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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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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沈国皇宫,满园梨花盛放如雪。
沈段江提着衣摆匆匆穿过长廊,银线绣边的白色汉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宽大衣袖随风扬起,宛如蝴蝶展翅。他今日起晚了,早朝虽已结束,但身为太子,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殿下,您慢些跑!”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气喘吁吁。
“陛下已经回御书房了,说是让您直接去那儿见他。”
沈段江闻言停下脚步,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将跑乱的长发捋到肩后,故作端庄地清了清嗓子:“不早说,害我白跑一趟。”
转过回廊,梨花树下,几位官员正聚在一处低声交谈。见到沈段江,他们纷纷行礼,眼神中却带着不同往日的凝重。
“各位大人免礼。”沈段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异,“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最终礼部尚书上前一步:“回殿下,陈国使团三日后抵达,其中...包括陈国太子。”
沈段江挑眉:“就为这个?陈国使团来访不是常事吗?何至于让你们如此紧张?”
“这次不同往日,殿下。”尚书压低声音,“陈国太子陈郁生,传闻性格乖张,手段狠厉,脸上有一道骇人刀疤,终日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更麻烦的是,他此次前来,据说带着联姻的意向...”
沈段江一愣,随即笑出声:“联姻?陈国太子要娶我沈国公主?哪位皇姐这么倒霉?”
“不,殿下...”尚书面露难色,“陈国太子的意思,似乎是...要娶您。”
空气瞬间凝固。
沈段江脸上的笑容僵住,半晌,才扯了扯嘴角:“开什么玩笑?两个太子,都是男子,联什么姻?这玩笑可不好笑。”
“臣等不敢妄言,这是今早接到的国书上明确写着的。”尚书躬身道。
“陛下正是为此事召见您。”
沈段江二话不说,转身直奔御书房。
“父皇!”他甚至没等门口太监通报,直接推门而入,“陈国那是什么意思?羞辱我们吗?”
御书房内,沈国皇帝沈凌正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封金色国书。他转过身,脸上没有往日见到爱子时的笑意,反而眉头紧锁。
“江儿,不得无礼。”沈凌将国书放在案几上,“陈国这次是认真的。”
“两个国家联姻,两位太子,这算什么?”沈段江走到父亲面前,“陈国是不是疯了?还是他们觉得我们沈国好欺负?”
沈凌长叹一声:“陈国近年国力日盛,兵强马壮,边境已数次有小规模冲突。这次他们提出联姻,表面上是为两国友好,实则...是试探我们的态度。若拒绝,他们便有理由挑起争端;若接受...”
“若接受,我沈国太子就要嫁到陈国去,成为天下笑柄!”沈段江接话,气得脸颊泛红,“这陈郁生是何等狂妄之徒,竟敢提出这等要求!”
“陈郁生此人不简单。”沈凌神色凝重,“二十五岁,已掌握陈国大半兵权,手段狠辣,心思深沉。据说他脸上那道疤,是平叛时被亲信所伤,自那以后便戴上面具,性情更加乖张。”
沈段江冷笑:“管他是什么人物,这种羞辱人的要求,我们断不能接受!”
“朕已回绝联姻之事。”沈凌道,“但使团还是要接待的,你作为太子,需负责招待陈郁生。记住,切莫冲动,要以两国关系为重。”
沈段江抿紧嘴唇,眼中怒火未消,但还是恭敬行礼:“儿臣遵旨。”
三日后,陈国使团如期而至。
沈段江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缓缓行来的车队。为首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黑红色唐制圆领袍,外罩黑色斗笠,脸上果然戴着一副精致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薄唇。
那就是陈郁生。
沈段江眯起眼睛,心中冷笑:装神弄鬼。
按照礼节,他需亲自下城楼迎接。沈段江整理了一下衣冠,今日他特意穿了一身月白汉服,衣襟和袖口绣着淡蓝色云纹,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既显庄重,又不失随性。
“恭迎陈国太子殿下。”当陈郁生走近时,沈段江按照礼仪躬身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陈郁生翻身下马,步履沉稳地走到他面前。隔着面具,沈段江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
“久闻沈国太子风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陈郁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
“陈太子过奖。”沈段江直起身,不卑不亢地迎上那道目光,“旅途劳顿,已为各位备好住处,请随我来。”
他转身引路,却听陈郁生在身后道:“沈太子不问问,外面是如何传扬你的风姿的?”
