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也要高考》语赴长空

4、鸡蛋灌饼

　　假期早上的地铁和周日早高峰一样，三号线里永远像沙丁鱼罐头。宫惟一和蒲行森被人流推到角落里，梅丘利在身后的背包里，也被挤得七荤八素。

　　“列车运行前方是终点站开发区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We are arriving...”

　　列车刚刚停稳，车厢门同步向两侧展开，瞬间，人潮倾泻。
　　宫惟一拉着蒲行森的手，嘴里念叨着借过借过，赶紧下车，避免被站台上的人又挤回去。

　　宫惟一把书包背到胸前，拉开一点拉链，小声地问梅丘利：“终于到站了，后边应该怎么走？”

　　“不要出站，向左走，有一扇灰色的铁门，周围没有任何标识。"

　　逆着人群，越往前走，人越稀少。

　　两人站在门前，这扇门牢牢地嵌在墙壁里，没有任何装饰纹路，表面是哑光的浅灰。门把手是圆柱形的钢柄，柄身缠着圈红色的防滑胶带。

　　”真是奇怪了，之前我好像从来没注意过地铁里的门门窗窗，完全没想到会是什么秘密联络点之类的东西。“蒲行森勾唇一笑，”小梅，你可以出来啦，周围没有人。“

　　梅丘利终于能出来透口气了，她自己拿爪子拉开拉链，跳出来站到宫惟一肩膀上。

　　”可以了，直接进去吧。“

　　宫惟一握住门把，完全没拧动，刚刚疑惑了一下，就被梅丘利用魔法推了进去。

　　蒲行森在旁边看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出声，也被推进去了，原地只留下淡淡的魔法波纹。

　　”哇！“

　　两人站在原地小小地惊呼了一下，眼前出现了梦一般的世界。

　　苍穹之下的巨树枢纽，处于现实与魔法世界的交界之地。

　　天空湛蓝纯粹，几朵白云闲适地飘在空中，阳光温暖地落在皮肤上。迎面吹来的风里混着泥土、草木和花的清香，一反刚才地铁里的金属味道。

　　被传送过来的人，下一秒脚就踩在了柔远的草地上，青草还带着一点清晨的露水。

　　视野正中，一颗巨树高耸入云，树叶沃若，层层叠叠，延伸出的侧枝粗壮得能搭建平台。不知要多少人才能环抱住的树干，褐色树皮粗糙且布满岁月的沟壑。

　　”这也太美了。“宫惟一张开双臂享受着绿意与阳光的赐福，”硬是想不起什么诗能吟诵一下。“

　　”我也。“蒲行森握拳，”脑子有点空荡荡。“

　　”哈哈哈哈哈哈哈。“

　　梅丘利用魔法使人浮在空中，两人双脚轻轻离地，身下的草地随着气流泛起细碎的浪。

　　飞向巨树，越靠近，越能理解巨树的辽阔。

　　树干上有一些圆形的入口，她们走进去。里边并非是幽暗的树洞，内部是错落有致的办公空间。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处理工作，有一些是现实世界中的人，有一些则是魔法世界的人，长相各异。

　　入口处是圆形的大厅，天花板是棕白色的，墙壁上有一些不规则的孔洞，透着蓝天和灿阳，在地面上形成流动的光斑。

　　中央立着几块半透明的屏幕，上边滚动着一些简报。

　　顺着蜿蜒的木质阶梯向上，顺着走廊排开一些棕色的房间，是会议室和办公间。

　　梅丘利熟练地推开门，里边是六零七区的办公处。

　　情况一团糟，场面秩序混乱。

　　实习生抱着一摞资料，在这里送一部分，在那里送一部分，忙碌地奔跑着。尖耳朵精灵手中的羽毛笔不知为何到处乱飞，撞到了正在擦窗户的女孩，一旁的泡沫水被踢出去，洒在了正在播放简报的魔法屏上，魔法屏上的简报变成星号，同时“刺啦”一声开始冒烟。

