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冤家路窄 ...
-
欢迎会定在已退休的前副院长的庄园里,不大,但人也不多,够用。
梁枕回家洗了个澡,打了一剂沃尔科特特别定制的抑制剂,为避免意外,临行前还带了一管。
像这种欢迎会,要么是展示自己的财权,要么是外貌,简而言之,一个装逼的好机会,个个身上的钻石恨不能在你看见他的时候就把你眼睛闪瞎。
梁枕虽不喜欢招摇,但更不愿意成为这群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中规中矩穿套价格高昂的西装带块表就足够了。
他公寓和Elara离得近,Elara来接的他,两人一块进去。
索恩院长刚讲完大话,没人注意迟到的两人。
离庄园不远的农场有块葡萄园,农场主酿的葡萄酒摆成金字塔的模样,顾及到不同口味,隔了张放着蜂蜜蛋糕的长桌一头,还有香槟塔。
梁枕不想喝酒,只想回家被子一掀睡大觉。
Elara穿着巴掌长的细高跟,镶满钻的吊带抹胸裙长到鞋跟,她揽着梁枕的臂弯,眼睛弯起来比谁都漂亮,看起来又御又甜,一开口就能让你心浪翻涌。
“梁,你不要老待在实验室,时常需要这种聚会来作为你心情的调味剂。”
梁枕想反驳她,自己心情的调味剂,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好好睡一觉,把发情期捱过去。
为了让整个研究院的同事都能够相互熟悉,并没有可以要求一个部门得坐一张桌子上调情。
那太恶心了。
梁枕跟着她走,碰上的人就几张不认识的新面孔,强牵起嘴角笑笑,捧起桌子上的一块蜂蜜蛋糕,上面挂着两颗幽绿的葡萄,小口小口地吃着。
几个部门的部长聚在一起,表情激烈,不服输地在争执上半年谁做出的贡献大,获的奖更多。
索恩看见他来,结束了和老同事的谈天,走过来先是把他夸了一通,和蔼地笑着拍他的肩,说快到九点了,他得回家睡觉,否则明早起不来跑街。
Elara伸着细长的脖子到处张望,眼睛和探测器似的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一两秒,快速寻找下一个目标。
“梁,我没看到那个新来的Alpha。”
梁枕吃完蛋糕,把纸和叉子扔进垃圾桶里。不要把庄园弄得乱七八糟,这是Eleanor对他们的唯一要求。
“你不是喜欢Omega吗,找Alpha做什么?”
Elara猛然抓住他的手,目光直往前方十几米处的一男一女的方向走:“你不懂,他不一样,我已经深刻地迷上了他。”
梁枕不理解为什么踩着高跟鞋陷在草地里还能走的这般快,摇摇头:“听你的描述,我不认为他会愿意被你上。”
Elara言之凿凿:“不,他会的。”
目标正与那名低了个半个头的女士喝交杯酒。是管控部的Clara,Elara远远地就认出她来。她俩从来不对付,因为Clara是Elara的前女友,分的很不体面,互相扯头发。
她加快脚步,梁枕觉得那人的侧脸有点眼熟。
两人站立在他们面前,Elara看也不看Clara,举喝了一半的香槟到杜津淮面前,嘴角的幅度很恰当,气势一点都不输:“哈喽,Jaxson,找你半天了。”她觉得杜津淮这三个字单拎出来叫都很别扭,就擅作主张给他取了个英文名,很野性,很配他,前几天的事情,杜津淮欣然接受。
梁枕瞪大了双眼,匪夷所思自己看见了谁,面上恐惧的表情都表达他对眼前的一切惊诧不已,心跳的很快,腺体又隐隐发热。
Elara碰了碰他的手臂:“梁,这是Jaxson,我和你提过的。”
梁枕快速反应过来,慌乱地眨了好几下干涩的眼睛,低下头,不敢看他,摆脱Elara的手,借口不舒服,转身要走。
Clara察觉一丝不对劲,用打量的神情看他:“你俩认识?”
杜津淮敛起笑脸,扯了扯嘴角,收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将一直拿在手里的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Elara姐,那是谁?”