沈段江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流言蜚语,何足挂耳。”
陈郁生轻笑一声,跟上他的步伐:“他们说,沈国太子如春日梨花,清雅绝伦,性子更是活泼讨喜,是沈国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这话听着像是赞美,沈段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讽刺的意味。他压下心头不快,淡淡道:“比不上陈太子威名远播。”
将陈国使团安置在迎宾苑后,沈段江片刻不留,即刻告辞。
“沈太子这就走了?”陈郁生站在苑门前,面具下的嘴角微扬,“不进来喝杯茶?我带了陈国特产的云雾茶,想与沈太子共品。”
“不必了。”沈段江婉拒,“晚间宫中有接风宴,届时再与陈太子畅饮。”
陈郁生也不强求,只是目送他离去,目光深沉。
回到东宫,沈段江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窗前生闷气。那陈郁生虽言语客气,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他极为不适。更别提那荒唐的联姻提议,简直是对他个人的侮辱。
“殿下,陛下请您过去一趟。”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沈段江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再次出门。
御书房内,沈凌看着儿子阴沉的脸,了然道:“见过陈国太子了?感觉如何?”
“装模作样。”沈段江冷哼,“戴着个面具,故作神秘。”
沈凌沉吟片刻:“无论如何,接下来几日,你需尽地主之谊,带他游览京城,展示我沈国风物。切记,不可失了礼数,也不可失了国体。”
沈段江垂首:“儿臣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沈段江尽职尽责地陪着陈郁生游览沈国京城。
他带陈郁生参观了沈国著名的梨园,时值花期,满园梨花如雪,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落下,美不胜收。
“沈太子站在这梨花雨中,倒是人比花娇。”陈郁生站在一株梨树下,突然伸手,从沈段江发间取下一片花瓣。
沈段江下意识后退一步,眉头微蹙:“陈太子请自重。”
陈郁生不以为意,把玩着手中花瓣:“我不过是赞美沈太子的风采,何来自重一说?”
沈段江不想与他争辩,转身走向园中亭子:“走了这许久,陈太子可要歇息片刻?我已命人备好了茶点。”
亭中,侍女已摆好茶具。沈段江亲自斟茶,动作优雅流畅。他将茶杯推向陈郁生时,不经意间抬头,正好对上面具后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沈太子可知,我为何提出联姻?”陈郁生突然问道。
沈段江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他稳住心神,淡淡道:“不知,也不感兴趣。”
陈郁生低笑:“因为我很早就听说过你,想亲眼看看,被众人捧在手心的沈国太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沈段江抬眼,目光锐利。
陈郁生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摩挲杯沿:“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这种被当作玩物审视的感觉让沈段江极为不快。他强压怒火,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陈太子说笑了。”
离开梨园,沈段江又带陈郁生参观了沈国的国学府和兵器库,展示沈国的文化底蕴和军事实力。陈郁生始终表现得兴致缺缺,直到看见沈国特有的水运仪象台,才稍显兴趣。
“这是沈国独有的天文仪器,可观测星象,测算节气。”沈段江介绍道。
陈郁生仰头看着仪器精巧的结构,突然问:“沈太子对星象有研究吗?”
“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陈国有一种说法,认为每个人的命运都与天上的星辰相连。”陈郁生转头看他,“有些人的星辰注定会相遇,无论相隔多远。”
沈段江不动声色:“是吗?那陈太子认为,我们的星辰是何种关系?”
陈郁生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或许是相克相生。”
当晚,宫中设宴款待陈国使团。丝竹悦耳,歌舞曼妙,席间推杯换盏,气氛看似融洽。
沈段江作为主人,不得不频频向陈郁生敬酒。几轮下来,他已微醺,双颊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沈太子海量。”陈郁生举杯,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段江不甘示弱,又满上一杯:“陈太子远道而来,我自当尽地主之谊。”
酒过三巡,沈段江起身更衣,离席走向殿外。春夜的凉风拂面,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站在廊下,仰头望着满天星辰,思绪万千。
“沈太子独自在此赏星?”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段江回头,见陈郁生不知何时也离席出来,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里面闷热,出来透透气。”沈段江转回头,继续望着星空。
陈郁生走到他身边,同样仰头:“方才席间说到星象,没想到沈太子真的对此有兴趣。”
“星辰亘古不变,人心却瞬息万变。”沈段江意有所指,“相比之下,星辰更值得研究。”
陈郁生低笑:“沈太子话中有话。”
沈段江转头看他,借着酒意,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陈太子,我实在不明白,你提出那荒唐的联姻提议,到底用意何在?羞辱我?试探沈国?还是单纯觉得好玩?”