　　办公的人开始怨声载道，这下又要加班了。

　　宫惟一和蒲行森对视一眼，感觉未来鸡飞狗跳的日子在向她们招手。

　　梅丘利挺身而出，往前一跃，一口咬住羽毛笔，用魔法打扫了残局，指挥人去更换魔法屏。

　　“小梅，小梅！”大家欢呼道。

　　梅丘利爪子一挥，示意安静一下，开始介绍两位新生的魔法少女。

　　宫惟一和蒲行森鞠躬，向大家打招呼，熟悉了一下各位的面孔。

　　梅丘利随后带着她们去登记了档案，指着随处可见的屏幕，向她们介绍道：“屏幕上是简报，以后你们可以通过完成简报的任务来获取需要的物品。”

　　半透明的魔法屏上不断地滚动着信息，让人眼花缭乱。

　　“你们现在还不可以接取魔法世界的任务，比较危险，需要先进行训练。”

　　“训练主要是什么？“宫惟一问道。

　　”主要是来训练你们控制魔力的方式，和提高使用武器的熟练程度。为了避免出现你们第一次碰到魔物时的情况。“梅丘利边说，边带着她们来到训练室门前，并将她们交给了涂星，”听训练师的要求就可以了，去吧。“

　　宫惟一和蒲行森跟梅丘利挥手告别，走进了室内。

　　”你们好呀，我是涂星，是你们今天的训练师。“

　　两人也礼貌问好。

　　涂星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些笑意地说：“先介绍一下，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手上的手环其实是魔力抑制装置，可以把魔力维持在一定水平之内波动，因为魔法少女在魔力解放后，身体素质有不同水平的提升。平时生活的时候带手环会比较方便，就不用刻意的控制力道了。

　　你们第一次战斗的情况，梅丘利和我提了一下，蒲行森虽然第一次很利落地解决了魔物，但魔力爆发的太剧烈了，身体还不太适应，所以直接就晕倒，解除了战斗形态。宫惟一控制魔力的水平还不错，能保持变身的时间很长。

　　这需要持续练习，可以不用着急。“

　　”再来说一下咱们的魔力机制。魔力比较像是一种增益效果，你们会跑的很快啦，力气变大，会跳得更高之类的。也有一些魔法少女在觉醒之后，骨骼定性后长高之类的。同样也可以选择用魔力给自己的身体部位增幅，比如近视的人可以恢复视力之类的，只不过需要魔力的精度控制。“

　　宫惟一举手提问：”那魔力的源头是什么？“

　　”魔力从哪里来的，其实这个暂时还没有一个定论，说法很多。虽然魔法少女有着很长的过去，但研究的历史比较短暂。近代以来，关于人体实验的伦理性问题也很难把握尺度。“涂星碎碎念道，”现在的主流说法是魔力源自魔法世界的核心，但现在由于魔法世界大部分都被魔物攻陷占领，相应的研究很难进行。好了，咱们抓紧时间开始训练吧。“

　　宫惟一和蒲行森聚精会神地听着，但涂星没有再往后详说了，而是开始教授她们一些控制与锻炼的技巧。

　　假期就这样悄悄溜走了，宫惟一和蒲行森每天都来管理局训练，一直这么练了三天，总算暂时掌握了武器的使用方法，不过还是没有那么娴熟。

　　两人疲惫地坐在回程的地铁上，脑袋空空。

　　”真的很耗脑子啊，每次都感觉精气神被吸走了。“宫惟一整个人蔫蔫的，像是被冷风肆虐的小白菜。

　　”是啊是啊，跟考完一整天试一样。“蒲行森说话声音发飘，把话更具象化，”应该是像写了一天的数学卷子一样。“

　　”数学卷子，咱们这次放假好像也发了好多。“

　　宫惟一说完突然沉默了。

　　蒲行森也沉默了半响，问道：”明天要开学了对吗？“

　　”...嗯。“

　　”你写作业了吗？“

　　”没有啊啊啊啊啊。“宫惟一抱头呻吟，“完全忘记了，假期只顾着干这一件事了，救命啊。”

