗒
      啪嗒
      在这个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雨夜,那污秽的水声仿佛黏腻的触手,滴在他心头,滴在他耳后,背后传来的与雨声不同的水声,哪怕赵二狗也想骗自己那是水声,可是那黏稠的液体滴落,与雨落的声音完全不同,赵二狗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绝对不是雨声!
      黏腻的水声,仿佛赤脚踩在泥地的脚步声,赵二狗的瞳孔剧烈的无意地急剧收缩,他动不了,也逃不掉,整个背后却仿佛被无数人注视般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的尖叫,皮肤因为恐惧而收紧到发麻。
      他仿佛还能听到雨滴落在内脏上的回音,慢慢的慢慢的,在这个寒凉的雨夜一个冒着热气的东西靠近他。
      鼻子满是腥臭黏腻的羊水味与内脏的腥气,他无数次幻想过的那双纤细白皙又干枯的手指缓慢地从他背后滑到胸口,有什么东西缓缓地靠在他背上,温暖的,濡湿的,柔软又滑腻的贴在他背后,气管收缩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她说,
      我好看吗?二狗。
      “无业师兄?”
      赵二狗也就是现在的无业被一声童声唤醒,小沙弥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
      “师兄你怎么了,你脸色好难看啊。”
      无业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诡异的声调,平平无奇的大众脸的脸色苍白,双眼却血红。他不理会小沙弥在说什么,行尸走肉般离去。
      小沙弥有些担心却没有追上去,他跟这个阴沉又寡言的师兄并不亲昵,更何况现在他小师兄让他去山门口接人,路上看到这个师兄浑身颤抖双眼血红的站在原地,旁边的信众在窃窃私语,他才过来问一嘴。
      不管这人怎么想,小沙弥蹦蹦跳跳地跑向山门,没有注意到,离去的无业隐在暗处,无声地赤红着双眼注视他,口中喃喃自语
      “她来了..她来了...”
      像在警告,也像在询问自己。
      童趣第一章
      青峦山坐落于H国z市中部,与z市其他地貌风格迥异。它是在广袤平原上突兀隆起的山脉,四周方圆百里皆是广袤无垠、视野开阔的平原。
      当地流传着一则历经千年的传说:在远古时期的古神战争中,某魔神战败陨落,正义的神明砍下了魔神的头颅,将其放置于此,任凭它遭受风雨的侵蚀,以此为魔神生前犯下的罪恶赎罪。
      “哎!?你等等我啊...”
      柳沂州一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话了,前面的刘木棉刚开始还偶尔回头等他,到后半段路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就连身上的西装都一丝不苟,仿佛只是在楼下的公园散步一般,丝毫不管柳沂州爬山爬到已经马上要手脚并用的前行了。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的佛寺前,柳沂州丝毫不顾形象的瘫倒在地,歪着头喘息不停,四周上山礼佛的人不停地投来好奇的目光,刘木棉也在一旁休整,单手解开西装的扣子,单手挂着西装外套手臂上的衬衫卷起,健硕的肌肉随着隆起。
      刘木棉目光古井无波的打量起面前的寺庙,寺庙整体并不大,山门却十分高大巍峨,占地只是山腰上的一角,整个寺院古朴庄重,却略显陈旧,后修缮的地方很明显能看出修补得十分简陋,应该是资金短缺,工匠手艺也一般。
      入眼先是一座高大的石门,用青灰色的石头砌成,门柱有三丈高,像巨兽的骨骼一样深深扎在山岩里,表面布满了被风雨侵蚀的痕迹,缝隙间长着暗绿色的苔藓。
      门楣上方有三层向外突出的层叠斗拱,石雕的螭首和垂兽风化严重,但还能看出鳞片翻卷的遒劲姿态。
      正中间的匾额是一整块墨玉雕刻的,上面阴刻着“无妄寺”三个字,笔锋像凌厉飘逸,经年的风吹雨打,字迹边缘已经泛出象牙白的包浆。
      两侧的门扇上各刻有一尊护法韦陀,甲胄上的云纹被岁月磨得温润,只有手中降魔杵的尖刃还透着冷硬的光芒。
      门环是青铜铸成的狻猊头,经年的铜锈蒙住了兽眼,但怒视的神情依旧栩栩如生。
      往上走的三十六级石阶都是整块石头凿成,中间已经被香客的足迹磨出浅凹,和山门仿若浑然一体,就像是从山体中自然生长出来的。
      寺院上香的信徒却很少,看样子很久以前这座寺庙应该是香火鼎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已经破败了,基本上都是山脚下是原住民,刘木棉和柳沂州可以算得上是很突兀出现的客人。
      寺庙整体庄重肃穆,却隐隐透着阴森的冷意,现在是正午正是阳光最盛之时候本不该是如此,这寺庙却处处透着阴气,丝丝缕缕缠绕着,在寺庙上空盘旋。
      山顶处远远有钟声传来,钟声沉闷洪亮,仿佛横跨千古而来。
      刘木棉神情平静,压下那股难言的不安感,看了眼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柳沂州。没由来地烦躁起来。
      他印象里,那人虽然与父母不和,可也是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怎么受得了住在这里。
      柳沂州累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勉强抬起右手扯了下刘木棉熨烫笔直的深蓝色的西装裤脚,在人嫌弃的神情中留下一片灰尘。
      “拉我一下拉我一下,起不来了。”
      刘木棉弯腰单手拎住柳沂州衣领把人拽起,也不管这人鬼叫些什么,神色平静地把人放好。
      “我听得见,别老用你的脏手碰我。”
      “嘿嘿,谁让你刚刚不等我。”
      刘木棉没有回答,从西装前兜里抽出手帕掸自己裤脚的灰尘。柳沂州倒是悠然自得地看完寺庙又开始眺望山腰上更远一点的道观
      “哎?那里还有个道观哎?哇...好地方,我也想留在这了。”
      话刚说完就被刘木棉用手帕甩在脸上,刘木棉的手帕染上了西装上的香水味淡淡的木制雪松香味面料柔软拍在脸上跟微风拂面一样,柳沂州倒也没恼,乐呵呵的接住手帕擦了起来。
      “你不怕你妈把这座山夷为平地就行。”
      刘木棉见他这个傻样就烦,看见自己的手帕已经脏得不像样子,挥手拒绝了人递回来的手帕,柳沂州直接揣自己兜里,被刘木棉翻了一个白眼。
      两人说话间,寺院走出来一个小沙弥,下台阶时还掩饰身量尚小,脸也稚嫩,身板却一板一眼地端着,走近后双手合十对着两人行礼,刘木棉和善地微笑着合十回礼,柳沂州还搁那傻乐,被刘木棉轻轻地踢了一脚,老实地回礼了。
      小沙弥行完礼低低说了声阿弥陀佛又道:
      “二位施主可是为了无为师兄而来?”
