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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秋猎庆功宴的帐内灯火通明,烤肉香混着奶酒气弥漫,各部落首领带着女眷齐聚,一派热闹景象。程念安捧着刚做好的玫瑰酥,正跟阿古拉盘算着剩下的玫瑰膏还能做两回点心——那是拓跋烈特意让人从西域换来的,香甜浓郁,做点心堪称一绝。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娇俏的笑声,库莫部的珠拉竟又跟着族人来了。她今日换了身水绿舞裙,褪去了之前的柔弱,多了几分明艳,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汗,程妃娘娘,珠拉今日特意带来了库莫部的胡旋舞,为庆功宴助兴。”珠拉盈盈行礼,目光掠过拓跋烈时,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部落首领们纷纷起哄,让珠拉赶紧献舞。拓跋烈皱了皱眉,刚想拒绝,却被身边的程念安按住了手:“既然贵女有心,就让她跳吧,正好给大家添点乐子。”

      她语气坦然,眼底没半点波澜,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宴会有点无聊,正好看看古代的舞蹈。

      珠拉得意地瞥了程念安一眼,旋即展开舞姿。胡旋舞节奏明快,她旋转间裙摆飞扬,身姿曼妙,引得众人连连叫好。不少首领都夸赞:“珠拉贵女真是才貌双全,难怪库莫部视若珍宝!”

      有人甚至起哄:“可汗,珠拉贵女这般出色,不如留在王庭,给您做侧妃啊!”

      程念安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拓跋烈身上。她倒要看看,这位可汗怎么应对。

      拓跋烈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却见程念安忽然放下茶杯,对着身边的侍卫道:“去把我做的玫瑰酥拿过来,给各位首领尝尝。” 她声音不大,却恰好盖过了起哄声。

      侍卫很快端来玫瑰酥,程念安拿起一块,递到拓跋烈嘴边:“可汗,尝尝?用你换来的玫瑰膏做的,甜而不腻。”

      拓跋烈眼睛一亮,张嘴咬下,顺势握住她的手,语气宠溺又带着点刻意的宣告:“确实好吃,比任何舞姿都解馋。” 他抬眼看向起哄的首领,眼神锐利:“本汗早已说过,王庭只有一位可汗妃,便是程念安。往后再有人乱说话,休怪本汗不客气!”

      这话一出,帐内瞬间安静下来。珠拉的舞姿一顿,脸色惨白,再也跳不下去,只能尴尬地停下。

      程念安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仿佛没察觉到帐内的尴尬,又拿起一块玫瑰酥递给旁边的长老:“长老尝尝,这玫瑰膏可是可汗特意为我寻来的,全王庭就这一罐呢。”

      拓跋烈何等精明,瞬间就懂了她的心思,眼底泛起笑意,配合着她道:“没错,这玫瑰膏是西域贡品,我特意让人换回来的,就想着念安做点心能用得上。”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往后所有好东西,都只给安侧妃一人,旁人再想要,门都没有。”

      程念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的小得意快要藏不住了。

      可没等她得意多久,就见拓跋烈的贴身侍卫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拓跋烈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程念安。

      程念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拓跋烈干咳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那个……念安,刚才珠拉献舞前,她阿爹送了我一罐蜂蜜,我想着你做点心也能用,就收下了。刚才我让侍卫给你送过去,结果……结果侍卫不小心,给珠拉也分了一勺玫瑰膏,说是……说是回礼……”

      他越说声音越小,看着程念安的眼神满是讨好,活脱脱一副“闯祸了求原谅”的模样。

      帐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想到杀伐果断的可汗,竟然会因为“分了一勺玫瑰膏”而如此紧张。

      程念安挑了挑眉,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故意板起脸:“哦?可汗倒是大方,我的玫瑰膏,还能用来给别人当回礼?”

      “不是不是!”拓跋烈立刻摆手,语速飞快,“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让侍卫给你送完蜂蜜就回来,谁知道他脑子抽了,竟然分了玫瑰膏!我已经骂过他了!” 他说着,还瞪了旁边的侍卫一眼,侍卫立刻低下头,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那我的玫瑰膏,岂不是少了一勺?”程念安故作不满。

      “是是是!”拓跋烈连忙道,“我明天就派人去西域,再换十罐回来!不,一百罐!让你随便用,用不完都倒掉!” 他说着,还伸手抱住程念安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念安,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以后所有好东西,我都先给你过目,你同意了,我再处置,行不行?”

