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考验 ...
-
“公主，这……”
“你别着急，本公主看你这幅画画工精妙，甚是喜欢，所以不问自取，你可不要怪我。”
“小女不敢。”
“那日醉仙楼一别，我一直被母亲禁足在宫中，不得自由行动，这几日才解了禁，所以一直未去寻你”，太平公主接过雯儿递过的剥好的石榴说道：“唉，吐蕃骚扰边境的事情你应该知晓。近些时日，西边战事再起，吐蕃接连攻占了安西四镇。父皇母后军政繁忙，没空管我。”
“公主殿下，吐蕃多次侵扰我朝西部边境，使众多百姓流离失所，我也是其中一员。方才听雯儿姑娘提到，此次花会是为筹集军需物资，清婉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你现在能有多少家底，就别操心这个了，相比之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打算交给你去办。”
“来，看座”，太平公主又开口道：“之前你跟我提的找上官家后人的事情我跟母亲说了，她也认为是一个良策。这些年父亲身体不好，常常头疼起来不能上朝，母亲政务越来越繁忙，可是身边却无甚得力之人分担。你这计策，除了能堵那些旧派官员的口，倒真能让母亲轻松一些。”
太平公主微微蹙眉：“只是，我们在掖庭仔细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上官仪的儿媳郑氏确实羁押在掖庭，但是她并无记录在册的子女。不过，你这个建议也提醒了母亲，她已命三品以上的大员推选家中有才名的年轻女性参加女官考试，考察诗词和书法等内容，择优录取。一旦收入宫中成为女官，就授予职位和品秩。这样，母亲既有得力之人辅助，那群老顽固家中有女儿、孙女在宫中为官，也不会在朝中太过放肆了。”
“天后圣明。那不知公主今日诏我前来，可是有其他用意。”
太平公主神秘的笑了笑，拍了拍手道：“呈上来吧。”
霎时，雯儿领了几名宫女进到暖阁，每个人手中都托了一个托盘，上面用红布罩着。白宛绾认出，这正是今天到自己的小院梳妆打扮的几人。
红布被一一揭开，每种各不相同。
“我这儿有几件稀奇物件，你来看看，可有认识的。”
白宛绾一眼扫过去，看见第一个托盘上有个硕大无比的球状物，看起来十分眼熟，仔细一看，旁边有几块黄色的果肉，正是菠萝蜜，只不过比现代的果实更小，颜色也更浅。第二个托盘上是一个瓷碗，里面盛着许多白色小花，散发出阵阵馨香。第三个则是一件工艺品，巴掌大的牌子，上面雕刻着一副山水图。第四个也装在一个瓷碗里，一凑近，各种香辛料的味道铺面而来，白宛绾心中有了答案，向最后一个托盘看去。最后一个托盘上，放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带着些臭味，多闻几下就觉得头晕恶心。
白宛绾查看完毕，回复公主道：“这些东西都很新奇，大多是外来的物品，所以名字叫法可能会有不同，那我就献丑了。这第一个是一种水果，叫菠萝蜜，生长在南方。第二个是茉莉花，可以用来泡茶，气味馨香甜美。第三个雕刻工艺精湛，材质应是用大象的牙齿制作的，价值连城。第四个气味复杂，形态各异，是多种香料组成，可用作烹饪，使食物富有层次。至于这第五个嘛，清婉才疏学浅，不甚明了，但恐怕有毒。”
“妙极！”太平公主听罢道：“你不愧是走南闯北惯了的，见多识广，这里面没有一样是中原的物品，有的还是外邦的贡品，外面很少有的。雯儿。”
“是，公主。女郎，你基本说的都对。这第一个叫频那挲是来自天竺的水果。第二个叫耶悉茗，产自波斯，可榨油制香。第三个确实是象牙制作，原料稀少，价格不菲。第四个叫做大秦香，顾名思义是来自大秦的，用法多样，可以烹饪，也可以熏香。至于这第五个，也来自大秦，确实是一种毒药，但也是一种药物，有麻醉、镇痛之效，叫做底也伽。这味药材非常名贵，专供宫中，仅有天皇、天后、太子、公主等少数几个贵人可以拿到，其余的全部封存在太医署。”
太平公主笑道：“金吾卫回我说你一直在京城外行商，来京刚过半月。这段时间都在西市采买交易，如今看来，果然是本公主所需要的人。我用人呢，不问出身、不看资历，只看能不能为我所用，毕竟那些迂腐的老家伙也没几个好东西。只要是能发挥作用，我都能给你找到用武之地。”
