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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番外——我与朝阳(大哥存活if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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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一个梦。
你梦到猗窝座的手臂穿透了炼狱的胸膛,他仍旧咆哮着挥刀,刀刃砍入猗窝座的脖颈,血从他的胸口,眼睛,手臂上蔓延而下,将地面都染成红色。
后来太阳升了起来,猗窝座逃跑了。但炼狱的内脏和血都在往外流,一边流走,一边带走他身上的温度,最后他闭上了眼睛,只有阳光洒在逐渐冰冷的尸体。
炼狱杏寿郎,在你的梦里死去了。
“杏姐姐,怎么了?”小葵拉开了你的窗帘,疑惑地看着你。今天太阳很好,她正准备把窗帘什么的都拆下来洗洗。
你蜷缩着身体,让自己的眼泪流进枕头和棉被里,尽量压抑着因为哭泣而沙哑的声音问:“小葵,炼狱先生醒了吗?”
“啊,炎柱大人的话已经醒了。可真不容易啊,带着那么重的伤活下来。”
从在无限列车那里遭遇到上弦之三之后,足足过去了一个月,炼狱才醒过来。他受的伤太重了,几乎连站也站不起来,就算是现在恢复意识,他也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正如猗窝座所说,对人类而言,这是会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的重伤。
炼狱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精神抖擞地想要去拿自己的刀继续杀鬼,把照顾他的女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你端着药拉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小清她们趴在炼狱的床边哭得一塌糊涂,炼狱双手环胸,虽然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神采奕奕的样子,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他此刻,非常的不知所措。
在看到是你拉开门的那一刻,炼狱瞬间就起了劲,得救似的喊你:“神崎少女!你来得正好!请帮我把刀拿过来好吗?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得快点出门才行!”
然后,他就看见你的眼泪也“唰”地一下落了下来。
蝴蝶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都围着炼狱,香奈乎和小葵正站在给你们面前,挨个给你们红肿的眼皮上敷热毛巾。
最后是主公用一封信件打消了炼狱想要无视自己身上的伤继续出任务的想法,他说在伤好之前,就请杏寿郎在蝶屋好好疗养吧。杏寿郎当然是大声说既然是您的决定,那我无论如何也会遵从,就连你也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你很感激主公,他会这么说不只是因为担心炼狱的伤势,也是体贴地考虑到,第一次站在鬼杀队的立场上,直面了猎鬼人与鬼的冲突,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对带你进入鬼杀队的炼狱杏寿郎说。
他这是为了告诉你不必顾忌,尽管告诉他吧。而你对这份体贴感激涕零。
不过,在你说出这些话之前,被命令绝不能在疗养期间擅自训练或者跑出去斩鬼的炎柱大人,此刻正在,做苦力。
其实也就是帮你提东西。原本应该要为运送药材的人这一次不知为什么没有来,但伤患是不能等的,于是你只好自己出门去买。一次性买这么多药材你提不回去,但要陌生人运送过去又怕引起别的麻烦,毕竟药材不比其他,是什么样的地方会需要这么多药材?这可是会让许多人产生不该有的好奇心的。
你原本想请蝶屋里几位受伤较轻的队士帮你一起去搬回来。你在蝶屋里也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凡是常来这里的队士都和你熟了起来,大家也很尊敬照顾他们的你,你想要人帮忙的话,他们都会乐意的。
但在你和小葵谈论起这件事时,恰好被炼狱杏寿郎听到了。于是养伤的炎柱大人豪爽地包揽了运送药材的活计,并且表示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这种药材可以多买一些,上次忍小姐说送来的不太够呢。”你在心里算着这一次需要购买的数量。
“唔姆,交给我吧!”炼狱爽快地接过了老板打包好的药材。
“啊,这种药材很罕见呢,没想到能在这里买到。”你请老板把这一抽屉全部包起来。
“请交给我吧!”
“请问这个药材的库存有多少呢?今年采集的量我都要了。”
“我来提吧!”