      刘木棉在听到无为这个法号时,眼前浮现那人艳丽的桃花眼,刚想回话,柳沂州乐颠颠地凑过来打量那个小沙弥说道:
      “这都能算到?神了,我就说他当和尚学到了真东西吧。”
      刘木棉觉得烦,把水递给他,企图堵上他的嘴,小沙弥面色平静一指寺院还算壮观的院门屋檐下一角
      “无为师兄今日监控室值班,看见了二位。”
      “噗.....”
      柳沂州差点被一口水呛死,喷了一地,刘木棉嫌弃地走开了一点,心绪却放松了些,问道
      “他...他有什么话要说?”
      他想问的只有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只是这话刘木棉根本不敢说出口。
      小沙弥点头回应,眼珠却骨碌一转,思索片刻。他本就年纪尚小,刚刚还能勉强装出几分深沉,这一思考起来,眼珠滴溜溜地乱转,脑袋也微微侧偏,看上去像侧头努力思考的幼崽,彻底没了高僧的架势,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挺直身板,看上去愈发稚气未脱。
      刘木棉倒也没催,年纪小记不住话也正常,小沙弥想了一会,揣摩着师兄的语气道:
      “无为师兄说你二人要是来玩就随二位施主便,若是要劝他还俗就请二位施主不必进庙就此回头打道回府吧,往后也不必联系,就当他死了。”
      柳沂州咳嗽半天缓过来了,听到这话满脸骄傲地振臂一挥,说道:
      “他把哥们当什么啊,哥们能是那人吗?”
      一边说还一边在胸上拍得梆梆响。
      受赵家所托和柳沂州哀求跟着来劝人还俗的刘木棉“......”实际上真正来这的目的都是看到山门时自己才敢直视的,他不过是想再看看他,人有时候就是连自己都会骗阿。
      “劳烦小师傅带路了。”
      刘木棉双手合十,小沙弥面上终于带了点笑意,连回礼也忘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刘木棉跟柳沂州跟着小沙弥进了院门,入目建筑更加老旧,正对大门的是巨大的铜制香炉,里头青烟袅袅升起,满院都是香烛燃烧的香气。
      主建筑群沿中轴线排布:正北为大雄宝殿,殿前三级石阶中有两级已断裂用红砖修补,殿门朱漆开裂,露出里头的木纹。
      殿内供奉着三世佛金身宝像,三尊佛像宝相庄严,金身璀璨,看样子是由寺院仔细供养,最近也修缮过,阳光照过映得满室光华流转,与寺庙整体破败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东配殿为伽蓝殿,供奉着伽蓝菩萨关羽,关公手持青龙偃月刀、身着盔甲布衣,盔甲上闪着冷光,衣袖翻飞,面上是关公怒视的神情,仔细看瞳孔里的神情却是柔和的慈悲像。
      屋顶右侧缺失数片瓦片,露出椽子朽坏的截面;西配殿是祖师堂,窗棂半数已无,用塑料布遮挡风雨。
      两配殿与主殿之间以抄手游廊连接,廊柱有三根明显是新换的水泥柱,外刷红漆,虽特意描绘了木制纹路但仍与原有木柱颜色差异显著。
      建筑群东侧靠山处散落着三间僧寮,墙体可见多处裂缝,门前晾晒着褪色的僧衣。西侧下坡方向有一方丈室,屋顶覆盖着临时搭建的蓝色铁皮,涂刷了屋顶同颜色的漆皮,可材料本身材质不同明显也存在很久,有些地方已经风化掉漆,与整体古建风格格格不入。
      整个寺院古朴庄重却显陈旧,后修缮的地方修补简陋,应是资金短缺所致。
      资金短缺却仍能修缮出如此奢华璀璨的三世佛金身佛像,虔诚吗?不过是为了更有效地宣扬本寺对佛祖的敬畏与虔诚。
      这座寺庙给刘木棉的第一感觉很不友好,处处透着违和,寺庙本该有的祥和庄重感全无,被衰败和苍老感占满,佛像和山门却光鲜亮丽,相由心生吗?大约是如此。
      刘木棉收回目光敛住眼中的担忧,他没办法在这里找到任何一丝属于他记忆里那个骄纵跋扈的大少爷存在的痕迹,心头仿佛被什么攥住,闷闷地敲打他的思绪。
      再抬眼时目光却无一丝波澜,一如往常的面色柔和的买了门口贩卖的香烛,恭敬地拜完四周佛像,规矩的插进香炉里。
      柳沂州有样学样,着重拜了关公,口中念念有词
      “武财神大人在上,保佑我近年发大财,我把我最好的兄弟都发配来供奉你了,有事找他,发财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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