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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跟我回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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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急匆匆地赶到赵安仪的小屋,胸口的呼吸还没完全平复。他伸手敲了敲门,“仙姑,你在家吗?”
屋内没有回应。贺文眉头微皱,心底隐隐有些不安,难道她不在家?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推开门。
一个淡蓝色的身影随即出现在门口,直直地向贺文扑来。
贺文下意识往前踏,双臂迅速环住那个身影,稳稳接住她的身体。
赵安仪微微踉跄,手臂无力地贴在贺文胸前,整个人像一团轻盈的火球。
贺文一低头,就看到她的正脸,心头猛然一紧。
赵安仪的脸色泛红,额头微微沁出细汗,眉头紧蹙,五官微微扭曲,看上去十分难受。
贺文用手背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惊讶地感到滚烫的温度,“发烧了……”
他迅速速抱起赵安仪,步伐稳健却又急促,生怕她从怀中滑落,也怕晚一步会更加严重。
贺文轻轻把她放到床上,动作小心翼翼,又用衣袖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又蹲下翻找,终于在床边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
他将毛巾打湿,微微拧干后,小心地敷在赵安仪的额头上。手指不敢用力压,只是轻轻抚过,感受着她体温的起伏。
赵安仪眼皮微颤,却没有推开,好温柔的触碰,是院长妈妈吗,院长妈妈终于回来了吗?
她想睁开眼看看院长妈妈,可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都疼。
贺文见她一直乱动,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别乱动,先降温。”
语气里的焦急和关切让赵安仪挣扎着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屋内光线昏暗,床边的烛火摇曳不定。
在这半透明的光影里,她只依稀能看到一抹高大、沉稳的身影。肩膀线条分明,背影挺直而有力,动作小心翼翼。
许是太想念院长妈妈了,赵安仪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妈妈”。
泪珠顺着她微微偏向一侧的脸颊滑落,沿着眼窝慢慢滑到耳侧,又顺着颈项的轮廓滴落到枕头上。
贺文本来被那声“妈妈”喊得一愣,整个人的思绪被搅得晕头转向。
可当他看清楚赵安仪的眼眶里仍挂着晶亮的泪珠,唇角微微颤抖时,他心头一紧。
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把指尖靠近她的面颊,动作僵硬却小心翼翼,擦掉她眼角滚落的泪水。手指触到她皮肤的瞬间,他微微愣了一下,又压下心头的慌乱。
紧接着,他又抬起另一只手,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试图传递安慰,却又不敢用力过度。
屋内只剩下烛火轻轻摇曳的光影,映在他微微僵硬的手上,也映在赵安仪轻微抽动的肩膀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言的温暖。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屋内。赵安仪缓缓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晕沉,身体软绵绵的,虽说还未完全清醒,但比昨夜好多了,头晕和发热都减轻了不少。
她慢慢侧过身,想要支撑起身体,却感到手臂还带着一点软糯的乏力。轻轻揉了揉眼睛,迷糊间瞥见床边的身影。
贺文安静地趴在那里,面色依旧冷冽,只是眉眼微蹙,呼吸均匀平稳。
赵安仪的心里一暖,想起昨晚的记忆,懊恼的笑了笑,想悄悄起身去取水,却没控制好动作,床单被轻轻拽动。
贺文眼皮微微一动,眉头轻轻一皱,随即慢慢抬起头,眼神半睁半闭,带着不耐和睡意未散的冷意:“……醒了?”
赵安仪瞪大眼睛,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一声,“啊……对不起吵醒你了,要不你来床上睡?”
话说出口,赵安仪才发觉更尴尬了。
贺文脸上泛出一丝罕见的红意,但很快压了下去。
转移话题似的伸出手背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贺文眉头微皱,眼神专注,轻轻舒展,确认她烧退后才缓缓收回手。
赵安仪的脸瞬间染上绯红,心里一阵微微颤动,呼吸也不自觉加快。
贺文微微皱眉,伸手又试了试,额头已经不热,他疑惑地抬起眼:“怎么不烫了,可你脸怎么还是红的?还难受吗?”
赵安仪慌得一咬唇,低声回应:“没……没事。”
贺文眼神微沉,手还想轻轻触碰她脸颊试温度,赵安仪立刻往旁边一缩,轻轻摆手:“真的没事了,就是……有点热,不过不烧了,不烧了。”
贺文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略显无奈地收回,低沉道:“嗯,既然没事,就好。”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贺文坐到桌旁,脑中快速盘算着如何开口,邀请她入府,做门客,或是以某种方式成为自己的谋士。
每一个字都要斟酌,他见识了赵仙姑的神力,只是还不能做到完全信任,因此也不好将自己要争皇位的事说出来。
赵安仪侧卧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和系统对话。
系统在脑海里焦急响起:“宿主,你昨夜发烧,可要多休息!身体重要!”
赵安仪轻轻摇头,语气坚定:“真的没事了,你放心。”
看着贺文一脸严肃而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觉得气氛太尴尬,微微撇撇嘴,干脆打破沉默:“对了……公子,你怎么突然来我这儿啊?”
“我……我……”贺文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指腹摩挲着茶杯,“昨日,我见到我妹妹了。”
赵安仪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暗自庆幸自己算得准。
她轻轻拍了拍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哦?公子见到表妹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贺文眉头微蹙,眼神在赵安仪身上打量半晌,“其实,我是当今二皇子,贺文。”他停顿了一下,想看看赵安仪的反应。
赵安仪装作有些震惊的样子,拖着虚弱的身子就要下床行礼,被贺文拦了下来,“仙姑不必多礼,隐瞒身份本就是我的不是。”
赵安仪眨了眨眼,轻轻扶着床沿站起身,“殿下出门在外,自然要小心谨慎,隐瞒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贺文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这次来也是想询问仙姑可愿意入府小住一段时间,为我算些塔罗牌?每月五百两。”
赵安仪脑袋嗡的一下,眼珠几乎要掉出来。五百两?每月?
想过贺文很大方,但没想到这么大方!
她的嘴角立刻抑制不住地上扬,双眼放光,听到有这么多钱,腿也不软了,头也不疼了,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既是殿下相邀,草民岂能不答应?殿下放心,草民定会尽职尽责,算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贺文眼底微微一动,看着赵安仪明晃晃的把爱钱写在脸上,倒是有意思。“只是……”
贺文正欲起身回客栈,安排好带着赵安仪回京,却忽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什么,回身问她,“既如此,你可知我府中第一个要防的,并不在外。”
赵安仪微微歪着头,眉毛聚起一个小小的川字。
不是还没定好回京的日子吗!怎么现在就给安排上工作了。
讨厌的资本家。
饶是不悦,赵安仪还是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哦?殿下身边就有人想先要你的命?”
贺文盯着她,慢慢勾出一句意味极深的低语:
“不是想要我的命——
是你的。”
!!!
要的是,我的命!
“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说清楚,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