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usel》也许你是我的礼物

24、第 24 章

　　和苏欲带着满身自由的气息回来。

　　“哟，欢迎非洲兄弟来光临苏家小院儿！”老爸从我手中接过行李箱，语气里带着调侃。

　　晴好的天空飘着几片淡淡的云，周围也是在往不同方向赶路的人，和我们到机场时感受到的力量一般强大。
　　车里的空调打得低低的，老妈坐在副驾又开启了现场直播。
　　驱车到家，我和苏欲约了下午和小星出门，没在家停留多久就又开始赶行程。

　　“哥，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没有任何令人心动的事情发生，只是和苏欲并肩走在路上。
　　“又抽什么风。”
　　“爱你的风。”

　　他受不了我油嘴滑舌，要把我的手松开，可指尖又和我缠绵不舍，最后搞得又像是在调情。

　　小星把我们约在家咖啡馆，我们到那里正好赶上下午茶时间，小星和黑衣哥点了满满一桌吃的，就差我和苏欲入座。

　　“来啦宝贝们，快坐吧马上蛋糕都要化了。”
　　苏欲没怎么正式的和小星认识过，这次见面我还担心苏欲会害羞。但是却出乎我意料的，两人相视而笑，再点点头。

　　黑衣哥穿的衣服紧紧包裹着他硕大的肌肉，鼓鼓囊囊的胸膛看着就吓人，我注意到他左手全是纹身蔓延至脖子，乌漆嘛黑的我也看不懂。
　　右边只有小臂上面点纹了一条横杠，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爱心。
　　从手边拿出两个大盒子，打开里面还分成了两个稍小的。
　　苏欲拿在手里晃晃，盒子底下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发出了碰撞的声音。

　　“你哥倒好点，就是你可能想不到要买这些，正好我也给你们准备了。”
　　由浅至深的灰色上刻着花体英文，四四方方的小瓶子透露出赠送者不凡的品味。

　　“这什么牌子的？”
　　小星用他戳死人不偿命的指尖点了下额头，“你管什么牌子的。”

　　“谢谢你了，苏喻这高中三年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都为他开心。”
　　“这还说什么了，能认识你们我也是大饱眼福。”

　　席间两人表现得颇有种职场精英老谋深算的气质，但我反复咀嚼他们的谈话总结出聊的还是小孩天。
　　黑衣哥吃一半时还去外面买了份猪脚饭，我只能承认他在这方面比小星会吃。

　　结束后也是黑衣哥送我们到家，我们站在小区门口，他们摇下车窗向我们挥手然后掉头离开。

　　此刻我才感到高中正式落幕，夕阳西下，天空像被火烧成橘色。我和苏欲站在楼下，看着他们的车行远直到最后一点尾气也消散。

　　老爸老妈又出门了。

　　“那是什么？”
　　苏欲站推开门像是见到鬼了站住不动，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监控立在正对着门的桌子上，闪烁不停的红灯不知道看了这个家多久。
　　“什么时候装的？”我问苏欲。
　　“不知道。”

　　寒意彻骨。

　　来不及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更重要的事即将到来，也就是查分。
　　出分前一天，苏欲和我都没睡好，我甚至做梦梦到没考上，从此和苏欲分道扬镳，他去了新的城市和别人在一起，我只能在家乡边远郊区默默祝福。
　　从超市的枕头上睁开眼，正好对上苏欲恬静的睡容，我又往他身边挪近了点。抓着他睡衣的一角，感受到他的头发扫的我脸痒痒的，才又睡去。

　　“我数到一，准备好了吗……”
　　全家围在电脑前，屏气凝神，苏欲的手扶在鼠标上，只要按下去，就要揭晓结果。

　　“谁给我发信息了……卧槽啊啊啊！”
　　不敢想谁在这种中式家庭最重要的时刻发来消息打扰，但我还是看了眼。
　　是我的高考成绩……
　　卧槽……

　　苏欲按下去，成绩出来。

　　当晚老爸就安排了我们市里最好的饭店来庆祝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
　　老妈依旧负责摄像，记录下我们欢呼雀跃的场景。

