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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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的高台之上，视野开阔，能将下方围场的大部分景象收入眼底。阿鸢被太子稳稳地抱在怀里，努力伸长了小脑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张望，试图在那些策马奔腾、喧闹嘈杂的人群中找到那个最熟悉的红色身影。可是放眼望去，尽是些穿着各色骑装、呼喝呐喊的陌生面孔，或是被驱赶得惊慌失措的鹿、狐等猎物，闹哄哄的一片，唯独不见她心心念念的阿姐。
太子见她小脸上写满了急切和失望，温声安抚道：“别急，围场这么大，阿姐骑术好，定然是往林子更深处去了。越往深处，猎物才越大越凶猛，才能显出真本事呢。”他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也暗自佩服姐姐的胆识，寻常贵女即便参与春猎，也多是在外围象征性地追逐些小兽，敢深入密林追逐猛兽的，寥寥无几。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变得有些刺眼，春日的暖意也真正弥漫开来。阿鸢搜寻无果，有些蔫蔫地缩回太子怀里，小脸上满是失落。她下意识地在自己腰间那个绣着缠枝莲纹的小荷包里掏了掏，摸出一个圆润冰凉的东西——那是一颗比龙眼略小些的透明珠子，对着阳光看去，能折射出五彩斑斓、流转不定的光芒，十分漂亮。这是之前昭阳公主得了稀罕的玻璃料，亲手磨制了送给她的玩意儿，阿鸢很是喜欢，时常带在身上把玩。
太子低头瞥了一眼，认出那不过是个孩童玩的玻璃珠子，虽晶莹剔透，却并非什么珍贵宝石，便只笑了笑，叮嘱一句：“拿稳些，仔细别掉下去，更不可放进嘴里，知道吗？”说完，他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围场入口的方向，关注着是否有猎手满载而归。
阿鸢乖巧地点头，捏着那颗凉丝丝的珠子，在阳光下转来转去地看着那些变幻的光彩，自得其乐。玩得正入神，忽然小手一滑，那圆溜溜的珠子竟从她胖乎乎的手指间脱了出去！她“哎呀”一声，慌忙伸出小手去捞，却只碰到了珠子边缘，不仅没抓住，反而让它弹跳了一下，径直朝着高台边缘滚去。阿鸢眼睁睁看着那颗亮晶晶的珠子蹦跳着滚下台阶，消失在台下茂密的春草之中。
她顿时急了，刚想扯扯太子的衣襟，让他放自己下去找珠子，就听见太子突然兴奋地提高了声音，指着远方：“阿鸢！快看！是阿姐！阿姐回来了！”
阿鸢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猛地转过头，循着太子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在灿烂得几乎令人眩晕的日光背景下，一骑如火的身影正疾驰而来！昭阳公主依旧端坐在那匹神骏的黑马之上，红色的骑装沾染了尘土与些许深色的污渍，却丝毫未损她的风姿。她眼眸清亮，眼神却比出发时更加锐利凛冽，仿佛带着林中搏杀后的余威。在她身后，数名侍卫正吃力地抬着一只庞然大物——那赫然是一头黄黑斑纹、额顶王字依稀可辨的吊睛白额猛虎！虎尾无力地拖曳在地，显然早已气绝。除此之外，马鞍两侧还挂着些野鸡、獐子等零碎猎物。
这一行人马的出现，瞬间让原本喧闹的围场边缘陷入了一片短暂的静默。所有人都被那硕大的虎尸震慑住了，目光难以置信地聚焦在那红衣少女身上。
片刻的死寂之后，人群猛地爆发出巨大的声浪！惊呼声、叫好声、赞叹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天哪！是猛虎！长公主竟猎回了猛虎！”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身手！”
“这……这气魄，颇有陛下当年之风啊！”有年长的勋贵忍不住低声感叹，想起了当今皇帝还是太子时，也曾于春猎中射杀猛虎，奠定了文武双全的威望。
太子亦是心潮澎湃，他抱着阿鸢，快步走下高台，迎上前去。昭阳公主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流畅不见丝毫疲态。她看到太子怀中的阿鸢，下意识便想伸手接过，但目光扫过自己衣袍上沾染的尘土和几点已然暗沉的血迹，又立刻收回了手。她仔细看了看阿鸢，见小团子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并无受冻或受惊的迹象，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春寒料峭，她一直担心这小人儿跟着出来会着了风寒。
太子的目光则久久落在那头气息全无却依旧威势犹存的猛虎身上，眼神复杂。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询问，唤道：“阿姐？”他自幼体弱，被保护得极好，但也深知宫廷往事。先帝晚年仍勤于政事，父皇做了许久的太子，直至那年春猎，父皇亲手猎获一头猛虎，展现了足够的勇武与魄力，先帝才逐渐开始放权。如今，阿姐竟也猎回一头猛虎，这难免会让那些知晓旧事、心思玲珑的朝臣们产生诸多联想。
