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考核（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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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考官八小时一轮岗，林霁清被调配到监控室，出于私心，在交接工作时，她悄无声息换了份名单，把路以南组调在自己名下。
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小队的实时画面，在地形复杂的废弃城市场地，路以南的战略极其吃香，考核进行到十六小时，不少见习生体力已经不支。
反观路以南小队，三人走走停停，遇到落单的就趁机收下积分，其余时间都在捡装备，大半场下来全员满血，体力也完全跟得上。
司昼半蹲在台阶上，用战术望远镜观测广场上的战况，“满编队还剩四队，全场还剩十六个人，我们队积分垫底。”
“活到这会儿了，垫底也能过。”凌远从地上爬起来，装模作样拍干净裤腿。
路以南把手上的弹匣丢给她，“没出息的玩意，你路姐带你去会会面。”
经过路以南长时间观察，参透了两名见习生的大概水准，凌远有枪法也有思维，偶尔跟不上节奏，司昼没枪法但好在听话，指哪打哪，虽然打不中。
这样的阵容配置，和对手正面硬刚无疑是送人头，只能采用偷偷摸摸的战术，司昼绕后架枪，凌远掉一个假的位置，路以南趁其不备出手。
分工明确，万事俱备，只差一个误入别墅区的小队。
司昼独自在隔壁楼栋，为了保证最佳射击点，她不得不选择在天台架枪，不过这也容易暴露视野，她只能利用天台隔板做掩体。
“70方向，一个满编小队。”她压低呼吸，指尖扣在冰冷的扳机护圈上，瞄准镜稳稳对准目标，等待队友出手。
呼叫器那端的路以南和凌远迟迟没有回复，司昼没有两人视野，担心暴露位置，不敢贸然开枪，按下呼叫器：“报告路长官，091准备就绪，确认动手吗？”
耳麦里一片沉寂，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她腾出手检查呼叫器连接电路，确认没有任何差错，再次发问：“凌远能听见吗？”
无人应答。
司昼有些无助，通讯设备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简直是天不饶人，如果满编队四人进了别墅，神仙来了恐怕都无力回天。
她掏出腰间的□□17，利用绳索降在别墅后院，贴着墙边进入邻座别墅，顺着水管一撑以跃翻进二层。
凌远埋伏在楼梯转角，看见司昼眼睛都瞪圆了，往边上凑了凑，“我去了，你怎么上来的？”
司昼指了指裸露在外的水管，拐回正题：“通讯器没声音。”
凌远不屑一顾地撇嘴，“路长官说有人开信号屏蔽，方圆几十米都会通讯中断。”
司昼暗暗诅咒：考试作弊，天打雷劈。
也许是苍天有耳，不到十分钟，屋外下起瓢泼大雨，伴随着闷吼的雷声，可惜雷并没有劈死对手，反而干扰了路以南判断敌人的位置。
她独自在一楼蹲守，通讯中断无法联系队友，雨声又恰好能掩盖住对手的脚步声，当她意识到对手摸到附近时，已经被完美包抄，只能蹲在死角，默默祈祷凌远和司昼悄悄摸摸离开。
可惜见习生实在稚嫩，还在想方设法拆卸通讯设备，直到开门声和绳索迫降的声音同时响起，凌远大惊失色，“完了。”
司昼看起来并不急，有条不紊地掏枪，戴好无线耳麦，“从主卧绕出去。”
从进入别墅起，她有意无意观察了房屋构造，意外发现主卧和阳台靠一张窗户联通，在保证对手降落在阳台的情况下，只要动作足够快，就能借时间差翻出去。
“可是路长官怎么办？”司昼指向一楼路以南的埋伏点。
“先别管了。”凌远来不及和她讲道理，把她推进主卧。
隔壁阳台，作战靴落在实木地板上的声音愈发清晰，凌远侧身贴在墙壁上，在脚步离开的一瞬间翻过窗户，伸手扶住司昼，两人一前一后跃下阳台。
同一时间，一楼接连响起枪声，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司昼刚想回头，被凌远一把扯住，连拖带拽奔向不远处的装甲车，两人刚上车，子弹紧随其后，击碎了右侧后视镜。
“出了信号屏蔽区域就能用通讯器。”凌远嘴上解释着，手上打死方向盘，车辆疾驰向工业园区，穿过中心广场时，司昼迅速捕捉大屏上的信息。
一场正面冲突后，路以南的名字已经暗下，满编队仅剩两队，全场剩十二人，也说明路以南刚刚换走了三个对手，还给队友争取了大量逃离时间。
相当恐怖的实力。
工业园区占地面积极大，以两栋办公楼为主，凌远把车停在仓储基地附近，带着司昼窜进中间的办公楼。
“对手一定以为我们在仓储基地附近，说不定我们可以偷两个人头。”凌远解释得头头是道。
