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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借宿一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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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情,一旦你注意到了,就会频繁发生,心理学家称这类现象为视网膜效应。
就好比如那天过后,梁枕去上班,就在沃尔科特门口看见了卿卿我我依依不舍纠缠的两人。在这之前,可只听说未见过。
梁枕眼不见为净,当作没看见,从另一道门进去。
好不容易进实验室里可以清净一会了,Elara又叽叽喳喳。
“我说这Jaxson至于吗,就没见过这么大人了谈恋爱还这样的。”
陈乔抱着一沓数据,扶了下椭圆形的黑边眼镜:“热恋期呢,理解理解。”
“不是,有这么爱吗,到院里门口了,还争分夺秒的,我真觉得不至于。”
“理解理解,年轻气盛,Jaxson才二十多呢。”
“不至于不至于。”
“理解。”
“不至于。”
……
哗啦!啪嚓!
梁枕手里的容器掉在低上,碎了。
……
“你俩要是这么感兴趣可以搬椅子坐门口看,去,去看!”梁枕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向窗外,本就突出的眉骨一扬一扬的,口气很不好。
Elara和陈乔同时噤声,等他骂完了又尬笑。Elara挥挥手,让她要送什么赶快去,自己则跟偷油的老鼠似的,踮着脚走到梁枕旁边,讪讪问:“梁,你怎么了?”
梁枕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但挽救已晚,说了声对不起,自己这几天情绪不好,发泄到你们身上了很抱歉。
Elara还以为什么事呢,嗨了一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不喜欢Jaxson呢,所以厌烦我们讨论他的事情。”
梁枕一心二用,手上操弄着实验,嘴上说道:“没有,我不认识他,但也确实没有听人八卦的喜好,是我过火了,今晚请你们吃饭?”
Elara拍拍胸口,彻底轻松:“你们第一次见面我还以为你俩之间有点东西呢,想来是你那天不舒服。既然你要请我和乔吃饭,那我们下班一起去?”
梁枕点头:“好,没问题。”
Elara是个有格调有要求的人,尽管她本人并不擅长这些,但吃饭的调子要有,小提琴很优雅,就该用于餐厅,她吃饭也会首选带着音乐的餐厅,她说这样容易遇到像Erik那样的绅士。
陈乔点她的头,说她不正经,整天想着部长却不付诸行动,快被人抢走了。
专心于切牛排的梁枕抬头:“怎么说?”
Elara伸直了脖子,整个人靠在陈乔肩上,也很是好奇。
陈乔望了望四处,做个表面功夫,五指并拢微微掩在嘴边,道:“你们没看见,我刚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看见Erik是被一个男人接走的。”
梁枕知道他有丈夫,反应很平淡,Elara却要坐不住了,拉着陈乔的手让他形容那个男人长什么样,男人和Eirk间的氛围怎么样,是在谈还是在追。
陈乔眼睛放空回忆了一会:“感觉像是在一起了很多年,老夫老妻的样子。”
Elara大跌眼镜,她的御姐身份快要保持不住,惊呼:“隐婚呐?”
餐厅里的其他人闻声看过来,心不在焉陪人吃饭的杜津淮看见了梁枕。穿着一件遮颈的长白衬衫,衬得脖子更细更白,两颗连着的小痣随着他切牛排的手而上下隐现;裤子是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裤,坐的很直,全身没有一丝褶皱。
陈乔也在分析:“我觉得像。当时Erik递给他一个东西,两个人背着,没有任何交谈,那个人跟装了感应器似的,立马就转过身来接在自己身上了,若不是彼此熟悉,那默契度也太高了,他们的信息素值匹配值肯定也很高。”
Elara翻了个白眼,不服:“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拿信息素匹配值强配人姻缘。照我看来,说不定是朋友什么的,我肯定还有机会。
梁枕和陈乔一起发出笑声。陈乔笑他:“绝对是。那男人长的又高又壮,肌肉线条老漂亮了,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震慑,”她声音更小了些:“Jaxson在他面前像个小孩,信息素一定是强悍那种。”
梁枕敛起笑容,继续切牛排。
Elara被他说的半信半疑,很可信,但是不想信:“真的假的啊,没听过啊。”
陈乔用下巴点头:“你没觉得Erik特闷骚一人吗,我感觉他就喜欢这类型的,没公开而已。”
Elara苦楚哀嚎几声,仅用一分钟就接受了她再次失恋的事实,终于开始稳重地用起餐来。
两人吃完饭,原定的是杜津淮要送Caelan回他的公寓,但临时变卦,给他打了辆出租。
Caelan抓他的袖子,不给走:“你干嘛去?”