昭阳公主抬眼看向弟弟，自然读懂了他眼中的疑虑。她脸上并无多少猎获猛虎的骄狂之色，只是平静地笑了笑，然而那笑容里却蕴含着一种异常坚定的、几乎灼人的光芒，她清晰而低声地说道：“我想赢，我要赢。”这简单的五个字，背后是她不容动摇的决心和对某些目标的势在必得。
太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释然地笑了出来，那笑容温润而充满支持：“好。我自是一直支持阿姐的。”无论阿姐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被太子抱着、夹在两人中间的阿鸢，虽然听不太懂哥哥姐姐这打哑谜似的对话，但能感受到那股坚定的气氛，连忙也举起小拳头，奶声奶气地表忠心：“我也支持阿姐！”
昭阳被小家伙逗乐，脸上的冷冽之色融化开来，伸手用指尖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语气变得轻快：“我们阿鸢最乖了。阿姐记得你喜欢兔子是不是？给你猎了几只肥的，回头让人剥了皮，给你做个小手笼或是围脖，好不好呀？”她想着小姑娘家应该会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
一旁的太子笑容顿时一僵，刚想开口提醒：阿姐，宠孩子也不是这么个宠法，直接说剥皮做衣物，别吓着孩子……哪有小姑娘喜欢血淋淋的兔子皮的？
谁知他还没开口，阿鸢已经兴致勃勃地重重点头，“嗯！”了一声。她长在深宫，只在图画话本上见过活蹦乱跳的兔子，对于“猎物”和“皮毛”并无多少直观概念，看见侍卫抬着的那些鲜血淋漓的獐子野鸡也只觉得是寻常之物，并未联想到血腥可怕。她只是觉得，阿姐记得她喜欢兔子，还特意给她猎了来，心里甜滋滋的。
太子看着阿鸢那全然信赖、毫不畏惧的小模样，再看看姐姐那一脸“这很正常”的表情，只得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无奈地摇头失笑。得，不愧是阿姐亲手养出来的，这胆子……非同一般。
阿鸢刚想再问问兔子在哪里，忽然小身子一僵，想起了那件被自己遗忘的大事！她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露出扭捏又心虚的表情。
昭阳何等敏锐，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这小家伙准是又犯了什么小错，或是丢了什么东西，笑着问道：“怎么了？我们的小昭乐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阿鸢眼神飘忽，小声嘟囔：“没……没什么……阿姐，太子哥哥，我们快回去吧？母后该等着急了……”她试图萌混过关，转移话题。
昭阳也不细究，笑了笑，便领着太子和阿鸢，在一众或敬佩、或复杂、或探究的目光注视下，朝着帝后所在的主帐方向走去。
阿鸢趴在太子肩上，凑近他耳边，用气音悄悄地说：“太子哥哥……我的珠珠……刚刚不见了，你等会儿带我找一找好不好？”她还记得那颗滚丢了的玻璃珠。
太子也配合地压低声音，跟她咬耳朵：“是阿姐送你的那个，亮亮的，会反光的珠子吗？”
“嗯！”阿鸢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懊恼，“它刚刚还在我手里的，一滑，就掉下去，不见了……”
走在前方半步的昭阳耳力极佳，将两人这番“密谋”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摇了摇头。
回到主帐前，皇帝早已得了消息，正龙颜大悦。亲眼见到那硕大的虎尸和被众人簇拥着归来、英气逼人的长女，他更是连说了三声“好！”，洪亮的笑声传出很远：“不愧是朕的女儿！好！好！”
高兴之余，他不免想起了从前在东宫的日子。那时他还只是太子，膝下就这一双儿女。儿子自小体弱，稍一剧烈活动便气喘咳嗽，令他失望之余，却发现女儿昭阳筋骨强健，性子坚韧不屈，更有一种不输男儿的魄力。于是他便将满腔的疼爱和期望倾注在长女身上，亲自教导她骑射武艺，后来更是请了致仕的威远老将军出山做她的老师。时光荏苒，当年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小女孩，如今竟已能独立猎虎了。
他不是看不见长女眼中那蓬勃的野心和渴望做出一番事业的光芒，只是……皇帝目光扫过一旁温文却略显单薄的儿子，心中暗叹一声。罢了，他们姐弟二人感情深厚，若能一直互相扶持，倒也是美事一桩。太子仁厚，但确实缺了些杀伐决断，有昭阳从旁辅佐，他也能更放心些。时间还长，他还可以慢慢教导太子。
就在昭阳上前几步，向皇帝行礼回话，刚刚起身的那一刻，她敏锐的目光忽然瞥见皇帝身侧不远处的一名侍卫神色有异！那男子穿着皇家侍卫的服饰，眼神却闪烁不定，左右瞟了一眼，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刚立下大功、风采夺目的长公主身上，竟趁着这个空隙，悄无声息地朝着皇帝又靠近了两步，一只手悄然摸向了腰侧！