司昼没吭声，自顾自调整着耳麦，反复试了几次，依旧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真不知道这些作弊的都是什么来头。”凌远把包里的恢复药剂倒了出来，重新掂量了一下重量，还没起身，就听到楼下的引擎轰鸣声。
司昼在墙后偷瞄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对面是满编。”
凌远抓了抓头发，“先离远点，咱打不过还逃不过吗？”
凌远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远处的仓储基地天台，已经有无数支枪口对准了办公楼，他猫着腰往前挪动，刚走出两步，一发子弹极速穿过玻璃，打在凌远的作训服上。
司昼目睹队友消失，呼吸都停滞住半晌，她紧贴内侧斑驳的墙壁，指尖在凌远的作训服上一勾，顺走对方腰间的配枪。
如果现在出手，能换一个算一个，至少能垒点积分，再苟下去只能亲眼看着对手的积分不断上涨，一打四也并不现实。
破罐子破摔吧。
她避开对手狙击点的视野范围，穿过空中长廊进入侧面办公楼，躲在顶层的拐角处确认对手的位置，刚准备探身射击，沉寂许久的耳麦传出声音。
“091，收到请回复。”
林霁清的声线极具辨识度，一副无论遇到什么都波澜不惊的样子，沉稳干净，司昼被熟悉的感觉裹挟，不由地松了口气。
“091收到。”司昼重新撤回原位。
“主楼一楼门后两人，三楼60度方向两人，仓储基地天台两人，可以优先突破主楼的两人，我教过你的。”林霁清指尖划过键盘，屏幕上切换着各个视角。
“091收到。”司昼指尖扣住□□92的防滑握把，通过脚步声确认对手的位置，拇指利落拔开保险，枪管微沉，探身的刹那间准星在两个目标间瞬切。
第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击中对手肩胛骨，第二枪压着节奏，枪口对准另一名对手的右臂，枪声还没落地，她已经旋身退回掩体。
“还要补一枪吗？”她扶正耳麦。
“你自己决定。”林霁清声音淡淡的，没有掺杂任何情绪。
司昼犹豫不决，她担心自己无法控制对手反扑，但又不甘心让两人逃走，短暂纠结后，她从战术腰带上抽出新弹匣，动作娴熟地装弹。
趁着两人队友还没赶到，她从后方的长廊绕进主楼，墙角漏出半截水管，滴滴答答的水声在空旷的走廊敲除回响，正好盖住靴底碾过玻璃渣的微弱声响。
她借着残破的水泥柱架起枪，把背包放在脚边，刚抬眼，余光瞥见右侧大厅晃悠的大门，不等枪口调转，一道黑影已经扑至面前，掌心扣住枪管。
“砰！砰！砰！”
枪口被迫甩飞，擦着对方耳际钉进混凝土，她左手死死扣住对方持匕首的手腕，向外翻折，顺势踢开枪身，可惜力量悬殊，她重心后撤，整个人猛地撞在生锈的铁护栏上。
“去死吧。”对方恶狠狠咒骂着，腕骨翻转间，匕首调转方向，刺向她胸口。
没有丝毫挣脱的余地，司昼只能眼疾手快拖住对方的手腕，用力把人拽向自己，匕首扎进身体的同时，身后的护栏受到强烈撞击，焊接处断裂，从六楼重重坠下，随后是两人砸在地上的巨响。
司昼只觉得浑身都疼，疼得人无法思考，她闭上眼，欣然等待考核系统提示音。
“叮咚，091号学员司昼，考核结束。”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研究所的金属墙壁，她从床上坐起，试探着抬了抬手臂，来自战场的所有感觉全然消失，就像做了一场很普通的梦。
她推开房间门，环顾四周，每个房间都贴着对应号码，穿过狭长的通道，考核等候大厅出现在面前，不少见习生聚在中央闲聊，她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你终于回来了。”凌远隔着人群兴奋冲过来，几步窜上二楼。
司昼在围栏前张望了一圈，“就你一个人吗？”
凌远乐呵呵点头，“路长官刚刚被叫走了，林长官这会儿应该还在监考。”
不知道怎么，司昼忽然有些莫名地失落，她静静看着等候大厅的屏幕，上面挂着“考核结束”四个大字，随后跳转出个人积分，司昼个人积分是第八名，凌远第十名，团队积分高达第三名。
“话说最后那会儿，还是我观察不到位，但凡我看到埋伏点，高低能再收两个人头……”凌远在旁边绘声绘色地讲。
“我也觉得。”司昼敷衍的回应他，又摆了摆手，“我先出去一趟。”
“你去哪？我也——”凌远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欲言又止。
司昼左右看了一圈，靠着依稀的记忆走向监考室，在走廊里拐了几个弯，成功把自己转迷糊了，回到原点，她无奈地返回，刚转身，就看到站在走廊另一端的林霁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考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