“还有这个,和这个……”
全部买完之后,你回过头看着大包小包的炼狱杏寿郎,陷入了沉默。
“是,是不是太多了一些?请让我帮您拿一部分吧。”你不好意思地说。
“完全不会!还有别的要买的东西吗?”炼狱杏寿郎左手托着三个包裹,右手托着两个,手臂上挂满了袋子。但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承受不住的样子。
柱的体力可真好啊。你感叹了一下,然后想了想,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陪我去一趟街上吗?不是买药材的这种街道。”
炼狱当然没意见。你带他去的是一条长街,两边的店铺大多有着明净透亮的玻璃橱窗,商品被摆在窗户后面,走在街上就能看出这一家是卖什么的。大多是些像手链胸针似的小玩意,也有给孩子们的玩具,或者西洋传来的怀表,座钟。
街上也有不少男人带着女伴来逛街,所以像你们这样的组合也不算太起眼,只是炼狱身上的大包小包和戴着的眼罩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但被人一看,炼狱就大大方方地笑着看回去,看他的人就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拿着东西不方便,你就请他在门口稍等你一会,自己进去买东西,过了一会就拎着几个小袋子被店主送出了门。
看到炼狱的视线落在你手上,你抿唇笑了一下,指着袋子一个一个对他解释:“这是给蝶屋的孩子们带的东西,女孩子们总是会想要一些必需品外的东西的。菜橞她们的零食和小玩具,香奈乎喜欢的零食,还有小葵之前说忙起来的时候总是注意不到时间,所以我买了一只怀表让她戴着。”你没有说的是小葵之所以以前没有买是因为它太贵了,西洋的东西都很贵,她知道蝶屋每天的开销有多大,所以一想起来怀表的价格就不愿意花钱。
不过你是很少在意东西的价格的,之前存放着的嫁妆你卖掉了一部分,所得的钱财基本都拿来给蝶屋的孩子们买东西了,就算这样也还剩下很多。你一边数着东西一边念:“这样的话就差不多了吧,不过忍小姐的生日就快到了,趁着这次机会去为她挑一挑礼物也好……”
“唔姆,原来如此!”炼狱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问,“那你呢?”
“诶?”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蝴蝶,栗花落,神崎……”炼狱一个个数过来,然后把视线定在了你身上,“大家都有想要的东西了,那神崎少女,你自己想要什么呢?”
“唔,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你挽了挽耳边垂落的发丝,很抱歉地回道。
“什么都没有吗?”炼狱好像对这个十分执着,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微微呼出一口气,看着炼狱的脸庞,他的头发束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不老实地四处乱翘,看起来像一团火似的显眼。你看着他,十分柔软地说:“您在这里,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炼狱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想让他为难,于是偏过头微微一笑,主动拉开话题说:“我去那边的店里为忍小姐挑一件礼物,请您等我一会好吗?”
“……唔嗯!?好!没问题!”炼狱慢了一拍回答,看着你的背影窈窕地走进那家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今天好热啊!炼狱不由自主地想。
蝴蝶忍基本所有的时间都穿着队服,再披上那件听说是长姐遗物的羽织,这身衣服在大部分时候都挺合适的,但现在已经是秋末了,入冬之后天气很快就会冷下来。你不知道鬼杀队的队服材质特异,自己又非常怕冷,所以每次入冬之后看到大家的打扮都会有些担心,给香奈乎买的长袜也是因为这个。
忍的生日其实还早,但高档些的洋服哪怕是配饰也得提前定做,因为价钱太贵,老板也怕卖不出去砸手里。你刚对老板提起自己想定一条羊绒围巾,老板就让老板娘奉茶,又请你坐下慢慢谈。
你说外面还有人在等你,今日只是想来定下款式和材料而已。在洋馆里的时候,丽很爱打扮,而无惨很爱打扮你,所以你也不得不对这些东西了解了起来,几句话就和老板商定了款式和原料的等级,交完定金之后看着老板慎重地在一张名贴上写下了你的名字,标上几月几日来取,你才出来去找炼狱。
炼狱正站在一边的屋檐下等你,看到你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看见他脸颊边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正奇怪着,就听见他说:“神崎你来得正好!能不能帮我移一下眼罩?刚才我想擦一下汗,但是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东西!所以,我的眼罩被碰歪了!”
你这才发现他的眼罩确实歪了,露出来下面刚刚长好的伤口和药膏的痕迹,炼狱眼睛的伤口很长,又因为是在面部不容易愈合,所以哪怕是现在看着都有些狰狞,难怪他要站在檐下又侧着身体,大概是怕街上的路人看了被吓到。
于是顾不上奇怪明明已经是秋季了为什么炼狱还会出汗,你连忙走过去,将袋子挂在手腕上,向炼狱伸出了手。
你出门时是穿着和服的,一抬起手来,挂在手上的绳子就滑了下来,连带着衣袖也被扯下去,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臂,炼狱离你近,可以清晰地看见袋子上的细绳在皮肤上勒出几道细细的红痕,像用笔画上去的一样。
触碰到他脸颊的手指柔软温热,为他调整眼罩时指甲不经意地掻刮过皮肤,带着轻轻的痒意,炼狱顿时觉得那一下像是直接触碰着心脏一样,让他的整颗心都麻了起来。你正帮他调整着眼罩的角度,突然觉得手指下的皮肤发烫,这才发现他虽然依旧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但脸已经红得快要冒烟了,不禁吓了一跳。
“炼狱先生?您没事吗?”你有些担忧地问。
炼狱答非所问:“神崎你……东西还是让我来拿吧!”
