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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占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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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唇覆上苏晚柠的瞬间,窗外的车鸣、画廊里的谈笑声都骤然消弭,整个世界被压缩成两个人的轮廓——她睫毛的轻颤,呼吸的温热,连发间滑落的栀子花香,都成了这方小天地里唯一的注脚。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将他三十年来的空虚彻底填满,让他甘愿溺在这名为“苏晚柠”的浪潮里,再也不愿上岸。
自此,沈砚辞的世界被“渴望”二字占据。从前能让他凝神专注的金融报表,如今只剩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眼前晃荡;酒会上价值不菲的陈年佳酿,入口也变得寡淡无味;就连深夜书房里的孤灯,都像是失去了温度,怎么也暖不透心底的空落。他开始频繁驱车绕过大半个城市,去往苏晚柠居住的老街区——那片青石板路铺就的巷弄,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苏晚柠的家是一栋爬满绿萝的小房子,墙皮带着经年的斑驳,院子里摆着几盆长势喜人的多肉。这里住户不多,邻里间大多只是点头之交,正合了喜静的苏晚柠的心意。可沈砚辞看着斜对门总爱探头的张婶,看着隔壁每天傍晚弹吉他的年轻租客,心底的占有欲像疯长的藤蔓,紧紧缠绕着理智。“把这周围三户的房子都买下来,价格随便开。”他对着电话那头的特理下达指令时,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三天后,苏晚柠家周围的住户悉数搬离。沈砚辞选了斜对门那间带阁楼的房子,亲手将阁楼的窗户换成了隔音玻璃,又在窗边摆了一把藤椅。每天晚上七点半,苏晚柠房间的灯总会准时亮起,暖黄色的光线透过薄纱窗帘,勾勒出她伏案画画的身影——她有时会抬手揉一揉发酸的脖颈,有时会对着画布轻轻皱眉,偶尔还会端起桌边的水杯抿一口,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沈砚辞贪婪地收进眼底。他能就这么坐一整晚,直到她房间的灯光熄灭,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指尖还残留着想象中她发丝的柔软。
苏晚柠起初并没觉得反常。她本就不善交际,邻居搬走后,巷弄里倒是更安静了些,她甚至还暗喜能有更充足的休息时间。可一周过去,这份安静渐渐变了味——傍晚听不到孩子的嬉闹声,清晨没有了卖早点的吆喝,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这天傍晚,她从咖啡馆回家时,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些,心底隐隐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而此刻,沈砚辞正隐在苏晚柠家门口的小巷里。巷子里的路灯坏了一盏,昏黄的光线只能照亮半边路面,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墙角青苔的气息,钻进鼻腔。他靠在斑驳的砖墙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准备好的栀子花香水——那是他特意打听来的,苏晚柠常用的味道。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在熬煮,直到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他的眼睛才瞬间亮了起来。
可下一秒,那光亮就被刺骨的寒意浇灭。苏晚柠正和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并肩走着,男人侧脸带着温和的笑意。“你的钢琴弹得非常好,你以后能惊艳全世界。”男人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苏晚柠笑着点头,眼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那是沈砚辞从未见过的鲜活模样。他们在苏晚柠家门口站定,男人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苏晚柠双手接过时,指尖不经意擦过男人的手背,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沈砚辞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直到男人转身离开,沈砚辞才像一头失控的困兽般冲了出去,冰凉的手指死死攥住苏晚柠的手腕,将她猛地拉进小巷。“那个男人是谁?”他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呼吸急促地喷在苏晚柠脸上。
苏晚柠被拽得一个踉跄,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皱紧了眉。她用力挣了挣,甩开他的手:“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凭什么管我这么多!”说罢转身就要往家走,心底的不安彻底化作了怒意。
“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沈砚辞的声调陡然拔高,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时,用了十足的力气。“啊!”苏晚柠疼得惊呼出声,眼泪瞬间涌到了眼眶。这声痛呼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失控的沈砚辞。他猛地松开手,看着她手腕上迅速红起来的印子,声音里满是慌乱:“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苏晚柠揉着发疼的手腕,吸了吸鼻子:“没事。”她转身想走,却被沈砚辞再次拉住——这次他的力道很轻,带着明显的颤抖。“那我能吻你吗?”他的声音卑微得像在乞求,眼神里满是痴迷与不安。
“你在说什么啊?”苏晚柠惊得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跑。可沈砚辞却死死拉住她的衣角,情绪彻底崩溃:“求求你,就亲一下,像上次那样就好...我真的快疯了。”不等苏晚柠反应,他就低头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急切的占有欲,却又在触碰到她唇瓣的瞬间,变得格外轻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苏晚柠的挣扎在他的温柔与偏执中渐渐弱了下去。巷口的风卷着落叶飘过,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这场突如其来的吻,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的生命里,激起了无法平息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