杜津淮蛮烦他的,控制欲很强,所有物配得感很高,不动手动脚就浑身难受要大喊大叫。
“部长找,我要回研究所。”
Caelan要出来:“我和你一起去。”
杜津淮耐心逐渐消失殆尽,强硬把他塞进去:“你去什么?你进得去吗就去,不走明天一天都不要联系我。”
*
Elara正沉浸地品尝餐厅招牌厨师藜麦玻璃乳鸽,眼前猛然出现一张五官盛气凌人的帅脸。
“hi,Elara。”他很坦然地和Elara打招呼,和陈乔不认识,颔首点头。
梁枕僵住,那份牛排还剩最后一小块。
“你好,我可以进去吗?”他很礼貌客气地同梁枕打招呼,指了指他旁边那个里面的位置。
梁枕抬头,挤出生硬的笑,动作轻缓地退出来,让他进去,再坐下。
Elara大大咧咧地往他面前递菜单,眼睛四处看,问道:“一个人?”
杜津淮愣了下,才道:“是。”
陈乔扫了一眼不吭声的梁枕,把菜单递给杜津淮:“吃点什么?”
杜津淮随便点了份清酒,说自己来之前刚吃过,暂时吃不下。
“别呀,梁请客。”Elara劝他多点一些。
“梁平时很少出来聚餐的,可不得好好利用宰他一顿。”Elara笑着说。
梁枕吃完了最后一块牛排,放下餐具,擦嘴,喝了口白水,袖子挽到小臂上,要笑不笑:“Elara,人说不定和男朋友吃过了,别逼人家。”
Elara看向他,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早起贴的假睫毛微微向上翘:“Jaxson,是这样吗?”
杜津淮不清楚这些人怎么知道的,梁枕告诉她们的可能性不大,兴许是被Caelan纠缠被她们看见了。
他无话可辩:“确实吃了一点。”
ELara快速翻了个白眼,啧啧两声,讲话阴阳怪气的:“那你怎么过来?找我们三个有事?”
陈乔也想问。
梁枕想把他赶走。
杜津淮干渴了一声,随手拿起旁边的水来喝,指了指窗外:“路过,恰好碰见,进来打个招呼。”
对面那两人盯着那杯还在悠悠晃动的水,屏紧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梁枕面色如常,喊服务员过来给他重新送杯水,格格不入的杜津淮才意识到自己喝错了水。
“抱歉!没注意。”
梁枕没应话,问Elara和陈乔晚饭过后有没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一起回家。Elara和他住一边,陈乔方向相反。
还在工作日,任是玩心很重的Elara都没心情去酒吧,一场有说有笑的饭局因为一个杜津淮而变得沉闷,原本还能来点饭后甜点也没了兴致。
“回家吧,想睡大觉。”陈乔举手同意。
杜津淮自讨没趣。清酒也没喝,靠着墙看向窗外,思绪飘远,偶尔搭腔一两句,不自在的晚餐就这么解决了。
梁枕车引擎出了问题,送去维修还没回来,今早上是打出租过来的,眼下可以搭Elara的顺风车。
“梁,我都说我俩可以每天换着开,一起来,你又不听。”
梁枕系上安全带,头歪向车窗:“Elara,你上班太晚了,老是卡点,容易挨Erik骂。”
Elara看着后视镜倒车:“Erik看着生人勿近,跟架冰窟似的,但也没见他骂过谁,他人很好的。”
梁枕摇头笑笑,不说话。
陈乔刚回来,一个星期前刚付了定金,打算这周末去提新车,虽然和杜津淮顺路,但刚才吃饭的气氛太怪了,车上若是只有他们俩个,跟缺了氧气半斤八两,她谎称自己要去找个朋友,拐到另一个门口拦了辆出租,风驰电掣地跑了。
杜津淮还没拐进路口,远远地就瞧见Caelan蹲着,他只给了大门的钥匙,房子的没给,他进不去。
他拿出手机准备订酒店,瞥到了与梁枕的聊天框,顿了一下,点进去,滑到最上面,有梁枕的家庭住址。
梁枕今晚喝了点红酒,头晕晕的,洗完澡出来头发都未擦干就听见门铃响。
梁枕打开落灰的监控器,杜津淮站在那里,低着头玩手机。
他拿起床上的手机,趴在上面:找我有事?
消息回复的很快:开门,让我进去睡一晚。
梁枕觉得这人疯了,脑子坏掉了,神志不清了,该去看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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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
[有家不回来我这干什么]
[不欢迎,滚!]
对话那头两分钟之后才回消息:我家被人占着,回不去。
[从肯辛顿东门出去,右拐,三公里处有一家五星酒店]哎说到这,他都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安保措施这么宽松了吗。
[让我进去借住一晚,抵消一件事和两个问题]
哪有这么好的事:三件,否则别想进来,再骚扰我叫人了。
[不行,三件太多了,你我各退一步,最多两件,怎么样?]
梁枕斟酌了一下,只是让他进来睡一晚而已,自己身体上心灵上不受伤害,等他明天一走,把床单给丢了就好了。
[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