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恋爱脑NO.1》砚渡

17、chapter 17

　　看样子并不是简单的闹事，倒像是早有预谋的袭击。
　　楼下，一个女生轻巧地从车上跳下来，虽然她还戴着面罩，宋长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女生的身份。

　　“林冉。”
　　宋长川盯着楼下那些人的动作，打电话给顾湛确认人员疏散情况。
　　简白听到宋长川念出那个名字，不由得转头看他，“林冉？那天那个在公园被欺负的女孩子？”

　　宋长川淡淡开口，“是她，几年前家里出了变故，后来就到东方基地了。”

　　爆炸产生的飞烟一窜就是十几米高，灰蒙蒙的颜色让原本就严肃的地方愈发冷硬。
　　“走吧，下去看看。”
　　因为简白现在类人的特征，宋长川只是简单给他带了口罩。

　　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庇护所里的暴力机关已经在研究院前面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在末世严峻的情况下，人员紧张，庇护所就把警察，军队这些全都统合在一起，平时就负责维护基地安全。

　　当然，研究院拥有自己专门的军备力量，这是所有人都本能默许的事情。

　　宋长川把简白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又让顾湛调了几个人过来护着，这才短暂离开去处理跟东方基地的谈判事宜。

　　手插在兜里，宋长川一脸无所谓地看着林冉，“你们大老远跑过来，就只是为了，给研究院的墙上个色？”
　　语气之轻蔑，气得林冉身边一个穿着全套迷彩服的年轻队员马上就要冲过来打人，被她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林冉根本不在意那句话里的挑衅，她隔着面罩冲那边嗤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我们今天，不过是来拿回之前留在这里的一点东西罢了。”
　　说完这句话，她故意向周围环视了一圈，“谁知道这里人简直少的可怜，随便走走就到这里了，轻而易举啊，宋，组，长。”

　　宋长川感到奇怪，“对付你们，需要很多人吗？”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不愿意交战，也不愿意妥协。
　　等到空气都冷下来，爆炸的灰烬又重新落到地上，林冉的对讲机里传出一阵模糊的电流声，那边的声音指示她离开。
　　宋长川发消息给戒备人员，示意不要多做纠缠，避免人员伤亡，这场漫长的对峙才终于落下帷幕。

　　好像只是看了一场加了爆炸特效的热闹，不久人群散去，又重新回到自己该在的岗位上，该休息的休息，该工作的工作，该牵手的，没牵手。

　　简白跟着宋长川回到办公室，一路上，他刻意回避了宋长川牵手的暗示，“你和那个林冉，很熟吗？”
　　宋长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算很熟，之前打过几次照面。”
　　简白忍不住又问，“那你们和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们在这里跟普通居民一样畅通无阻？”

　　讲到这个，宋长川短暂停顿了一下，他缓缓说道，“简白，我们的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只有等级高低之分。就像秩序还没有崩坏之前，两个国家就算吵架了，大打出手，甚至可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几百年后，不，甚至都不用几百年，几十年以后，他们又会像生长在同一片地方的树一样，地下的根交错互缠，分不开的。”

　　“哪怕争夺同一块资源？”

　　会到办公室，宋长川第一次把简白揽在怀里，像抱着一个人形玩偶。
　　“不是这样说的，一块资源再大，能有多少呢。就算分出了胜负，独占了资源，但是不可再生的东西，总有耗尽的时候。与其在争夺的时候变得面目可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如团结彼此的力量，毕竟我们的目标都是同一个，活下去，仅此而已。”

　　简白顺从的被宋长川抱着，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黏在一起，看着又重新变成正常一天的云卷云舒，太阳在天上绕过一圈，留下余晖笼罩大地。

　　暗门那边的设备连接了宋长川的手机，实时传输数据。
　　而现在，设备却显示报错，一颗糖里的成分竟然无法被解析。
　　宋长川扫了一眼报错原因，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几个理所当然存在的成分以外，其他通通都是未知。

　　简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之前有跟哥哥说吗，拿进去的那袋糖，跟当时你拿给我的糖是一样的。”
　　宋长川盯着手机，神色不明，“猜到了。”

　　坐回宋长川身边，简白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顺出来的两颗糖，“那，要试试吗？”
　　他拆开其中一颗的包装，把里面的那抹黄色塞进嘴里。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延展，仿佛有细小的针尖在口腔里炸开，就连上颚的表层都感觉到了麻木。
　　简白把剩下的那个递给宋长川，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味道。”