回到蝶屋之后的晚餐有一道绢豆腐,你和小葵她们一起吃的时候,发现平常吃得最快还会不停夸奖饭菜好吃的炼狱正直勾勾地盯着案桌一言不发。
小葵很在意自己的厨艺,所以不免有些惴惴地想是不是今晚的饭不太合炎柱大人的胃口,可是和吃什么都不太喜欢的蛇柱或者和所有小孩子一样挑食的霞柱比起来,炎柱一向胃口颇好,也不吝啬夸奖呀。
炼狱正把细长的红木筷子靠在豆腐上,看着红色的筷子陷入柔软雪白的绢豆腐发呆。就听见你轻轻喊了他一声,他抬起眼就看见你坐在了他身边,因为要帮厨你就将袖子系了起来,露出的手臂上还残留着刚才绳子勒出的红痕,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像蒙着一层纱似的。
你刚说出半句:“今天的饭菜……”就被炼狱突然的一声打断,他大声说着:“神崎!把袖子放下来吧!”
“诶?”你愣住了。
炼狱还年轻,底子又很好,很快就恢复到了谁来都挑不出毛病的地步,被忍小姐盖章之后就活蹦乱跳地继续出去斩鬼了。但不知为什么,你们的关系似乎突然变好了起来。虽然以前也算是交情不错,可在这一次养伤之后,炼狱常常会在任务的间隙来蝶屋找你,有时候是给你带东西,你说了不需要他这么破费之后,他就常常给你写信。
有性格轻浮的队士感叹了一句:“简直就像是新婚的夫妻一样舍不得分离呀。”立刻被旁边的人拍了一巴掌让他闭嘴。
和他同行的队友一起对你鞠躬道歉,你倒是不介意,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你与炼狱自然不是夫妻,但你们也都不是会在意那些闲话的人。你对那位队士微微一笑,拿出了你多年来应付男人的本领,柔声细语地说:“您这样说可要令我难过了,要叫人以为我是个花心又轻浮的女人了呢。”
男人们一起看着你的脸发起了呆,你趁机笑语吟吟地请他们帮忙去廊下砍柴,这活让你们几个女孩子来可做不了,正好帮忙的人还没来,既然这么有精神不如来帮你干活吧。
等他们同手同脚地走了,你才回过头看着来给你送东西的炼狱,他刚才起就一直认认真真地看着你,像是要把你的每一根头发都仔细地记在心里。你可以灵巧地应对他人的调侃,但在炼狱这么看着你的时候却不由地有些局促起来,只能找着话题说:“您不必对我这么好,大家都误会了……”
炼狱双手环着胸,煞有其事地赞同了你:“唔嗯!说得对!他们确实误会了一部分!”你刚想接着说下去,就听见他说,“我们还没有结婚!所以这么说是不行的!”
“……炼狱先生。”你无奈地喊了一句,“他们会这么误会就是因为您给我送了太多东西了。”
“并不多!我一周只来了三次!”
“您不忙吗?”
“哦!我的辖区就在蝶屋附近,只要在完全任务之后过来就可以了!主公大人也认为这完全不会影响到正常的活动!”
“连主公大人也知道了吗!?您倒是注意一下呀……”你捂住了额头,又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说到底,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还在需要为自己赎罪的阶段呢。”
“在无限列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可了你!”炼狱认真道,“我亲眼看到了你为了保护他人而做出的努力,就算自己的武力并不强大,就算会受伤流血也在所不惜,我认为这是十分可贵的,了不起的品质。我认可你作为鬼杀队的同伴!”
“而且。”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是在重复你做的事。”
“诶?”