Elara很尴尬,不清楚哪里惹到他了。梁枕平时很好说话,几乎不给人甩脸子,顶多不理人。
“哦,我同事,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见谅。”
梁枕脚步紊乱地跑到洗手间,暴力地关上卫生间的门,手在发抖,把整齐的西装领口扯乱,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抑制剂,撕开抑制贴,扎进去,疼痛的汗冒了满脸,急喘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梁枕弓着的背有力气站直了,他把抑制剂丢垃圾桶里,重新贴上一份新的抑制贴,擦干净身上的汗,把凌乱的西装整理好,妥帖地掩盖住他的腺体。
他得离开了,不能再待在这,甚至连和Elara打招呼都不想。
他刚滑开门锁,一道高大勇猛的身影就挤了进来,一手擒住梁枕的手腕举向头顶,一手关上了门,分工合作的很流利。
“六年过去了,一见到我就跑,心虚?害怕?”
梁枕根本没有可以与之抵抗的能力,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死样,睫毛和嘴唇在轻轻地颤抖,脸色很白。
杜津淮松开他的手,转而掐住他的下巴,挤得他的嘴巴张开,嘟起来:“哑巴了?”
梁枕睁开惺忪的眼皮,看他有点模糊,咽了咽喉咙,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想怎样?”
杜津淮一下就气笑了。
这人当初把自己约出来,却在自己二次分化的时候见死不救,看见自己那副快死的模样害怕的屁滚尿流跑了,连个救护车都不喊,要不是自己命大,父母及时赶到送去医院,恐怕他现在已经重新投胎了。
跑就跑了,还跑个一尘不留。搬家、辞职、换号码……他好起来之后连西尔佛恩都去找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家里人都说他被年纪大的骗了,让他不要再想,也不许再提,陈影荣全面限制他有关梁枕的出行。
他陷在梁枕设置的漩涡里,想不通,为什么当初一个抛下面子,整天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说喜欢自己,爱自己,想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会因为他二次分化就溜得一干二净,冷眼旁观自己的死活。
他想象中的爱人不是这样,如果违反了,只有一个原因,一开始就没有爱。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心的,要么是满足自己的癖好,要么是利用……他身上没值得梁枕这样一个人可利用的地方,那就是玩弄。
都说他任性却纯情,为了追求感情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可在杜津淮看来,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随意践踏他人真心付出的恶魔!凭什么现在再见他俨然是一副受害方的样子,还理直气壮地质问自己想干什么,连个解释都没有,好似他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你反抗了那就是你的不对。
他进沃尔科特之前的确是不知道梁枕这么些年就在这里,可能还不止。前两天索恩院长莫名其妙来找他,聊了关于院里的一些事情,还把所留人员的大合照给了他一份,他归结于杜弈清是他的学生,因此多了份照抚。这也让他误打误撞知道了梁枕这几年在那里,在做些什么。
杜津淮更加用力,梁枕的下颌骨快被捏碎。
“我想怎样?你连个解释都没有吗?”
梁枕抓住他的手,力对力,让他不要这么痛:“我不喜欢你了分手了呗,有什么可解释的。”
杜津淮往下一点,掐他的脖子:“你见过谁家分手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掉的?还有既然是分手,那你见我心虚跑什么?连在外人面前说一句认识我都不敢,在你这里,我就这么上不得台面?那行,我这就出去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
他旋开门要走,梁枕反过来拽他的手臂不让。杜津淮力气大,步子迈的也大,拖着梁枕走,眼前要出洗手间的门,他快蹲下去,抱住杜津淮的腰,指尖泛白,使尽了力气。
刚刚还在忍耐,被他这一举动脾气激得要上天,压也压不住,一拳打在他腰上,梁枕哀嚎一声,被他抓着双肩站直了。
杜津淮用手指指着他,眼睛在冒火,呼出来的口气是热的,暴躁的:“你他妈之前到底是什么意思!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梁枕又惊又怕,瞳孔扩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握了握拳头,微微仰头,不甘下风,为的是让自己底气足一些:“我之前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可后来我变心了,不喜欢了,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杜津淮怒不可遏,脚步在乱走,心里一团火烧的正盛,一拳打在了墙上,骨骼吱吱作响,破了皮,在渗血:“不够!”
梁枕看着流血的手,眼神闪烁,语气依旧很硬:“什么不够?”
“我要补偿。你当初这么对我,这不公平。”
梁枕也在忍。当初是他挑拨欺骗在先,这事他不抵赖,他后来受的罪也是他应得的,他没有埋怨,杜津淮找他要补偿,他也只能嚼碎了牙往肚子咽。
“那你是要钱还是实验成果,我都可以给你。”
杜津淮哼笑一声:“我要你的做什么,这些我都有,我没有的以后也会有。”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答应我十个条件,完成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