　　蒲行森突然安心了，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我也没写，晚上回去再补吧。“

　　”说的也是，总而言之，还是去吃点好吃的吧。“

　　”好哟，去吃红豆饼吧。“

　　食物的逃避始终不长远，甜食的多巴胺分泌很短暂，但不交作业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由此释放的肾上腺素还是很给力。

　　两人各回各家后，宫惟一从角落找出落尘的书包，两眼泪汪汪地把数十张卷子分门别类。

　　在暖黄的台灯光下，右手握笔龙飞凤舞，左手时不时拿修正带上场补一补，一直狂写作业到半夜两点，

　　在六点又被爸妈薅起来准备上学。

　　清晨的阳光刚刚漫过教学楼顶，穿着校服的学生们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往学校里挤，有的手里捏着一袋豆浆，有的手里隔着袋子攥着半个油条。

　　门口小吃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宫惟一和蒲行森一人买了一个鸡蛋灌饼，刚出锅的饼皮金黄酥脆，灌入的鸡蛋透过薄薄的饼皮，透出一点淡淡的黄色，再加上水灵灵的生菜和美味的火腿肠，与浓郁的酱料相互交织，让人食指大动。

　　教学楼的走廊像赶集一样热闹，学习委员刚进教室还没把书包放下，就被同桌拽着要作业抄。后排几个男生翻找着自己的试卷，都拿出准备相互借鉴。这时，几个课代表开始吆喝着收作业，底下一片哀嚎。她们走动着收卷子时，收上一张，就被人顺走一张，和狗熊在地里掰玉米一样，掰一个，丢一个。

　　宫惟一也从书包里掏卷子，和蒲行森小声闲聊。

　　”魔力有没有办法保持不睡，让我变成一个高精力人，一直学习，让我脚踢学霸，拳打学神，一举拿下年纪第一的头衔。“

　　“一直不睡还是很难吧，身体总会疲惫的，魔力会不会枯竭？”

　　“有可能。”

　　作业总归还是勉强收齐，各科课代表带着不太充足的数量去办公室英勇就义。

　　预备铃一响，今天第一节课是语文课。

　　老师带着课本走进来，以往清亮的声音，今天带着点沙哑，脸色泛着白，神情比较萎靡。她手握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连写错了两个字也没注意到，状态很不对劲，整堂课也有很明显的走神。

　　宫惟一若有所思，她感觉到语文老师身上有着很微弱魔力波动。

　　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宫惟一本想拉着蒲行森上前去问问老师，但是老师身边已经被询问问题的同学围满了，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一直等到午休都没找到比较好的机会。

　　两人快速吃完午饭，到操场上散步，梅丘利在背阴的地方站着。

　　宫惟一询问梅丘利：“我们的语文老师是要觉醒成为魔法少女了吗？”

　　”不是哦，我能感觉到她体内没有觉醒的预兆。可能是她最近接触过魔物，身上留下了痕迹。“

　　”老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蒲行森担忧道。

　　”有可能，但如果魔物不主动暴露，一般是很难追踪的。“

　　”所以魔物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是从魔法世界过来的吗？“

　　”是因为......“

　　砰——

　　一声巨响炸开，教学楼的实验室突然爆炸了，白色的烟顺着窗户直冲天际。
　　还好是午休，学生和教职人员们都不在教学楼里，在食堂或宿舍。

　　梅丘利突然警觉起来，瞳孔紧缩，她跳上宫惟一的肩头，”那边有很大的魔力反应！“

　　实验室所处的教学楼就在操场的旁边，两人一生物立刻往那边赶。

　　”就是这里，魔力反应很大，不像是低级魔物。“梅丘利扭头四处看了看，鼻头翕动，“这个味道好熟悉，甜甜的...”

　　“我只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像是电器烧焦的味道。”蒲行森说道。

　　梅丘利当机立断道：”先离这远一点，这情况你们现在或许没法处理，我先联系管理局。“

　　”等等，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有人。“

　　宫惟一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下，她指向旁边的花坛，绿色灌木丛中飘出几缕黑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