“你为了别人而努力的,让他们所得到的,我也想让你得到!”炼狱露出了意满志得的神情,“但是那还不够!我醒来的那一天,你看见我的时候就哭了起来。你绝不是软弱的女子,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哭。”
你反射性地想要扯开话题不去回答,但却在回避的前一刻对上了他的视线,那其中蕴含的感情让你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炼狱依旧大声地说。
你闭了闭眼,手指捏住了自己的衣袖:“我,我在那天做了一个梦。是血鬼术造成的效果……”
“是什么样的梦?”
“……我梦见,你死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的心脏像是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冷风在其间呼啸着穿过。明明被你说的人正好好地站在面前,但那失去他的触感清晰得像是亲手触摸到一样,你不由地打了个颤,接着说,“我梦见你死了,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杀了很多鬼,也救了很多人,但是没有你。我们杀了无惨,大家都活了下来,但是没有你。我们一起去拍了照片,吃了好吃的点心,在街上买西洋的帽子,但是照片上没有你。我买了一顶绅士帽,但是不能送给你,我……”
你说不下去了。
炼狱杏寿郎一眨不眨地看着,轻轻地问:“那么,你这么做是想要什么呢?”
“我……我想……”你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你看着面前的这张脸,炼狱杏寿郎正在认真地看着你,不管对方是谁,他和人说话时总是这样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尽管一只眼睛被黑色的眼罩所遮挡,但露出来的部分还是你熟悉的那样炽热而精神抖擞,尽管那也是红色的眼睛,但看起来和无惨的完全不一样。
你在直视着一轮耀眼的朝阳。
“我想,看着您。”你轻声说,你想看着炼狱杏寿郎,看着他作为炎柱为了拯救大家而努力,看着他在深沉的黑夜里成为照耀大家的火光,看着他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迎接朝阳。
你想看着他在炎热的天气里靠在廊柱的阴影下打盹,想看着他手把手地教千寿郎练剑,想看着他去帮自己的父亲买酒,然后一本正经地要求老板在酒里掺一些水。
你想看着他教澄她们拉住他的披风,然后风风火火地钻进林子里找松鼠储存的松果,想看着他大声地对你夸赞今天的饭菜很好吃,想看他把忍小姐买回来的相机摆弄坏了之后猛地土下座对她道歉,反而把她弄得哭笑不得。
你想看他平安无事地活过二十五岁,想看他入睡时眼睫毛在脸庞上洒下的细碎阴影,想看他在每一个早上精神满满地对你说:“早上好,杏!”
“我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够看见您依旧活在这世上。”你款款地微笑了起来,看着炼狱杏寿郎的目光柔软得像流动的水波。
“我现在就在这里!”炼狱认真地说。
他拉起了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在鬼杀队的制服之下,在皮肤,筋肉与骨骼之间,一颗年轻的心脏正蓬勃地跳跃着。
“我就在这里,会和你们一起去杀鬼,去救人。如果你想逛街买东西,我随时都可以去帮你提东西!也会给你买好吃的点心,陪你一起喝茶,结束之后就去照相。不管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炼狱杏寿郎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
你按着他的胸膛,静静地感受着那份鲜活的跳动,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过……”炼狱突然说,他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的头发说,“我觉得我不适合绅士帽!会压到头发的。”
你看着他前额翘起的两缕头发,眼里还含着泪水,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和炼狱杏寿郎确定了交往关系。
你也是第一次像这样普普通通地与人交往,虽然在炼狱的口中,这个叫结婚前的修行期。
“啊……虽然您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措手不及。
“不会!因为鬼杀队的队士随时都会死,所以大家都习惯了早早地结婚!然后为了自己的妻子努力地活下来!”炼狱环着胸点头说,他还顺口说了一句,“不需要用敬语,请用平常的态度来对待未婚夫,杏!”
他直接叫了你的名字,你不由地有些脸红,都顾不上说自己平常也是用敬语跟人说话,明明之前还被用更亲密的词句称呼过,但炼狱一这么叫你,你就不由自主地耳尖发热。
你捂着自己的耳尖不敢去看他,目光低垂地小声说:“好,好的,嗯……”你踌躇了一下,然后抬起脸对他羞涩地微笑了起来,轻轻地念出了以前只在别人口中听到过的音节,“杏寿郎……”
炼狱对着你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伸手把你抱进了怀里,他在你耳边感叹:“我的妻子也太可爱了吧,怎么会这么可爱?可爱到这种程度的话,只是订婚都满足不了我了啊!”
