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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姐妹只想躺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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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霍祯,将军府最小的女儿,最近我却有个甜蜜的烦恼——我的好姐妹舒月黎,落水醒来后,变得有点怪,也有点……好玩?
以前的月黎,是标准的江南女子模样,柳叶眉细若裁玉,一双桃花眼总是含着三分柔意,眼尾轻轻垂着,自带温婉气质。她生得极白,是那种不见天日的瓷白,唇色偏淡,说话时细声细气,连抬手拂鬓的动作都透着几分雅致。一头青丝常梳成垂鬟分肖髻,仅用一支素银簪固定,偶缀几颗圆润的珍珠,衬得她身姿纤弱,气质娴静,是我们京城贵女圈里著名的“安静美人”。她虽不算循规蹈矩的京城贵女,任性却不刁蛮,胆大却不细心,跟我一样看见书本就头疼,却总比我多了几分含蓄内敛。
事情要从她落水那次说起。自从被谢家那个小混蛋从水里捞起来后,她就像……嗯,怎么说呢,像是忽然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了,但那双桃花眼里的柔意淡了许多,偶尔还会闪过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狡黠,嘴里也总冒出几句听不懂的话。
“月黎,你……”我凑近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银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在水里撞到头了?或者……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我发誓,我这是出于对姐妹的真心关心!
她白了我一眼,那双眼尾泛着淡淡红意的桃花眼此刻满是嫌弃,抬手拈起一颗瓜子,玉指轻磕,瓜子壳竟精准地吐进了一米外的描金碟子里:“你才被跟上了!我这是……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人生啊,及时行乐,能躺则躺!”
“祯儿,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她歪在铺着软垫的榻上,一身月白绫罗裙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衬得肌肤愈发瓷白,有气无力地翻着话本子,“什么琴棋书画,什么管家、理财,哪有躺着舒服?”
我看着她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发髻散了大半,几缕青丝垂在颊边,遮住了往日的温婉,反倒多了几分随性。确实跟以前那个时刻注意仪态、连坐姿都要端端正正的舒月黎不一样了。不过,作为她最好的姐妹,她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姐妹!她不想支棱,那我就陪着她躺平呗!
直到那天在公主府的赏花宴上。
我穿着一身淡紫色蹙金绣海棠的襦裙,乌发梳成朝云近香髻,簪着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步摇,百无聊赖地陪着依旧没什么精神的月黎躲在角落嗑瓜子。她今日穿了件浅藕色纱裙,发髻随意挽着,插了支简单的玉簪,侧脸的线条依旧柔和,只是那双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神采,多了几分慵懒。我一抬头,目光无意间扫过水榭,便再也移不开了。
那人穿着一身墨色暗纹长袍,衣料是上好的云锦,在春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独自坐在水榭边的石凳上,侧脸线条冷硬利落,下颌线清晰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透着几分疏离。一双眸子深邃如寒潭,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周遭的喧闹、馥郁的花香、明媚的春光,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那是国公府的小公爷,徐怀庆。
我的心,突然就不听使唤地“咚咚咚”狂跳起来,手里的瓜子都吓得掉在了裙摆上,淡紫色的襦裙上沾了几粒碎屑,格外显眼。说起来他家宴席我也去了,彼时只觉得他清冷寡言,怎么今日再见,竟觉得他连蹙眉的模样都透着莫名的吸引力?好奇怪……
我猛地抓住月黎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杏眼里满是兴奋:“姐妹!看到那个没?墨色衣服的!我想把他搞到手!”
“冰块脸?”月黎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桃花眼瞪得圆圆的,惊恐地看着我,“你说谁?徐怀庆?霍祯你疯了?那人一看就心里阴暗,八百个心眼子,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玩不过他的!”说着,她还朝着水榭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徐怀庆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湖面,不禁摇了摇头。
“怕什么!”我豪气干云地一挺胸脯,胸前的金步摇随之晃动,“我可是将门之后!再说了,你不是说过吗?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我霍祯看上的男人,就没有搞不定的!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把手里的杏仁酥递过去,杏眼里满是坚定:“姐妹,你说得对!以后我罩着你,你想躺就躺!”
话是这么说,但看着月黎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我还是有点担心。不等我反应,月黎先开了口:“你打算怎么做?”
第一步,混个脸熟!我动用我爹的关系(好吧,其实就是缠着表哥打听来的,我哥和爹爹还在边塞呢),知道了徐怀庆每日下朝后,有半数机会会去城西的文雅阁喝茶看书。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文雅阁偶遇”计划。
霍祯,生得一副鹅蛋脸,眉眼带俏,一双杏眼亮若星子,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缀着两点浅浅梨涡,平添几分娇憨。皮肤是养在深闺里的莹白,透着淡淡的粉晕,一头乌发总爱高绾成髻,簪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行走时流苏轻晃,叮咚作响,活脱脱一副将门娇女的鲜活模样。
第一天,特意选了件水绿色绣折枝莲的襦裙,梳了个清爽的双环髻,簪着两支碧玉簪,捧着一大束带着露水的粉白芍药,在他常坐的雅间外探头探脑。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脸上,映得肌肤莹白透亮。
“好巧啊,徐小公爷!”我露出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梨涡深陷,“这花送你,粉白相间的芍药,看着就跟你很配!”
他连眼皮都没抬,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声音没什么温度,如同玉石相击:“不巧。另外,花,俗气。”
我:“……”
第二天,我换了件藕荷色绣缠枝纹的褙子,里面衬着月白抹胸,乌发梳成垂挂髻,只插了一支素银簪,提着一食盒精心准备的点心(好吧,是让厨房张师傅做的,他最擅长做甜点点心)。
“徐小公爷,看书累了吧?尝尝我们府上点心师傅的手艺?”我笑得眉眼弯弯,将食盒递到他面前,鼻尖因为紧张微微泛红。
他终于抬眸看了我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凉飕飕的,扫过我递过去的食盒,又落回我的脸上,目光在我泛红的鼻尖上停顿了一瞬:“霍小姐,文雅阁的茶点,尚可。”
意思是嫌弃我家点心不好吃?!我低头看了看食盒里精致的梅花酥、玫瑰糕,默默收回手,垂头丧气地回去找月黎诉苦。
“他是不是不喜欢花,也不喜欢吃点心啊?”我坐在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藕荷色的褙子边角,杏眼里满是委屈。
月黎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看着我,桃花眼里带着几分无奈:“他喜不喜欢这些东西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为什么!”我猛地抬起头,杏眼瞪得圆圆的,不服气地问。
“你没看见他跟江翎羽说话的时候,虽然还是板着脸,但至少会应两声吗?”月黎压低声音,指尖指了指不远处正与人说话的江翎羽。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江翎羽穿着一身雪白色绣兰草的长裙,梳着高髻,簪着一支翡翠步摇,说话时捏着嗓子,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走路时一步三摇,裙摆轻晃,确实是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
月黎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模样,忽然开口:“那文雅阁我也没去过,不如明日我们去吧!正叫上云姐姐一起。”
“你是说,你陪我一起去?”我眼睛一亮,瞬间忘了方才的委屈,抓着她的手兴奋地问。她这几日被家里逼着立规矩,难得愿意出门放松,正好也能帮我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