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可怜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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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海，给你五十块钱，去给我把内裤洗了。”有人笑着凑在于心海面前，大腿撞着他的脸。
于心海蹲在地上嘴角高高地扬起，不躲不避让这位爷撞得更加高兴，他高兴而殷切地说：“好啊磊哥，在哪呢。”
“磊哥”和他的兄弟们反而没了劲儿，他说：“真TM是条狗啊，老赵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赌了5万块钱呢，你TM的，真够了啊。”
兄弟们安慰他：“你看你，总是觉得人有骨气，现在知道了吧：只要给了钱，那帮好学生吐着舌头上来求着你要呢。”
“得了吧。”磊哥随手把箱子里一条裤子砸在于心海脸上，吹了一声口哨才接着说：“你小晏妹妹才不这样呢，要是谁砸钱把她追到手，我跪着学狗叫。”
“那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兄弟之一笑着说，“我上次用20万让她陪我睡一觉，人家怎么说的？‘同学不好意思，你是最近心情不好吗？可以去找心理委员。’我C，这种抓不住的才最带劲。”
磊哥的脸冷下：“你嘴巴放干净点，还有，你什么时候去找她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帮人见势不对纷纷熄火：“没有呢，刚刚强子说着玩啊哥，别当真了，你知道的强子就喜欢乱说话，都知道你喜欢小晏妹妹，给你留着呢啊，别生气。”
磊哥“哐当”一脚把门踹了：“下不为例。”自己大步走了，后面的兄弟急急跟上，最后面一个走之前想起来了什么，在兜里摸出100块钱丢在于心海面前的地上：“刚刚磊哥说给你多少？算了，你的钱，拿着吧。”
于心海趴着上前几步，不敢起身说：“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
“玩？”那人一低眼，像是第一次看见于心海，“你谁啊。”
“老三！人呢？！”
“诶，来了。”老三顾不上那么多，转身就走了。
于心海终于在房间里抬起头，他长得其实很好，不过一双空洞的眼睛就很败气质，他习惯用长发遮蔽视线，在额前制造一片安全的阴影。他的轮廓是清俊的，鼻梁高挺，唇形姣好，但一切都被一种无形的重压磨去了光彩。嘴唇总是抿得很紧，嘴角微微下撇，像是习惯了吞下所有即将出口的话。身形高而瘦，却不够挺拔，，让原本合身的校服显得空荡。
阴郁的，想要讨好有钱人的狗。
他笑着把裤子取下，接着笑着把它恶狠狠地砸在地上：“我去你大爷的。”
很快他不安地伸出头确认走廊外面没有其他人，这才快速把地上的裤子和钱小心地捡起来，去洗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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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海家里很不好，所有配置都在把他往深渊里拖动。早些年他被丢在贫民窟里没人要，是于妈不忍心把他捡回来给了一口奶水，那时候身份登记还不严格，就直接上了于家的户口本，于爸一开始是个老实可靠的工人，这一切在被工友撺掇着去赌牌以后就毁了，于爸带回家的工资越来越少，喜欢吼老婆，然后拿着东西出去换钱。
他运气好的时候，就带回来一条鱼或者一袋子肉给于妈，亲热地抱着于心海问功课。
运气不好的时候就砸门，砸不锈钢碗，把东西踹得到处都是，对着于心海和老婆说：“滚。”
每次他回来时，于妈就抱着小小的于心海：“宝贝，不怕。”
她手上握着一枚小小的菩萨雕像：“菩萨今天会保佑我们的。”
于妈把这枚菩萨雕像看得比什么都重，她说是在和于爸相爱的时候，于爸买来送给她的，被宝贵了这么多些年，现在却被拿着祈求赠与者不要施暴。
但在于心海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次于爸输得格外厉害，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内裤和外裤。他像只野兽一般冲进家里，揪起于妈的头发。
“贱人！都是你跟我说今天赌小，现在好了，我就只剩条裤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妈挣扎着哭喊：“我也只是说一说，老于，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小小的于心海扑上去保护妈妈：“不要动妈妈！妈妈今天切菜把手伤着了。”
于爸已经很不耐烦了，他被灌了一些酒，加上赌桌上的狂热气氛一直没有得到消解，现在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感全都倾泻在家人身上是个最有效的方法，于是他向于心海扬起了拳头就要砸下去。
于妈大叫一声，推开于爸护住了于心海。
然后那枚小小的菩萨雕像就碎掉了，它本来就很劣质。
再后来于爸进了几次监狱，家里失去了收入来源。于妈不得不带着于心海搬到了贫民窟，那里混乱，重点是便宜。于妈出门去打工，她没多少文化，只能去餐馆端盘子，小于心海就在那时非常、非常迷恋于钱财。
他有着于家完全不具有的外貌优势，智商也高出一截，小小的他已经会利用信息差摆摊赚钱了，但是上学限制了摆摊自由，所以他开始学习，开始开展帮助同学写作业来赚钱的业务。
因为太缺钱了，所以金钱至上。
手脚勤快能赚点钱，但也只有一些，他所在的贫民窟里无奇不有，比如没近视的他就会看到对面楼就会有几个姐姐画着最浮夸艳丽的妆容带回屋子不同的男人，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了这些门道。
于爸出狱后会悔过自新几天，他的单位不给买保险，流动人员风险大收益也大，他这几天存下的钱就会被于妈收起来一部分，等到于爸又去赌博时打得天翻地覆也不交出来，说是给于心海的学费。
于心海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他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作业完成度好，为了给同学抄，成绩好，可以传答案，老师喜欢他，也很头疼他。
他本来是可以被报送进当地重点高中的，但听说隔壁私立高中有钱人多，而且花钱买学习好的学生来弥补重本率，所以就有些动摇。
因为私立高中学费贵，虽然能够为好学生报销大部分，可平时花销也贵。
但是离家远，而且好学生一个月只能回家一次。
那天初三的于心海周末回家，习以为常地看着一地狼藉的客厅，就知道于爸又回家了，他突然感到了厌烦，赚的钱全部都拿去还钱，他还穿着打补丁的校服，凭什么呢。
好想离家远一点，最好永远不回来。
于爸咆哮着冲到客厅，揪住他的衣领吼：“于心海，你知不知道你妈把钱放哪去了？！老子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交出来！！”
好烦，在吼什么，他打工赚来的钱不都给他父亲了吗，为什么要去赌博呢，明明知道要输钱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想离开了，他兴致缺缺地把身上刚帮忙抄作业得到的零钱给了父亲，觉得自己宁愿不出现在这里。
当晚于妈哭着说：“心海，你千万不能像你爸那样，你得离开。”
是啊，离开。
所以他说，他想去私立高中上学。
于妈不懂他想些什么，她没见识又无条件信任儿子，所以把全部积蓄给了于心海，让他去交学费。
于心海拿着钱，来到了奎城七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好可怜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