      这求生欲,简直拉满了!

      帐内的首领和女眷们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草原上最尊贵的可汗,在自己的王妃面前,竟然会这般“没骨气”。

      程念安心里的气早就消了,看着拓跋烈俊朗脸上的慌乱与讨好,那她故意慢悠悠地说:“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不过,一百罐玫瑰膏太多了,用不完浪费,五十罐就够了。”

      “好好好,五十罐!”拓跋烈立刻点头,脸上瞬间露出笑容,比打了胜仗还开心,“我明天就派人出发,一定给你寻来最好的玫瑰膏!”

      旁边的珠拉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如纸,再也待不下去,狼狈地行了一礼,转身跑了出去。其他部落的女眷们,看着程念安被拓跋烈宠得无法无天的样子,眼里满是羡慕。

      程念安靠在拓跋烈怀里,吃着自己做的玫瑰酥,心里美滋滋的。她要就是这种“你在乎我,愿意为我放下身段,所有好东西都只给我”的偏爱。

      拓跋烈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就怕程念安生气,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都觉得难受。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宠溺:“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所有好东西,都只给你一个人。”

      程念安抬头看他,眼底满是坦然与笑意。她知道,因为有了这个护短、求生欲极强的可汗盟友,变得越来越舒坦了。

      而禁足的营帐里,得知庆功宴上的事情后,大妃彻底绝望了。她看着程念安的方向,眼底满是不甘,却再也无力回天。

      秋猎结束后,拓跋烈果然派人换来了五十罐玫瑰膏,还特意给程念安建了一个专属的“点心储藏室”,里面摆满了各种珍稀食材和香料。程念安的日子,过得越发滋润,每天除了研究新菜式,就是陪着拓跋烈和拓跋恒到处逛逛,偶尔处理下后院的小事。
      这般清闲自在的时光没持续多久,王庭便迎来了西域使团,一场盛大的接风宴也随之筹备起来。
      西域使团来访的宴会设在王庭最大的穹帐,篝火熊熊映得帐内流光溢彩。西域首领带来的舞姬果然名不虚传,一身绯红舞衣裁得极艳,裙摆缀满碎金,旋转时如烈火燎原,腰肢软得似无骨,每一个扭腰摆胯的动作都带着直白的媚态,引得帐内喝彩声此起彼伏。

      程念安坐在拓跋烈身侧,手里捏着半块刚烤好的核桃酥,吃得慢条斯理。她瞥了眼舞姬,只觉得这舞衣料子不错,碎金反光晃眼,倒不如她帐里的粗布衣裳自在。

      “可汗,这西域舞姬可是我们部落的珍宝,舞姿冠绝西域,您看如何?”西域首领满脸得意,示意舞姬再靠近些。

      舞姬顺从地挪到拓跋烈面前,腰弯得更低,领口下滑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眼神含媚带怯,声音软得能化水:“可汗,小女愿为您再跳一支独舞,不知可汗是否赏脸?”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拓跋烈,等着他点头。连程念安都抬了抬眼,想看看这位可汗会如何应对——毕竟这舞姬确实美得张扬,身段火辣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拓跋烈只是淡淡扫了舞姬一眼,目光连半刻停留都没有,反而转头看向程念安,眉头微蹙:“怎么又把酥饼屑沾在嘴角了?”