陈郁生沉默片刻,缓缓摘下面具。
月光下,沈段江第一次看清他的脸。陈郁生长相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但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眼下方一直延伸到嘴角,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却增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陈郁生直视着沈段江的眼睛。
沈段江愣住了。
眼前的这双眼睛深邃如潭,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什么意思?”沈段江下意识地问。
陈郁生向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意思是,我确实想与沈国联姻,想带你回陈国。”
沈段江后退一步,背抵在廊柱上:“两个男子,两国太子,这怎么可能?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陈郁生伸手,轻轻拂过沈段江肩头的落花:“盘算着什么?”他轻笑,“或许只是想要得到一件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我不是物品!”沈段江拍开他的手,怒目而视。
“当然不是。”陈郁生目光深邃,“你是一团火,温暖明亮,吸引着飞蛾扑火。”
这话说得暧昧,沈段江心头一跳,竟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寻找他们的宫人。陈郁生重新戴上面具,瞬间又变回那个神秘的陈国太子。
“殿下,陛下找您。”宫人对沈段江说道。
沈段江点点头,看了陈郁生一眼,转身离去。那一晚,他心乱如麻。
接下来的几天,沈段江继续陪同陈郁生游览。不知是不是那晚的对话打破了什么隔阂,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一起去京郊骑马,沈段江一身骑装,英姿飒爽,与平日判若两人。
“没想到沈太子马术如此精湛。”陈郁生策马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沈段江得意地挑眉:“你以为我只会穿着华服在宫中走动?”
“不敢。”陈郁生眼中带着欣赏,“只是每次见你,都有新发现。”
行至河边,两人下马休息。沈段江蹲在河边洗手,清澈的河水映出他明媚的容颜。陈郁生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
“陈太子脸上的伤...”沈段江突然开口,又顿住,“抱歉,我不该问。”
陈郁生摸了摸面具:“无妨。这是三年前平叛时,被一个我以为可以信任的人所伤。”
沈段江抬头看他:“很疼吧?”
这简单的关心让陈郁生愣了一下,随即淡淡道:“□□上的疼痛早已忘记,心里的却还记得。”
沈段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可以看看吗?”
陈郁生沉默片刻,缓缓摘下面具。阳光下,那道疤痕更加清晰可见。
沈段江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疤痕时又缩了回来:“抱歉,冒犯了。”
陈郁生却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指尖轻轻按在疤痕上:“无妨。”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沈段江心跳加速。他能感觉到那道疤痕的凸起,想象出当时的伤口有多深。
这一刻,他莫名对眼前的男子产生了一丝怜悯。
“那个人...为什么要伤你?”他轻声问。
陈郁生目光深远:“权力斗争,没有为什么。就像如今陈国与沈国,表面友好,暗地里却各怀心思。”
沈段江收回手:“所以你提出联姻,也是为了权力?”
陈郁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沈太子可曾真正恨过一个人?”
沈段江摇头:“我生活顺遂,众人爱护,没有恨过谁。”
“真羡慕你。”陈郁生轻声道,语气中带着沈段江听不懂的复杂情绪。
回城途中,天色突变,下起了春雨。两人躲进路边的凉亭,看着雨幕笼罩四野。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沈段江望着亭外,“看来要在此多待一会儿了。”
陈郁生站在他身边:“不急。”
雨声淅沥,亭中气氛宁静。沈段江不知不觉靠在柱子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陈郁生的外袍,而陈郁生正站在亭边,望着远处的山景。
沈段坐起身,外袍滑落。陈郁生闻声回头:“醒了?”
“我睡了多久?”沈段江有些不好意思。
“不久,半个时辰。”陈郁生走回来,拾起外袍重新为他披上,“春雨寒凉,小心着凉。”
这体贴的举动让沈段江心头一暖:“谢谢。”
陈郁生看着他,突然道:“你知道吗,在我小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宫中钩心斗角,我从未体验过被人真心关怀的滋味。直到来到沈国,看到你...”
