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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这不是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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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晓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和丛序王潇惜在秋天的田野上嬉戏打闹着,这是来了一个男孩,她看不清男孩的样子,但是她知道,那个男孩是陆克。他来到毕晓世面前,把她最喜欢的玩具抢走了,然后扔到了悬崖底下。丛序看到了,生气地和陆克打在了一起。他把陆克骑在身下,开始打他。毕晓世哭喊着:“别打了,丛序,我还喜欢他!”毕晓世哭喊着,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是壁炉,里面的木头已经燃尽,剩下的黑炭闪着微弱的火光。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她最后的记忆是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是没有来到山下。她实在太累了,体力不支加上昨天挨冻染了些风寒,远远地看到了木屋,她本能地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想去那个木屋取暖,后来她就不记得了。所以我是已经进来了吗?毕晓世想着,身体已经暖和起来了。那个温度是从身后传来的。她转过头,却看到了陆克沉睡的脸。所以,我现在还在梦里吗?因为现实的生活里,陆克那么冷漠,她是不会有机会和他靠的这么近去这么看他的。
依旧是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他的脸没有变,可是人已经变了,三年前的你去哪了?此刻的陆克正皱着眉头,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似乎在做噩梦。毕晓世想着,伸出手来,去触碰他紧缩的眉头,可是刚刚碰触到他,却突然被他的手抓住。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和她对视。他们互相盯着对方看了好久。
“晓世。”他轻声地呼唤她。
“嗯?”她自然的回应。他确定她是真实的,她醒了。瞬间,陆克将毕晓世紧紧地拥在怀里。其实他们已经紧紧地贴在一起了。昨晚,陆克为了给毕晓世取暖,找了所有的取暖设备,可是她的身体还是很冷,他就脱了两个人的衣服,抱着毕晓世,用体温给她取暖,外面还包着厚厚地被子。渐渐地,毕晓世的身体暖和起来,但是她还没有醒,应该是太累了。陆克揪着的心才放下来,也因为找毕晓世的时候,体力透支,睡着了。
毕晓世就这样被陆克抱着,他的拥抱是那么真实,紧的她快快喘不过气来了。毕晓世这才后知后觉。
“这不是梦吗?”毕晓世呆呆地说着,倒也让陆克清醒了过来。
“你这个笨蛋!”陆克起身坐了起来,冲着毕晓世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毕晓世被陆克吼得有些懵,不过也慢慢地清醒过来。她没有回复陆克的话,只是看着上身赤裸的陆克,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只穿着内衣的自己。她连忙下意识地捂住了前胸。她这个动作让陆克也瞬间认清了这个现实,他连忙转身,不去看毕晓世,急忙找着自己的衣服,却一下子抓到了毕晓世的衣服,他直接把她的衣服丢了过去。然后,又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两个人都在匆匆地穿着衣服,这个场景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你不要误会,我、我昨天是为了给你取暖才脱你衣服的。”陆克有些慌张地解释道。
“谢谢你,陆总。”毕晓世默默地穿着衣服,小声地说着,嗓音有些嘶哑,竟然没有陆克以为的尖叫或者责备。
“毕晓世,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才好!车上不是有男生吗?为什么你自己偏要去逞能!”陆克开始斥责道。
“当时情况紧急,而且我穿的多。”
“你自己是路痴你不知道吗?!迷路了你会死的好嘛?”陆克背对着毕晓世,整理着衣服,对她不冷不淡的回答,很是不满。
“你不是来了吗?”毕晓世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了陆克的前面。她的话让陆克愣了一下。
你不是来了吗?