      他说着,指尖自然地伸过去,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的碎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仿佛帐中那烈火般的舞姿、那刻意的媚态,都与他无关。

      程念安愣了愣,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刚才走神了。” 她刚才在想,西域的香料看着不错,回头得跟使团换点,做核桃酥时加进去肯定更香。

      拓跋烈看着她眼底全然坦荡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指尖还残留着她嘴角的酥香,心里忽然觉得方才那舞姬的张扬媚态,竟不及她这走神时的懵懂模样半分动人。

      他想起昨日午后,在她的小菜园里,她蹲在地上拔野葱,阳光洒在她发顶,镀上一层暖光。她专注地盯着泥土里的葱根,指尖沾着细碎的泥点,拔出来时还会对着葱叶吹口气,把上面的尘土吹掉,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那模样清净又鲜活,让他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连议事的事都忘了。

      还有她揉面时的样子,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面团在她手里被揉得圆润听话,偶尔沾到面粉的指尖会无意识地蹭一下鼻尖,把鼻尖抹上一点白,自己却浑然不觉,还对着面团傻乐——那点笨拙又认真的小模样,比任何精心编排的舞姿都让他心头发软。

      “可汗?”西域首领见拓跋烈不理会舞姬,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唤了一声。

      拓跋烈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舞姬,语气平淡无波:“舞跳得尚可,但太过张扬,失了韵味。”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回程念安身上,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温柔,“不如我妃……揉面时专注,递我点心时坦然。”

      这话一出,帐内瞬间安静了几分。谁也没想到,可汗竟会拿舞姬和王妃做点心的模样对比,还说舞姬不及王妃。

      舞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僵在原地,连舞衣上的碎金都仿佛失去了光泽。她精心准备的媚态、火辣的舞姿,在可汗眼里,竟不如王妃一个揉面的动作?

      程念安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一块刚做好的核桃酥,递到拓跋烈嘴边:“尝尝?加了新磨的核桃粉,比昨天的更香。”

      拓跋烈张嘴咬下,酥香在舌尖化开,混合着她指尖淡淡的麦香,只觉得心都跟着暖了。他看着她眼底纯粹的笑意,忽然觉得,那些刻意讨好的媚态、张扬夺目的美丽,在她面前都显得廉价又刻意。

      他见过太多想靠美貌、靠手段讨好他的女子,她们的美带着算计和功利,眼神里藏着欲望。可程念安不一样,她的美藏在最寻常的细节里——是揉面时沾着面粉的指尖,是吃到美食时满足的眉眼,是应对刁难时坦然的语气,是哪怕身处喧闹宴会,也能专注于手中点心的从容。

      这些细节,像草原上的清风,不张扬、不刻意,却悄悄挠进了他心里,让他觉得安稳又舒心。

      “可汗若是喜欢,我回去多做些,给你当日常零嘴。”程念安见他吃得开心,笑着说。

      “好。”拓跋烈点头,语气带着宠溺,“再多做些核桃酥,我带去找你时吃。”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像是说给所有人听,“往后宴会,不必再请这些舞姬。有我妃做的点心,有她陪着,比什么都强。”

      西域首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舞姬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默默退到了角落。其他部落的首领和女眷们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明白了——在可汗心里,再火辣的美女、再惊艳的舞姿,都不及程妃娘娘一个不经意的小细节。

      程念安低头吃着核桃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没说自己比舞姬美,也没刻意争什么,可拓跋烈的偏爱,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连自己最寻常的样子都被珍视的感觉,比任何荣华富贵都更让她舒心。

      拓跋烈看着她低头时柔和的侧脸,眼底满是笑意。他就喜欢她这副不争不抢却自带光芒的模样,那些刻意张扬的美丽,在她面前,终究是落了下乘。

      宴会过半,有部落女眷不服气,故意上前对程念安道:“程妃娘娘,听闻西域舞姬不仅舞跳得好,骑射也极为出色,不如明日让她与娘娘比试一番,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言下之意,是说程念安只会做点心,没什么真本事。

      程念安还没开口,拓跋烈就先一步冷声道:“不必了。我妃的本事,不是比骑射、比跳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几分骄傲,“她能让部落长老舒心,让战士饱腹,能在乱世中活得通透自在,这才是最难得的本事。”

      他看向程念安,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我喜欢的,就是她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模样。旁人再好,与我无关。”

      程念安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只有她的身影。她心里微动,递给他一块核桃酥:“说得好,奖励你一块。”

      拓跋烈笑着咬下,心里甜丝丝的。他知道,自己早已沦陷在她那些寻常又珍贵的细节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而角落里的舞姬,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眼底满是不甘,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她终于明白,有些偏爱,只因为那个人是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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