　　等到宋长川也把那颗糖送进嘴里，等到柠檬的味道消失，酥麻的感觉也褪去，还是无事发生，宋长川还是宋长川，简白也还是简白，一点都没有改变。

　　“可能是剂量不够吧，下次多吃点，说不定我就会变成丧尸王之类的。”
　　简白耸耸肩，嘴上还是说了些有的没的。

　　宋长川起身，他突然就不是很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了。
　　虽然过去的几年都是这样，研究，失败，再研究，再失败，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无所适从过。

　　有些事情，不是刻意去忽略它，就可以变得不存在的；有些想法，不是尽力去遏制它，就可以装作没有过的。
　　宋长川回头看了一眼他常坐的那张椅子，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走吧，今天的事情都结束了。”
　　“好啊，正好我也累了。”

　　虽然不懂为什么现在的人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简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宋长川认真说道，“哥哥，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去外面的，我会指挥那些丧尸给我们搭房子。”
　　宋长川顺着简白的话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莫名忍俊不禁，他不由得揉揉简白的脑袋，“我还没被打击成这样呢，你都叫我哥哥了，我肯定会把你护好的。”

　　刚走到门口打开门，宋长川就看到程言一脸纠结的站在外面。
　　宋长川看了眼时间，早就过了小队正常训练的时间，他看着程言问道，“怎么不回家，还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有什么事吗？”

　　程言看看宋长川，又看看在一边的简白，干脆坦白道，“川哥，今天早上你来找我爸的时候，我担心出什么事，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我知道，简白看到了，他告诉我了。”
　　程言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然后我看到你和我爸妈说了点什么，但是川哥你放心，我离得远远的，什么都没听到，但是我看到那袋糖。”

　　宋长川大脑空白了一瞬，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猜想，“你知道那袋柠檬糖？”
　　程言微不可查地点了头，“我知道我妈在受伤之前，受谢院长的委托，好像一直在研究什么东西，最后的成果就是用糖果的形式包装的。”

　　看到宋长川皱眉，程言连忙补充道，“但是我不知道具体那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我只是听我爸妈聊天的时候说过一嘴，好像是两个人的关系之类的。”

　　心中猜测被证实，宋长川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我知道了。”
　　他听见身后房间时钟的滴答声，秒针的每一次转动都狠敲在宋长川心上，引起一次震颤。
　　简白靠在门上听完了全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握住了宋长川的手，紧了紧以示安抚。

　　眼见程言还犹犹豫豫不肯走，宋长川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无奈，“还有什么事？今天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风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言也不想再刻意隐藏，他直接道，“昨天晚上，谢院长到家里来坐了一会，他特意叮嘱我跟你说，既然043已经有了进化，对你也是言听计从，应该进行更近一步的实验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寸步不离地带着他却什么都不做。”

　　说完这句话，程言觉得身心舒畅，积埋了一天的郁结也都随着烟消云散。
　　不过他面前的宋长川显然并不轻松，程言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川哥，你不会真的对043产生感情了吧，可是……”

　　程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长川厉声打断，“好了，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量，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听到这话，程言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下意识把手搭在枪上，“川哥，我觉得我有义务提醒你，我们的目标是挽救人类的未来，让我们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和前辈觉得他们的付出是有意义的。人类和丧尸是势不两立的部分，就算现在有些丧尸已经产生自己的思想，他们的本质都是嗜血的不死者。因为他们，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

　　宋长川下意识护住简白，又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现在背负的太多太复杂，不会轻易跟别人讲，程言又是程默一手带大的，从小被灌输的理念根本不可撼动。
　　但是从程言的角度来看，丧尸是破坏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天生的杀戮者，是万恶之源。

　　为数不多的人类互相搀扶着走到今天，他们已经失去太多太多，对于还存在的一切诚惶诚恐，生怕一个眨眼，又化为乌有。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我会给父亲交一份他满意的答案。”
　　知道多说了，程言自觉过分，低头避开宋长川的视线，“反正话我是传达到了，这些事情我无权干涉。”

　　看着程言离开，宋长川第一次觉得连呼吸都不畅，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任时钟流转。
　　简白往上抓住宋长川的手臂，他稍稍用力扯了一下示意宋长川回神，“哥哥，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宋长川机械的点点头，他意识到真正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光凭他自己，显然无法完成所有的事情。
　　他之前已经有过错误的决定了，而现在，再一次要求他把简白交出去，简直笑话。

　　车至半路，宋长川的电话响个不停，他随手接听并且打开免提，是今天晚上值班的研究员，他慌乱的声音透过电磁波的传递变得有点模糊，“组，组长，被你带回来的那个实验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