　　苏欲贡献出他前半生最大的笑脸，眼泪都要出来，又被他抹回去。看完他的，老妈又要查我的，同样的流程再来一遍，老爸激动的要把成绩单打印下来放祖坟烧到对面去。
　　虽然没有苏欲好，但也是发挥出我的最高水平。

　　我们小家先欢天喜地的庆祝完，就该到填志愿了。

　　过了一两天吧，学校叫我们回去拿《志愿报考指南》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回学校也能如此放松愉悦，坐在公交车上，窗外的风不再憋的我难受，反而呢多出了一丝清香。
　　苏欲心情大好，一路上跟我有说有笑。
　　就这样说着聊着，时间竟然也过得如此迅速，要不是苏欲忽然反应过来看了眼显示屏，我们就要坐过站了。

　　下车时我们买了些小甜品边走边吃，想到是最后一次来学校，脚步都变得轻灵起来。

　　此时学校还没放假，我和苏欲没穿校服，自然吸引到他们的目光。

　　“我们现在可是学长了。”我扯扯领子。
　　“就你……”

　　去到办公室，我们先去苏欲班主任那边，老师打开电脑划到苏欲的成绩。
　　“考得不错昂，也是对得起你这三年的努力了。”
　　“嗯，还行吧。”
　　“可有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海市或者川都那边吧。”
　　“可以啊，有想法了很不错。”
　　……
　　“那弟弟呢？你怎么想的。”
　　怎么还有我的事。

　　“我哥去哪我去哪。”

　　拿完毕业证和书，我们又在学校闲逛，有一搭没一搭的想到什么说什么，看了眼空无一人的班级，那股离别的感受涌上心头。
　　“哥，我们真的毕业了。”
　　“我考完试都在想着回来要看看书呢……”
　　“哥，谢谢你。”

　　下楼时打了下课铃，高二的学生看到我哥一个个眼都直了，女生就算了，男的你盯苏欲盯那么紧是什么意思。
　　苏欲和他们笑笑或者点点头也就算打招呼，路过任课老师办公室，苏欲拉着我就往里冲。

　　“哎呀大学霸来啦！”
　　最活泼的英语老师这一嗓子，不少老师都向苏欲看来。
　　他们围着苏欲聊成绩聊高考，聊考完之后去哪里玩。
　　他把我丢在人群外了。
　　心头涌上来低潮的烦闷，我站在离我哥那那那那那么远的地方。

　　“好了好了等你们到那天就全都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我仍然低着头，苏欲走过来把我推出去。

　　“哎你干嘛……”
　　他把我拉到楼上空教室，关上门靠在墙角，捏着我的脸就逮着我亲。
　　狠硬地抵开我的牙关，就以无法战胜的态度冲了进来。

　　“不行了……”
　　我连喘带喘的从间隙里呼吸新鲜空气，苏欲舌头一勾又把粘连的丝勾回去。

　　“苏喻，只要你，在我心里，我眼里就没有别人……”
　　“你从姓苏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会爱你，到现在我也还爱你，就算到了八十岁我也爱你。”

　　这段告白搞得我猝不及防，如果这是动漫，我的眼睛已经变成简笔画的绕圈圈，头上还在呼呼冒烟。
　　苏欲拉起我的手放在心口，他蓬勃的心跳每一秒都在说着爱我。

　　我破涕为笑，吸了下鼻涕认真的看着苏欲。
　　“我愿意。”
　　“？愿意什么”

　　从学校回家，老妈早早做好饭等着我们回来，跟她聊完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她感叹我们长大。
　　“妈，家里什么时候装的监控？”
　　“你们是不知道，我买菜的时候，人家卖水果的大姐说了，最近有陌生人敲他门家门，结果他儿子还给开了，幸好当时家里还有人在，不然，那是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所以我就赶紧买个监控也装家里，放了头两个月偶尔看看家里也挺好的。”

　　“头两个月……”我喃喃道。

　　“你们有次回家，哎，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说刚巧看到你们，才发现这个摄像头还能说话。”
　　天知道老妈这话一出来我和苏欲吓得全身发凉。

