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热烈的夏天》云氧

14、14.autumn

　　短短一周的时间，东州的气候彻底转凉，这几天的雨水渐渐的多了起来，长夏也慢慢捡起带伞的习惯。

　　长夏在食堂里打好饭，走到林述以占着的位置上去，因为正午的雨下的大，李觅和他们没有去午托班，而是和他们一起来食堂这边吃。
　　经过林述以的身边，她已经在他的旁边坐下了。

　　她的盘子里还端着两瓶青瓜汁，长夏大方地分给了林述以一杯，说：“不用谢。”
　　李觅和眼巴巴地看着她：“怎么不给我们拿一杯？”
　　长夏：“盘子不够放了。”

　　付存夏盯着林述以盘子里的青瓜汁，也口渴了，他转头问旁边的李觅和，“你想喝吗，想喝的话我去给你拿。”
　　李觅和点头：“好呀好呀。”
　　于是付存夏站起来去食堂的小窗口拿青瓜汁了。

　　林述以喝了一口长夏拿过来的青瓜汁，热热的，里面应该是兑了白糖，甜得腻人。

　　一个月以来，长夏已经熟悉了林述以在身边的日子，两个人不论是去吃饭，还是上下课大多时都会选择一起，除了有的时候会刻意保持一点距离。连李觅和都隐隐有种被他们“挤走”了的冷落感，她和付存夏吐槽了很多次。

　　下午在附中午休的时候，长夏稍微趴在桌子上眯了一小会儿，附中午休制度的原因，中午大部分的人都选择用来追昨天上课时没赶上的进度，或者是落下的作业。选择午休的人只有一小部分。

　　以前，长夏也是那“大部分”的一员，不过她不是那二者的其一，而是单纯的，因为睡不好觉所以爬起来学习。

　　可这大半个月她忽然能睡好一个觉了，但分明附中高三的进度更紧巴巴。

　　耳朵里还塞着一只耳机，MP3中播放着林述以昨天推荐给她的那一首歌，方大同的《特别的人》。

　　下午快到晚上的时候，长夏把带来的外套换上，凉丝丝的风吹进来，长夏把窗户关得紧实。上午三班挪过一次座位，座位调换的顺序是用机器随机的，长夏意外的发现，她和林述以，居然成了同桌。

　　林述以看到她拉上外套的拉链，关切问道：“很冷吗？”
　　“有一点。”长夏说。
　　林述以想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她，“其实我的外套更厚一些。”

　　长夏想到他那件对她来说不合身，其他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件男款的外套，摇头拒绝了。

　　收拾好课桌上的文具，长夏去小卖部买矿泉水，她挑了一瓶去付款，在要找收款码前，她看到零食柜的柜子上放了一些她高一时经常吃的柠檬糖。
　　想了想，长夏拿了一包下来。
　　长夏：“老板，这个多少？”
　　老板拿过来看看，说：“三块。”

　　天气转凉，长夏买完东西就回到了教室里，林述以的座位空空荡荡，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乱瞥了几眼，捕捉到从门口走进来的林述以，他似乎是发现了她的注视，走过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长夏低下头，随口说。
　　林述以把椅子拉开坐在位置上，“哦”了声，把接满水的水杯放在桌子上。

　　在他放水杯的这个罅隙中，长夏的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林述以，他怕酸吗？
　　好像不怕，但能佐证这一点的记忆已经远去了。
　　“你吃柠檬糖吗？”想了想，长夏决定直接问林述以。

　　还没有等他点头或是摇头，长夏就把放在抽屉里的柠檬糖找了出来，拆开包装纸，分给了他一颗。
　　眨了眨眼睛，她期待地看着他。林述以把柠檬糖的糖纸拆开前，问她：“酸吗？”
　　长夏：“不酸。”

　　下一秒，在林述以把柠檬糖塞进嘴巴里的时候，长夏能看见他的表情不对劲了。
　　“你不是说不酸吗。”林述以含着柠檬糖，明显是被酸到了。
　　“我觉得不酸。”长夏面不改色地说。

　　原来他怕酸啊…
　　长夏皱了皱眉毛，看来是她记错了。

　　去阶梯教室上晚自习前，长夏还在和草稿纸上她没有算出来的那一道题较劲。
　　抱着水杯往门口走的李觅和叫了她一声：“夏夏，走啦。”
　　“你们先去，我等会儿来。”长夏还在列公式。

　　这时，坐在他旁边不急不慢地看着她演算的林述以也抬头对李觅和他们说，“我陪着她。”
　　“哦，那好吧。”李觅和冲他们点点头，然后拉着身旁的付存夏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班的教室里，灯还亮着。
　　在听到林述以的那一句“我陪着她”的时候，长夏演算公式的思路突然断开了一瞬。