这句话的意思即是对他之前埋怨的反驳,又是对他会来救她的笃定。
陆克瞬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他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了。我可不想这个项目还没有开放就出人命这么晦气。”陆克说着这么狠得话,可是语气却怎么也狠不起来。他的视线不由地盯着毕晓世,为昨天差点失去她而心有余悸。
“好。”毕晓世低声地回答。
毕晓世刚想起来搞点吃的,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差点倒了下去,陆克手疾眼快把她扶住了。
“你好好呆着,不要乱动。”陆克虽是语气有些责备,可是眼中却满是担忧的神色。毕晓世听话的点点头,钻进被窝里了。
陆克拿出了昨天剩的面包,包着昨天剩的冷餐,做了三明治。还在壁炉里加了木头,慢慢地重新把火生旺,借着火,加热三明治,还顺便烧了壶热水。
两个人坐在壁炉旁,吃着热热的三明治喝着热水。陆克细细的嚼着,但是目光却时不时地瞄着毕晓世。她倒是一副坦然地模样。吃完了三明治,然后吹着杯子里的热水,热水太烫了。终于,吹了一会儿,水没那么热了,毕晓世趁热咕嘟咕嘟一口气都喝了进去。
“呼——”她长舒一口气,“活着真好。”
她语气轻松,可是陆克却仍然皱着眉头,想到昨天他们差点就天人两隔。
他们再次出去,暴风雪已渐势微,但依旧乌云蔽日。毕晓世想自己走回去,可是还是觉得有些晕眩,晃了晃,扶住了门框。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回去找救援。”陆克说完要扶她回去。
“我还行,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回去。”毕晓世默默地抽回了被他拉住的胳膊。可是刚迈步出去,就险些整个人栽下去。陆克看到她这个样子实在不放心。这时,之前没有信号的对讲机开始响了起来。
“老板!老板!”是龙宽已经嘶哑的声音。
陆克连忙拿出了对讲机。
“阿宽,阿宽,我在我在。完毕。”
“老板!你要吓死我了!你在哪里?完毕。”
“我现在在山上木屋里。晓世和我在一起。完毕。”
“你找到晓世了!晚晚,老板找到晓世了——”龙宽还没说完,余晚就把对讲机抢了过去。
“晓世,晓世,你没事吧!完毕。”听到余晚焦急的声音,毕晓世和陆克对望一眼,然后陆克把对讲机递了过来。毕晓世不会用,陆克帮她操作,然后示意她说话。
“晚晚,我和陆克在一起,我没事儿。完、完毕。”毕晓世有点不适应这样的说话方式。
“呜呜呜呜……死丫头你要吓死我了你。呜呜呜呜……”对讲机那边余晚如释重负地大哭了起来,完全没了之前组织救援的时候雷厉风行的模样。
“麻烦给我们安排救援,晓世有点不舒服。完毕。”
“老板,现在道已经被大雪封住了。我们会安排直升机过来,请你们安心等待,保持联络,完毕。”
过了一会儿,龙宽又联系他们,天气已经快黑了,救援直升机晚上没有办法着陆,要明天才能过来。
为了节省对讲机电量,陆克和龙宽交代了一下工作,就暂时不联系了。毕晓世默默地坐在壁炉旁。陆克又找了些木头,看来今晚可能需要在这里过夜了。
陆克一直加着木头,壁炉的火燃烧着木头发出哔哔啪啪的声响。毕晓世看着火光出了神,忙了一圈的陆克终于坐了回来,递给毕晓世一个面包,然后顺便帮她裹紧了被子。这个有些亲密的动作让毕晓世有些受宠若惊。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撞上了陆克的眼光,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陆克反应过来一样,坐了回去。火势小了起来,陆克又加了些柴。两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没有交流。毕晓世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临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她突然站了起来,陆克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一直盯着她。
“我、我想出去透透气。”毕晓世有点尴尬地说着。
屋里那么大,怎么说也不会闷的,闷的不过是气氛罢了。
暴风雪后,乌云散去,夜空竟是璀璨星河。白雪皑皑,在星光下变成吸走一切温度的暗灰色。毕晓世呵着气,外面太暗,看不清是否有雾气。她走了几步,周围静的出奇,走在厚厚的雪上,“咯吱咯吱”声在静夜里衬托下格外清晰。她索性躺在柔软地雪地上,看着夜空,没有她的脚步声,周围又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的呼吸,从刚刚因为沉闷的急促,慢慢趋于平缓。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陆克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在她身边停下。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你刚刚好一点,别冻着了。”
“还好,不冷,外面挺舒服的。”
“拿着。”陆克轻声说。毕晓世这才睁开眼睛,发现陆克递给她一个马克杯,里面冒着热气。毕晓世连忙起身,接过来。热蒸汽瞬间扑了过来。她眯着眼,嘬了一口。“是牛奶!”