“杏寿郎……!”你的脸完全红了起来。
在鬼还尚未灭亡的时候,举行婚礼实在是有些危险。这等于是在昭告所有人,背叛了鬼舞辻无惨的女鬼成为了鬼杀队炎柱的妻子。炼狱家必然会承受来自鬼的疯狂报复。
所以你们要结婚这件事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因为无限列车之战而熟悉起来的炭治郎他们,只有蝴蝶忍和蝶屋的孩子们给你们办了一个小小的订婚宴。
炼狱在订婚宴上写婚书,一笔一划地在开头写上“神崎杏”三个字,然后在婚书的末尾,把它改成了“炼狱杏”。
“如果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一定会觉得这是某种特别的缘分!”炼狱用笔点着你们排列在一起的名字说。
你看着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用汉字写成的两个名字,露出了满足至极的微笑。
“而当我知道了这个含义,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缘分!这是因为你爱我,这比神明定下的缘分更好!”
你们还给主公也送了一封信,主公的病近来越发严重,但还是坚持着坐起来接待了你们。他笑着听你们说完了这件事,然后温和地给予了祝福和一个小建议。
“我一直都很后悔,没有在还来得及的时候与天音一起去拍下照片,如今病成这副模样,却也拿不出什么能让她纪念的东西。西洋人的技术实在是非常奇妙,在照片洗出来的那一刻,你会觉得是那一段时光被烙印在了纸上。所以,杏寿郎,杏,你们不如去拍一次照片吧。”已经病入膏肓的主公淡淡地微笑了起来。
于是,你就这样和杏寿郎一起去拍了照片。
照相馆的人听说你们是一对快要订婚的恋人,立刻热情地向你们介绍了衣服,他们这里有准备给新婚夫妇拍婚纱照的婚纱,也有给婚礼出租婚纱的业务,为的是收回一点昂贵的成本。推销的人口齿灵活地劝你们说婚礼上没有一件足够档次的衣服可是会让新娘被人说闲话的,也会让人觉得新娘子不被夫家重视,在他的口中,如果你和炼狱不花上一大笔钱在店子里租一件高档婚纱,那你们未来的婚姻就一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过炼狱爽朗地说:“不需要!如果婚礼上有人捣乱就把他们……杏?”你汗颜地拉住了他,免得他吓到向你们推销的人。
其实你和炼狱都比较喜欢传统神前式的婚礼。但既然正式的婚礼上要穿白无垢,那拍照的时候试试西式的婚纱也很不错。你去挑了一件贴身的长裙,因为你的腰要比统一尺码的婚纱细很多,化妆师一边咋舌一边帮你系上了拖尾收紧了腰后的布料,再戴上镂空的白色蕾丝长手套,长发被盘起来用珍珠和头纱做装饰。你走出来的时候连炼狱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他也换上了西装,看起来英俊而挺拔。照相师一边调着相机一边感叹好久没有见到这么般配又美貌的情侣了,依你们的样貌,怎么照都会好看的。
不过他在说出这句话的一分钟后就后悔了。
“那,那个,您可以把视线往回收一点吗?”照相师小声地招呼炼狱。
“唔姆,明白了!”炼狱一边大声答应,一边不为所动地继续紧盯着坐在温莎椅上的你看。
“不,我是说您不用这样睁着眼睛,自然一点就好……”照相师的声音越来越低,炼狱杏寿郎一本正经地说这就是他自然的样子,说得他们都不知所措起来。
最后还是你忍着笑说就这么拍吧,你们不介意的。
拍完照片去换衣服的时候,你还听见照相师和助手在窃窃私语着“是金鱼吧。”“是像金鱼一样呢。”“他不需要眨眼的吗?”。
回去的路上,炼狱就发现你总是盯着他的眼睛看。
过了几天去拿到照片,拍完的婚纱照被你放在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柱平日里很繁忙,你还是居住在蝶屋,准备等到炼狱空出时间再回去拜访他的父亲。你也曾问过和自己的事情难道不需要告知父母吗?你的父母大概率已经不在了,但炼狱的父亲却还在世呢。听说那位以前也曾经是鬼杀队的一员,你的身份这么敏感真的没关系吗?
炼狱说没关系,自己的父母以前也是这样,父亲成功追求到母亲之后还没来得及给祖父母送信就快刀斩乱麻地订了婚约,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才告诉祖父母自己现在是有家室的男人了,这大概是炼狱家的传统。
“因为婚姻意味着要走入一段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生,能给自己的人生做决定的人只有自己!”炼狱说道,而他的父亲以前也是用这句话理直气壮地跟自己的父母说的。
你……你开始有些好奇炼狱家祖父母的婚姻故事了。
虽然和炼狱在拍照时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乌龙,但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要看见阳光洒在那张相片上,映出你们紧挨在一起的脸庞时,你在意识清醒之前就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蝴蝶忍半真半假地说现在杏的眼里只有炼狱,就这么喜欢他吗?虽然她也不是不明白炼狱在各方面都很受欢迎,但就连一张相片都那么让你开心吗?