昭阳瞳孔骤然收缩，厉声喝道：“父皇小心！”同时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飞扑上前！
“有刺客！”几乎是同时，其他反应过来的侍卫也发出了惊骇的尖叫！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假扮侍卫的男子见行迹败露，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直刺向皇帝心口！皇帝猝不及防，眼看刀尖将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刺客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圆溜溜、硬邦邦的东西，突然一个剧烈的趔趄，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的短刀也随之猛地一歪，擦着皇帝的衣袍刺空了！昭阳已然赶到，毫不迟疑，一手精准地扣住他持刀的手腕狠狠一扭，同时一脚猛踹在他的膝窝！刺客惨叫一声，瞬间跪倒在地。昭阳动作不停，利落地反剪他的双手，“咔哒”两声脆响，竟是直接将其双臂关节卸脱，彻底制服在地！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不过呼吸之间。
周围的侍卫这才一拥而上，将刺客死死按住。
惊魂未定的众人正待细看，有眼尖的立刻道：“看这衣服，像是长公主麾下的侍卫！”
昭阳闻言，面色冷峻，一把扯住那刺客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来。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充满戾气的脸孔。“你不是我的侍卫！说！你是谁派来的！”昭阳厉声质问。
那刺客见计划失败，面目狰狞，竟朝着皇帝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嘶声吼道：“乌奇的子民永不放弃！周国的皇帝必死无疑！”吼声未落，他嘴角溢出一股黑血，头一歪，竟是顷刻间毒发身亡了！
“乌奇……”皇帝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乌奇位处南蛮，当年他还是太子时，曾亲自领兵出征，浴血奋战才将此地纳入大周版图。多年来，乌奇遗民的反叛从未停止，南方之前的叛乱亦有他们的影子。如今，一个乌奇刺客竟能混入皇家春猎的核心护卫队伍，还差点得手！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给朕彻查！一查到底！”皇帝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滔天怒意。
就在这时，负责清理现场的大太监小心翼翼地从刚才刺客滑倒的草丛里捡起一物，用锦帕托着，呈到御前：“陛下，您看这个……”
众人望去，只见那锦帕之上，赫然是一颗圆润透明、在阳光下折射着五彩光芒的玻璃珠子！
大臣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这……刺客方才莫非是踩中了此物，才骤然滑倒失手？”
“真是天佑我大周！天佑陛下啊！”
“一颗小小的珠子，竟于无形中救了驾，真是奇哉！”
昭阳眯着眼睛看了看那珠子，又瞥了一眼正躲在太子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一脸做错了事般心虚的阿鸢，心里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太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微妙，想笑又强自忍住，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鸢迎着哥哥姐姐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再伸头看了看大太监手里那颗眼熟无比的珠子，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鹌鹑，猛地缩回了太子身后，小手紧张地揪着太子的衣袍，小声地、带着哭腔问道：“太子哥哥……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我的珠珠……”她担心的倒不是救驾与否，而是她的珠子好像惹祸了，而且好像还要不回来了。
太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闷笑出声，连忙握拳抵唇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皇帝何等精明，看着底下这三个孩子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神情古怪，再侧头看看旁边皇后那了然又带着些许无奈的表情，哪还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顿时也是哭笑不得，这真是……他招了招手，语气放缓了些：“太子，带昭乐过来。”
