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华》心动代码A

12、记忆碎片2

　　南离去凌云山拜师的第二关卡，进入了一个只有黑暗的隧道，南离咬着牙，安慰着自己一步步往里走，可这黑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每当前方有一丝光亮，走到跟前，又会被黑暗笼罩住，有多少次希望就会有多少次失望。
　　要知道，通关是一气呵成的，长时间的体力消耗，恐惧与不安填满了内心，甚至周围的空气都沉闷地令人窒息，没有一丝休息，南离现在只凭一口气吊着。
　　她走啊走啊走啊，终是，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醒来已不知何时，不过周围终于不再充斥着黑暗，但她眼前一片模糊，
　　“娘亲！”南离大喊道，
　　是那个夜夜都会梦到的母亲，从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中缓缓走出，浮现在她的眼前，
　　南离飞奔着扑向母亲的怀里，这一刻，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止不住地掉落。
　　可还没等到南离感受到娘亲身上的温存，她就被一把推开了。
　　“燎雪，娘亲早就死了，你该清醒点了。”
　　南离有些一时反不过阀似的，娘亲从来不会对自己这样的。
　　父亲也出现在了南离眼前，蹲下身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随即说道
　　“现在，杀了我们。”
　　刚南离见到至亲，眼神中所泛出的光彩，在一瞬间被抽离，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用力地摇着头，呼吸变得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她身上，无法喘息。
　　哦，她差点忘了，他们爽约了，他们明明早就死了。
　　“杀了我们，你就可以通关了，否则，你就永远也别想为我们报仇。”父亲再一次说道，并塞给她两把锐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把刀拿紧。
　　“小雪，你平日里是不是最听娘亲的话了？快，杀了娘亲吧。”
　　“不，不……”南离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她的呼吸伴随着抽搐，悲痛如潮水般充斥着她的内心。
　　“你就打算这样前功尽弃吗？你不想为爹娘报仇了吗？”
　　“可是你们不就在这里了吗？我们可不可以就这样好好地生活下去啊？”南离抽泣地乞求着。
　　她明明刚才已经反应过来，她心知肚明这不是真的了，但她还是在奢望，她居然还敢奢望，那一刻，她想的不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而是她怎样才能在这个梦里永远不醒来。
　　什么复仇？什么贪恋？什么神灵？在见到爹娘的那一刹那，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只是个孩子，她哪能去考虑那么多。
　　“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人会死而复生，没有人可以陪你一辈子包括我们，往事就算再怎么深刻，早都已化成泡影，你能做的，只有以后！”娘亲语重心长地说道、喊道。不再有一丝昨日的温柔。
　　“凭什么？凭什么只要我听你的话？凭什么你就可以随随便便背叛我们的约定，你就可以不去做答应好我的事，你就可以言而无信，你就可以丢下我！我再也不要听你的话了！”
　　一时间，爹娘没再说话。
　　“你们要我怎么下得去手，要我怎么亲手杀掉我的亲人，就算这是假的！”南离哭得泣不成声，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哭得最凶的一次。
　　“可是你已别无选择。”
　　“难道我曾经有过选择吗？”她喊得喉咙已有些嘶哑。
　　眨眼间，南离手中的刀子捅向两人。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异，自己明明没有……
　　刹那间，父母的身影如泡沫一样散尽，她明白了，这一切本都是虚幻。
　　不对，是她明明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想看清罢了。
　　捅过刀子去的，也只是另一双无形的手，那是现实中他们必死的结局，不会变的结局。
　　“只怪自己当时没有能力，没能守护住至亲的人。”她的心像被插了一把刀子，在心房间一分一寸地滑过，痛苦与悲伤似乎在一点点将她淹没，扼住她的呼吸，她感觉自己要透不过气来。
　　可是最初的那份决心呢？就要这样滞于情感的牢笼中慢慢沉没吗？
　　不！不管你有多难过，都必须振作起来，只能振作起来！
　　她的嘴唇早已失了血色，她的心在两个边际间反复地横跳，直到她的心失尽了力气，跳动地不再那么剧烈，她提着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继续一步一步前行。
　　她不再对那些虚幻的事情抱有一丝希望，她把自己的心锁进了身体的最深处，最隐蔽处。只一点最狭小的空间，让它能跳动，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