“在厨房保温柜里找到的。”陆克也拿着一杯,坐在了她的旁边。许是牛奶的温暖让毕晓世没那么冷了,她身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一样。”毕晓世看着夜空。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陆克淡淡地说着,也嘬了一口牛奶。他当然知道,那是他们过年的时候,在毕晓世家的屋顶上,他们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他们在一起过的唯一的一个情人节。那天,毕晓世和他说她喜欢他。也是那天他送给了她那个月亮石手链。
“哦,我差点忘了。等下。”毕晓世说着,匆匆起身走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这个还给你。”她递给陆克一样东西,放到了他的手心。是那个月亮石手链。“谢谢你和我讲清楚,我第一次恋爱,没有什么经验,以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哪怕分手,也应该是你直接和我说才算数的。昨天亲口听你说了,我就不再纠结了。不然总觉得怪怪的。”毕晓世语气平静,嘴角挂着微笑。由于光线昏暗,她看不到陆克的表情。只能听到陆克淡淡的口气说道:“不值钱的东西,你要是不喜欢,直接丢掉好了。”说着,他直接把手链又塞回了毕晓世的手里。毕晓世没想到陆克是这个回答,她的表情瞬间落寞下来,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我先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外面冷,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陆克说完起身,进屋去了。毕晓世也随后跟上了。
陆克加了很多木头在壁炉里,他们睡在靠近壁炉的两侧,相隔了一些距离。
“你身体还虚弱,早点休息吧。”陆克一边加着柴火,一边说着。
“你也早点睡。”毕晓世客气的回应道。
“我来守夜,炉火不能灭了。”
“那我们换着来吧。你后半夜叫我。”
“好。”
“一定要叫醒我。”
陆克看着毕晓世坚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好。”
毕晓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阳光照了进来,带着一丝暖意。毕晓世揉了揉眼睛,许是太累了,昨晚她都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陆克正在加着柴火。
“吵到你了?”陆克见毕晓世醒来,问道。
“天都亮了,你怎么没叫醒我?”
“我叫了呀,你没醒。”陆克笑着说着,昨晚看着毕晓世睡得香,他哪里忍心叫醒她。
“那你就大点声叫,或者推我,我肯定会醒的。”
陆克看着毕晓世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给自己找补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
“我叫了,也推你了,也没叫醒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呀。”他故意逗她,这么说。
“那、那你……”毕晓世也没有什么借口了。只能不好意思地挠头。自己可能是真累了,睡得那么死吗?
“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就拿对讲机,联系龙宽余晚他们,问她们什么时候来救援机。”陆克说完,把对讲机递给了毕晓世。可是这个东西她没用过,还不知道怎么用。陆克教她,其实有这功夫他自己就能联系了,可他还是耐心地教她。不一会儿,毕晓世学会了。很快他们联系上了,救援机也在不久后就到达了。
毕晓世被第一时间送到了医院观察。好在她没什么大事儿,但是伤了风寒,要休息一下。
毕晓世就这样在医院呆了两天,然后就回家了。余晚不放心她,执意在她家陪她。唯一苦了保镖,只能住沙发,后来因为余晚嫌他碍眼,直接把他打发走了。毕晓世刚开始还有点担心,后来她发现余晚随身都带着一把瑞士军刀,哪怕睡觉的时候,都要放在枕边。
偶尔她会拿出来比划一下,动作娴熟,在看到毕晓世震惊的表情之后,她倒安慰起毕晓世来。
“用来防身的,我自己也学了几招,以后我不会让你出事,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她的每个动作都是冲着一击致命去的,毕晓世看着都是一阵阵心惊。和毕晓世在一起的余晚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毕晓世知道,余晚已经变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克服不能和男性进行任何身体接触的障碍,她一直在等待浴火重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