他没有说完,但沈段江明白他的意思。想到陈郁生成长的环境,再对比自己的幸福童年,沈段江不禁对他产生了同情。
“其实...你我不必为敌。”沈段江轻声道。
陈郁生目光微动:“是吗?即使我提出了那样的联姻提议?”
沈段江笑了笑:“那事确实荒唐,但我想,你或许有你的考量。”
雨渐渐小了,天边出现一道彩虹。两人并肩站在亭中,望着这雨后的美景。
“在陈国,很少看到这么清晰的彩虹。”陈郁生说。
沈段江转头看他:“若你喜欢,可以多留几日,我带你去看更多沈国的美景。”
话一出口,沈段江自己都愣住了。他原本对陈郁生充满戒备和反感,何时开始,竟主动邀请他多留几日?
陈郁生似乎也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后,点头:“好。”
回宫的路上,沈段江心绪不宁。他发现自己对陈郁生的观感正在改变,从最初的厌恶,到现在的同情,甚至有一丝好奇和亲近。这种变化让他不安,却又控制不住。
那日后,沈段江对陈郁生的态度明显软化。他带陈郁生去了自己常去的茶楼,领他逛了京城最有名的夜市,甚至邀请他参观了自己私人的藏书阁。
“没想到沈太子藏书如此丰富。”陈郁生翻阅着一本古籍,赞叹道。
“个人爱好而已。”沈段江笑道,“这里很多书都是孤本,我花了不少心思收集。”
陈郁生放下书,目光落在沈段江脸上:“你与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哦?你原本想象我是什么样?”沈段江好奇地问。
“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无忧无虑,天真无知。”陈郁生直言不讳。
沈段江不怒反笑:“现在呢?”
“现在...”陈郁生走近几步,“我发现你聪明睿智,胸怀宽广,比表面看上去要深沉得多。”
这是沈段江第一次听到陈郁生如此直白的赞美,不禁有些脸红:“过奖了。”
陈郁生看着他微红的脸颊,眼神柔和:“我说的是实话。”
时间飞逝,转眼陈国使团即将离开。临行前夜,沈段江在宫中设宴为陈郁生饯行。
席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宴会结束后,陈郁生提出想单独与沈段江说几句话。
他们来到御花园的梨树下,月光如水,梨花如雪,景色美得不真实。
“明日就要走了。”陈郁生看着沈段江,“这些日子,多谢沈太子款待。”
“不必客气。”沈段江心里莫名有些惆怅,“希望陈太子对沈国有了更好的了解。”
陈郁生点头:“确实,特别是对沈太子你。”
一阵风吹过,梨花纷纷落下。陈郁生伸手,轻轻为沈段江拂去肩头的花瓣,动作自然而亲昵。
沈段江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日你问我,联姻的提议是为何。”陈郁生轻声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不只是政治考量。”
沈段江心跳加速:“那还有什么?”
陈郁生靠近他,声音低沉:“还有我个人的愿望。”
四目相对,沈段江在陈郁生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诚。这一刻,他竟有些动摇,开始思考如果联姻,会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这不可能。”陈郁生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苦笑一声,“但至少,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沈段江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陈郁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段江:“临别礼物,望你收下。”
沈段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镶嵌着一颗罕见的蓝色宝石。
“这太贵重了。”沈段江想推辞。
“收下吧。”陈郁生按住他的手,“就当是...友情的见证。”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沈段江感到一阵心悸,终于点头:“谢谢。”
陈郁生笑了,那是沈段江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容,即使有疤痕,也依然俊美非凡。
“我会记得在沈国的这些日子。”陈郁生轻声说,“也会记得你。”
沈段江握紧手中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次日清晨,陈国使团启程离开。沈段江站在城楼上,目送车队远去。陈郁生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懂。
车队消失在视野尽头,沈段江仍站在原地,手中摩挲着那枚玉佩。
他不知道的是,远去的马车内,陈郁生取出密信,上面详细记录着沈国的边防布局和兵力分配。他面无表情地看完,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烧毁。
“沈段江...”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逐渐冰冷,“但愿来日,你不会恨我。”
窗外,沈国的山水渐行渐远。
陈郁生戴上面具,遮住了所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