“说是开心,其实也不太对吧。”你的指尖轻轻地点在相片上炼狱精神十足的面孔上,脸上又浮现起了笑意。你轻柔而坚定地说,“但是,只要看到这张照片,我就会觉得,活着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我要更努力,更努力地活到明天能看见它的时候才行。”
蝴蝶忍突然沉默了下来,少顷之后又释然地微笑了起来:“这样说来,拍照也确实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呢。”
她笑吟吟地看向你:“改天和蝶屋的大家也一起去拍照吧。”
“嗯,好呀。”你笑着答应。
你就这样和炼狱一起期待着你们正式的婚礼到来的那一天,当然,在那之前肯定是要先拜访炼狱的父亲的,虽然你已经和对方的弟弟通过信件,千寿郎也说很欢迎你成为他们家的一员,但礼节还是不能丢的。
炼狱依旧常常来找你,你有时候会和他一起说说话,喝着茶聊一聊任务途中遇到的事情。有时候你忙着处理蝶屋的事情,炼狱也会爽快地去找炭治郎他们做一些训练。
就像今天一样,炼狱他们四个在庭院里比划着剑术,而你坐在走廊上,整理完账本之后就准备为他们泡一壶清茶,等他们训练完喝。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杏寿郎突然转过头,对着你的方向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杏!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诶?”在廊下泡着茶的你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看见杏寿郎笑着对你点了点头,于是就站起来,提着裙摆去一边找了自己的木屐,然后小跑着朝他们跑去。
“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呀!”你不由地惊呼了一声,因为刚走到他们面前,杏寿郎就一把抱住了你的腰,把你整个人举了起来。
他比你要高很多,一只手臂拦住你的腰,你就直接被抱离了地面。杏寿郎用另一只手臂托住你的大腿,让你直接坐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还试着掂了掂,点头道:“果然好轻,像什么都没抱住一样,杏要多吃一点东西才行啊!”
然后他才转过头,笑着对目瞪口呆的炭治郎他们说,“所以说,体能的训练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将来抱不起自己的妻子可就糟糕了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已经结婚了吗混蛋!!!”善逸目眦欲裂地咆哮。
“确实是,我还要背着祢豆子所以要锻炼两人份的才行……”炭治郎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开始碎碎念着之后的训练要怎样增加。
“哦!原来如此!”伊之助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看着你,“这个女人的话伊之助大人也能抱起来!喂,女人,让伊之助大人抱你!”
“唔嗯,杏算是非常轻的了,但是我是不会让你抱我的妻子的!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妻子,所以还是先拿岩石练习吧!”杏寿郎把你往上托了托,一本正经地说。
“所以你这有什么意义啊!?是在秀恩爱吗?是在秀恩爱吧!因为有妻子了就不用背着岩石而是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了,你是这个意思吧!”善逸大叫着说。
“当然了!”炼狱杏寿郎的态度坚决而理直气壮。
“杏愿意成为我的妻子,这毫无疑问是值得自豪的!”
善逸已经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了,炭治郎连忙拽住他对你们道歉,伊之助环胸歪头看了你们很久,不屑道:“这个女人一看就很弱,只能被伊之助大人保护,哪里值得自豪了?”
“你闭嘴啊!有老婆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自豪了好吗?看啊,那个炎柱的脸上都快写满了【我有老婆】这几个字了!这还不够能说明他很自豪吗!?可恶说起来音柱那家伙也是,柱想娶老婆都这么容易吗?”
“一点也不容易!而且,杏也并不弱!”炼狱大声地说,可惜已经快打起来的三个人完全顾不上听他说话了,于是他只能把视线转向被他抱起来的你。
他仰着头对你说:“我的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女孩子。”
你低下头,看见阳光汇聚在他的瞳孔里,几乎要在眼里凝聚成小小的太阳。手指所触摸到的肩膀坚实而温热,因为活泼的心跳而轻微地起伏。
你慢慢地,很柔软地笑了起来。然后俯下了身,在善逸他们突然放大的喧闹声中轻轻地吻上炼狱的唇角。
“而杏寿郎是我的太阳。”你在他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