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所谓唯一和对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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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3。
现在是深夜，我睡不着。
闭上眼，我就会想起一系列白天发生的事情，好的，坏的，像是新鲜的肉和发霉的菜胡乱地炖了一锅，难吃，勉强可以入口。
第一件事情，也是我将其归因为睡不着的首要原因。
为什么呢？我不理解。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古铜色的皮肤上镶嵌着一双黑亮的眼睛，那种光芒是我第一次在同桌他脸上看见。
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竟然是泪水，将落未落。
怎么了？
我却脱口而出：“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脑海中飘过这句不合时宜的歌词，我抿紧了嘴，我不太相信我的语言能力，我无意伤害他。
他是我的同桌，是我的朋友。
“为什么总是他一找你聊天，你就不管我了。”他说着，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坚定，像是在批判坐在他旁边的我。但我确信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有底气，他毕竟一直是个安静心思细腻的男生。
我确信我笑了，当我意识到我的笑容时，晶莹的泪水从他眼角划落，像一颗坠落的流星。在白天，人们会忽略星星。
我说了什么？
他的话语挑起了我的情绪，是的，我共情了。
“可是我也被这样对待过。为什么你不可以？”我感到眼睛里有一点涩意，但我没有流泪。太糟糕了，现在我有点讨厌他——徐靖。
徐靖愣住了，他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
是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向他说过我对另一个人的怨，但徐靖一直是一个温柔的男生，他知道我现在很伤心。
像我这么薄情的人，竟也会有在乎的人。
我在心底嘲笑自己，可是那种奔涌的情感岂是我可以控制的？
从我对她产生记忆开始，我就无可救药的对她呈上了一切，除了我对她的感情和我的苦恼，我的深思。
我不再是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我像是一个天然无害忠诚的宠物，是她众多朋友的之一。我知晓她最在意的朋友是谁，清楚她春心萌动的少年姓名，我倾听过她的一切，我包容她的一切。
拜托，爱生怨不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是的，普通朋友我会衡量彼此是否对等。
但是，既然是她，痛苦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
我太能忍痛了。
为什么我可以？你不可以？
我悲伤地望着徐靖，他想要接住碎掉的我，但是玻璃碎片一般的我会扎伤他的。
我闭口不言。
徐靖从桌子里拿出一个丑桔，递给我。
我剥开它，想起丑八怪这首歌，哼不出来调调。
这时，徐靖口中的那个男生刘行帆回头找我聊天。
刘行帆眯起眼睛笑，即使这样他的眼睛依旧很亮，他问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知道大米多少钱一斤吗，鑫怡？”
我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那张洁白面皮上的黑色眼睛更黑了，手下剥皮的速度慢了一点。
大米多少钱一斤？
我倒真不知道。都是高中生，平时哪去超市买过米。
我摇了摇头，剥好的橘子皮像花瓣一样摊开在我的掌心，我将一半橘子放到徐靖的手中。
徐靖没有笑意，但也没有明显的怨念，他开始小口小口地吃橘子。
“你再猜猜？”刘行帆直接转过来，把手撑在我的桌子上，脸埋在掌心，像一块柔软的麻薯微微变形。
“……20元一斤？”我迟疑着开口。
我总是难以拒绝刘行帆，因为什么？因为他让人想起春天的小熊？假如你读过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你可能会能够和我感同身受一点。
但说起《挪威的森林》，一开始我只是想给一个朋友买一个本子做生日礼物，文具店里那个绿意盎然的本子就这样被我带出来了。我盯着它的页脚，是《挪威的森林》，挪威的森林是如同本子封面一样流淌下来的，雾气氤氲的墨绿吗？
我找人借了《挪威的森林》，读书的过程中在高中遇见了春天的小熊。
我想，应该是深棕色的一只小熊，虽然叫小熊，可相较人还是大，毛绒绒的，假如抱上去，就像是窝在一个大大的毛线球里。
可它不是秋天的，它是春天的，在一片绿意盎然里，生气勃勃，迈着小碎步向你走来。
“15块钱～”刘行帆公布了答案，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哇哦！”我感叹道。
他笑得更开心了，但迫于可能即将出现的巡查老师又转过去了。
自习的时光总是这样的，偶尔好动爱说话的刘行帆会找上最近的、从未拒绝过他的我。
说来奇怪，我从未拒绝过刘行帆。
那为什么我敢说她是我唯一献上了一切使用我的权利的人呢？尤其在我从未向她吐露过一星半点心事的情况下。
我不由得一边思考这个，一边琢磨三角函数。
甚至，我可以说也鲜少拒绝任何人。
我大概是个不擅长拒绝别人的人吧。
但按照优先级，她绝对是百分百第一位。
我会为了她，离开任何人，抛下任何人，而不需要她支付任何代价。
为她做任何事，都将是开心愉快的幸事。
十六岁的我这样想着。
我为自己的薄情苦恼。
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语呢？
我受到过伤害，难道就意味着我可以加害他人同样类似都伤害吗？
我不时偷偷瞥向徐靖，但我不敢开口。
我无法保证我能够选择徐靖。
我优先选择刘行帆，难道是我的理性能决定的事情吗？
要是可以决定，我包不会的，好吧。
和他闲聊，除了心情愉快，没有任何益处。而且他并不算的上我的朋友。
要是可以选择？我会无可救药地向她给出我仅有的一切吗？除了我自己的内心。
我不会的。
关注一个人，为一个人忧心，永远不拒绝他们的要求，是会很累的。
甚至没有时间爱自己，我绝望地想。
我是快乐了，但那转瞬即逝的愉快心情就像是虚无缥缈的云雾，经阳光一照耀，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所谓唯一和对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