太子连忙敛容，抱着还在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阿鸢走上前去。
皇帝看着那颗玻璃珠，又看向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太子颈窝里的小女儿，沉声问道：“昭乐，告诉父皇，这珠子，是不是你的？”
阿鸢挣扎了一下，从太子身上滑下来，犹豫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皇帝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小脑袋垂得低低的，声音细若蚊蚋：“父皇恕罪……是、是昭乐的……”她已经准备好接受惩罚了。
皇帝看着她这副吓得快要缩成一团的小模样，心中那点因遇刺而起的惊怒早已被这戏剧性的转折和女儿的憨态冲散了不少。他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膝上，故意板着脸问：“为什么要父皇恕罪？你做错什么了？”
阿鸢抬起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她仔细地想了想，组织着语言，一字一句地说道：“昭乐……没有收好自己的珠子，让它滚进草地了……害得别人摔倒了……是昭乐的错。”在她简单的认知里，珠子乱跑让人摔倒，就是主人的错。
皇帝看着她一本正经反省的小模样，再也绷不住脸，眼底漾开一丝笑意。他抓起她胖乎乎的小手，放在掌心捏了捏，顺着她的话道：“嗯，既然知道错了，那作为惩罚，这颗珠子父皇就没收了，下次可要小心收好自己的东西，知道吗？”
阿鸢虽然心疼珠子，但觉得父皇的惩罚很公平，连忙点头，还乖乖地补充道：“谢谢父皇。”虽然她心里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东西被没收了还要道谢，但姐姐教过，父皇说话后要说谢谢，准没错。
皇帝看着她这懵懂乖巧的样子，心中更软，将她交给皇后身边的宫女抱着。随即，他面色一肃，目光扫过下方鸦雀无声的群臣，声音重新变得威严起来，意有所指地说道：“朕的小公主都知道，物品造成的损害，由主人承担。那么，人呢？这次这个刺客，还有他背后可能牵扯出的所有人、所有事！太子！”
“儿臣在！”太子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这潭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借此机会，正好彻底清洗一番！
“儿臣领旨！”太子肃然应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处理完刺客之事，皇帝缓和了语气，目光转向英姿未减的昭阳：“昭阳公主今日先是猎虎扬我国威，后又机警救驾，功不可没，朕心甚慰！赏……”他一连串说出了许多赏赐，包括金银绸缎、田庄地产，最后更是道，“……另，准昭阳公主协理兵部部分事宜，观摩学习，望尔勤勉。”
此言一出，下方群臣脸色皆是微微一变！协理兵部？这可是实打实的权柄！历来唯有极受重视的皇子才有可能在成年后接触六部实务，陛下如今竟将此权授予一位公主！虽然只是“协理”和“观摩”，但其象征意义和背后的圣意，已足以让各方势力心中波涛汹涌。
皇后在席上，不自觉地握紧了阿鸢的小胖手。皇帝此举，无疑是明确表示了长公主不仅能如皇子般为陛下办事，更是开始赋予她实质性的权力。这对昭阳是机遇，却也必将她推至风口浪尖。
阿鸢懵懂无知，完全听不懂那一长串赏赐是什么，只是警觉地发现周围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变了，那些大人们的脸色都好奇怪。她下意识地往皇后身边靠了靠。
皇帝似乎并未在意下方众人的心思各异，缓了口气，目光又落回正不安地扭动着小身子的阿鸢身上，语气变得温和甚至带了些调侃：“至于昭乐公主嘛……嗯，虽是无心之举，但其物阴差阳错，也算护驾有功。朕也该赏。赏东珠十斛，珊瑚树一对，赤金项圈……”
阿鸢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又竖起小耳朵，努力去听。可是“东珠”是什么？她只听懂了“冬猪”？冬天里的猪吗？为什么要赏猪？后面的“珊瑚树”、“赤金项圈”就更听不明白了，小脸上满是茫然。
长公主与太子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许凝重，但更多的是对父皇决定的接受与支持。太子上前一步，从皇后身边接过还在努力思考“冬猪”是什么的阿鸢，三人一同向皇帝行礼谢恩：“谢父皇恩典！”
春猎这场大戏，最终以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和两个公主出乎意料的“功勋”作为高潮，缓缓落下了帷幕，而其引发的余波，才刚刚开始在整个朝堂与后宫扩散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