　　没想到高考完最大的难题是填志愿，结合各方人士的建议，我们差点要被发配到国外留学，最后还是家里最大的表姐帮我们填的。
　　苏欲还是选了海市，我也选了，他保底，我冲冲。

　　难忘那段时间家里的沸沸扬扬，我和苏欲要把书都翻烂了，又是查各种资料又是天天接收网络上的信息搞得头都大了。
　　正需要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放松”。

　　忙里偷闲的一个晚上，苏欲问我要不要去喝酒。
　　“我没成年捏。”
　　“你高二那年就成年啦？”
　　“……”

　　那家小酒馆气氛幽暗，悠扬的英文歌曲如泉水般泄出。
　　有独立的小包间，用帘子与外面隔开，也有大厅里的小圆桌。
　　苏欲掀开最角落里的粗布帘，让我进去。

　　我们点了十杯鸡尾酒，还有一小桶水果酒，我大手一挥说不要吃的，今晚纯喝局。苏欲以为我已经醉了，见再三确定我不要吃的，就这么结束。

　　“略……好难喝。”
　　在我面前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液体十分惹眼，端起来猛喝一大口也意外的难喝。

　　那杯装满奶油粉的高脚杯杯口放了圈碎玫瑰花瓣，苏欲用吸管小饮之，敲敲桌面让我过来。
　　然后他把嘴对嘴把酒喂到我嘴里。

　　“这个好喝。”
　　“太好喝了……”

　　他总是有招让我欲罢不能，要不是最近事务繁忙，我真想！！！

　　“哥，我们点点小吃吧。”
　　“你不说纯喝吗？”
　　“那不是我年少无知。”

　　炸鸡真香，我戳了两个呼呼凉了给苏欲吃，他咬了一半，那行呗。
　　进程到一半，酒意上头，苏欲还半点感觉没有，他坐到我身边拍拍我脸。
　　———

　　我是苏欲。

　　这个臭小孩喝醉了原来是这样。

　　整张脸红里透红，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胡话，我问他我是谁，他努力睁大眼睛，使出要把我盯穿的架势。
　　“我滴好哥哥～”
　　“我滴小情人～”

　　有点恶心。
　　所以我学着妈妈的样子架起手机，把镜头对准这个小酒鬼。

　　“你爱我吗？”
　　“我全世界最爱你……不，不对，我也爱老爸和老妈，老……爸老妈也爱你。”
　　“那这个世界上三个人最爱你～”

　　有点肉麻。
　　后来他又灌下两大杯度数较高的酒，真服了，早跟他说了不能看着好看就要喝。
　　看着他这样吵吵闹闹也挺好的，上了高中后他的孩子气越来越少，每天跟我腻腻歪歪，以为自己跟以前一样呢。

　　“小星？你怎么来了？”
　　我回头以为小星真来了，却没见到旁人，原来他说的是我。
　　是这样的，我第一面见到小星也觉得他跟我长得很像。
　　虽然我一开始对他印象不是很好，但也庆幸是我看走眼，其实他是个好人。

　　哎……这孩子又嘀嘀咕咕说要我和我一起上大学，说着说着还哭了。
　　“那，那，那我要是没报上咋办啊……你不能找别人……”
　　我只能耐心地抱着他任由他把鼻涕眼泪糊我衣服上。

　　怎么回家的来着？我把他拖到门口，带着一身酒气回家不现实，我们又都没成年开不了房。
　　老板说可以过夜，那正好，我们回到那个小隔间，苏喻沉沉睡去，我守着他。

　　半夜醒了……
　　他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一下哭了出来，我顶着昏沉的脑袋安抚他。
　　怎么会有人眼泪哭得像鸡屎炸开。

　　最后我们在天将亮时打车回家，蹑手蹑脚打开门回房间，跟爸妈报备了晚上可能要在同学家过夜，也不知道信没信。
　　现在家里就我一个醒着。

　　不知道苏喻睡的深不深，总之那两位肯定处于深度睡眠中。
　　那我要吃“自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