　　她深呼吸一口气，把得出来的答案写上去。
　　合上书，长夏从位置上起来，她把草稿纸夹进错题本中，对林述以说：“走吧。”

　　走到门口，长夏压根没有去看林述以跟没跟上来，等林述以把三班的灯关掉，走廊里的路一片漆黑。
　　长夏走出几米远的脚步因为这片漆黑逐渐慢了下来。

　　身后有了林述以的脚步声，他走到她的身边，“你看不见路的话，可以抓住我。”
　　他已经牵住了她的一角校服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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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们就这样手牵手走过来的？”
　　“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是路太黑了，我才抓着他的袖子。”
　　“那和牵手有什么区别？”

　　长夏：“……”重点是这个吗。

　　反正。
　　长夏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初中时，她连他的短袖都能直接穿。
　　坐在李觅和旁边的位置上，她把带过来的书本翻开。

　　手机还夹在这本书的书页里，长夏把它拿出来揣在口袋中，林述以去接水了，这会儿还没有回来，离晚自习开始还有两分钟，摞好书，林述以也从阶梯教室的门口走进来，把外面的风一块带了进来。

　　19：01，带课老师早早坐在了阶梯教室里面，林述以自觉地和老师说了声“报告”，等老师点了个头让他进来，林述以才从门口走到长夏的旁边，把水杯放到她的桌子上，他小声说：“给你。”

　　长夏“嗯”了下，挪动了他递过来的水杯，放在她拿的更自然的右手边。
　　她一转头，发现李觅和跟付存夏正齐齐地看着他们。

　　长夏歪头：“干嘛。”
　　“不干嘛。”李觅和缩回脖子。

　　转回头，长夏继续在草稿本上写写划划。

　　一层楼里，只有阶梯教室中最是安静，位置上坐满了人，老师一抬头就能看见学生在做什么。

　　今天来阶梯教室带班的老师是周贲，长夏把笔放进笔袋中，差不多把卷子写完，她做了会儿阅读理解。

　　晚修的第二节课，李觅和找长夏借了一支笔芯，她有备整合笔芯，以及囤文具的习惯，经常被李觅和揶揄成“小型文具店”，把笔芯借给她，李觅和说：“谢啦，长夏。”

　　“长夏，”付存夏冒出一个头，“北门开了一家新的书店，晚自习后要不要一起去探店。”

　　付存夏平时有拍素材做vlog的习惯，他在社交平台上也靠着这个也积攒了一些粉丝。
　　长夏思考了会：“可以。”
　　她扭头问身边的林述以，“你去吗。”
　　“要去。”林述以把尺子放下，他探头问：“叫什么？”

　　付存夏想了想名字，“一页书店。”

　　晚自习的第二节课结束，他们就和其他离校的学生扎堆往附中的校门口走了。
　　长夏先是去下一秒咖啡厅买了杯果茶。

　　这次，她提了四杯柠檬水过来，白天被长夏给的那颗柠檬糖酸到的林述以盯着这杯柠檬水不说话。
　　长夏叹气，“这次不酸，我让老板加过了糖，喝吧。”

　　林述以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真的不怎么酸。
　　她看到长夏插上吸管，也吸了几口柠檬水进去，两个人走到了校区外的路口，等待去骑小电驴的李觅和跟付存夏两人。

　　不一会，他们就从林荫道这边过来，小电驴的喇叭声在他们的身后“滴——”了下，把道路两旁的香樟树上“吱——吱吱——”的蝉鸣声赶开。

　　李觅和的速度稍稍比付存夏快一点，她很快停在长夏的身前，说道：“夏夏，上来！”
　　“不用骑这么快，我们可以多在那里待一会。”
　　长夏坐上了她的小电驴。

　　追在李觅和后面的付存夏也把小电驴停在了路口，他对李觅和说：“待会儿跟着我，你又不认路。”
　　李觅和：“知道。”

　　小电驴骑在了道路上，风吹在人的脸上，把他们一天下来的疲乏都扫跑了。只剩下耳边不断躺过“呼呼”的风声，和偶尔挤到身边的夏蝉声。

　　在北门这条开满店铺的街面上，他们在接近学区房的地方找到了付存夏说的那家“一页书店”。

　　到了一页书店，李觅和把头盔摘下来，说：“有点儿远呢。”
　　李觅和：“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付存夏：“闲逛。”
　　李觅和不客气地怼他：“哪个人闲逛能闲逛到这里。”

　　“这不是闲着没事嘛…”

　　在李觅和单方面的争论中，长夏细声细语地插进一句话，“两位，我们还进不进去了？”

　　找准时机，长夏终于在他们略微有点停战的时间说出这句话，成功把“略微”变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