白宛绾受宠若惊的看着太平公主，满眼都是即将被重用的激动，显得自信张扬，野心勃勃。
“上元二年，父皇母后下令，在西边建了毗沙都督府，既可以管理安西四镇的秩序，又方便两地通商。可是今年战事频发，不仅民间渠道屡遭破坏，官方商路也严重受阻。前一阵子，波斯王上奏请求在醴泉坊建了波斯寺，一时之间有很多波斯商人驻扎在那里，我需要你去和他们接触，形成稳定的交易。”
白宛绾道：“醴泉坊就在西市北侧，地理位置优越，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和他们打交道呢，他们既然还能在这里做生意，应该是有不受战局影响的通路，是否需要加以利用。”
“你猜的没错，波斯王以波斯王子居住长安为由，每月都派几次使者进京，随行许多商队，吐蕃不想直接和波斯翻脸，导致腹背受敌，所以这条通路还算顺畅。你以本地富商的名义与波斯商人接触，只不过母后和波斯王已经默许了我的行动，你们表面上是民间行为，实际上代表了大唐和波斯的商路互通。”
“清婉明白了，这条商路战略意义重大，我一定维护好。”
太平公主欣慰的点点头：“余下的事情，雯儿会跟你交待的，这几个人你尽管吩咐。今日过后，你就会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红人，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是，公主，清婉一定幸不辱命。”
“公主，时辰到了，客人们都入座了”，采月站在门外回禀。
“好了，起驾吧。清婉，你随我过去。今天的宴席上都是京城达官显贵的女眷，以后你为我打理生意，免不了要与她们打交道，今天正好认识一下。”
白宛绾一路跟随公主轿撵来到一处高大的建筑物旁，应是别庄的主屋，当中一牌匾写着“承光堂”三字，整体建筑恢宏大气。
入得里间，上首是公主的座次，白宛绾坐在公主左侧下首。大厅分为三个部分，宾客分坐两边，中间是一个展台。
今日的主题是菊花宴，会展出许多名贵的新品，由各家贵女出价购买。除此之外，今日到访的客人还有太子李贤和几位年轻的亲王、郡王，除太子李贤已有正妻，其余均未婚配，因此此次宴会，也有让年轻男女相看之意。
太子坐在男客的第一排上首，见白宛绾看过去，便与她点头示意。太子旁边的一位男子，见此情状，寻着目光看过来，面露惊艳之色，冲白宛绾微微一笑。长相宽额广颐，不如太子清俊，却也周正稳重，正是英王李哲。另有一男子身型瘦弱，看着年纪更轻，一直在一旁座位上低头吃东西，正是不爱理会琐事的相王李旦。
“贤哥哥、显哥哥、旦哥哥，谢谢你们来捧场，也感谢各位女郎受邀前来。此番我朝边境屡次被扰，百姓流离失所，我们虽远在京中，但也应与民同忧。此次赏花会的全部布施将用来购买粮草、棉衣等物资，支援边境战事。宴会结束之后，出资的名单我亦会呈报给天皇天后。”
“公主忧国忧民，实属我朝女子表率。我窦氏先祖曾跟着高祖打江山，今朝需要保家卫国，我窦氏女子也当义不容辞！”女客第一排一位身穿红色襦裙的贵族女郎附声道。
众女听罢，纷纷应和，气氛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雯儿，这开口说话之人是谁，自有一股英豪之气。”
“回女郎，这是扶风窦氏家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单名一个淑，旁边的是她妹妹。窦家家世显赫，是我朝的名门望族，她祖父是莘国公，祖母是高祖的襄阳公主。窦家姐妹这次也在相王妃的候选人之中。除此之外，你看那位面带忧色的贵女，也是相王妃的人选之一。她是陕州刺史刘延景的女儿，她伯父彭城郡公此次也在军中，前些日子战败被俘了。”
“！竟到了如此地步么？”
“也不知是何原因，公主说原本战线一路向着吐蕃推进，却突然兵败如山倒，接连丢了好几座重要城池，许多官员被俘。天后因为此事，已熬了好几个大夜了，公主心疼不已，就央求天后办了这赏花会。”
“ 这么奇怪么？ ”
难倒这其中也有组织的手笔么，得让神医他们好好调查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考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