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近线》拾述

1、第一个坐标点

　　九月初旬，正是开学的一天，东潭五中热闹极了。几辆自行车，争先恐后的比着，热闹极了。不过要说略胜一筹的，还得是后面的电动车。骑电动车的男生叫时升铄。只见，时升铄大声说着：“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就听见落在后面的几辆自行车叫嚣着。
　　一辆黑色轿车内，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她叫顾意。她神情淡然地听着手机。不一会，她便不耐烦地关掉了手机。手机放下后，她便转向窗外，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到了东潭五中，心中不免有些局促。手里紧紧攥着前两天从教务处领来的纸条——9班。深吸一口气，她踏入了校园。低着头走路，不料迎面撞上了正得意扬招手的时升铄。二人被撞得踉跄，时升铄下意识地抱住了顾意。站稳后，时升铄连忙道歉，顾意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离开了。
　　到了教学楼，对着一个个班牌，眉头不禁皱起，真是奇怪，班门前挂着的1班，可是挂门上的显示屏又是9班“搞得顾意糊里糊涂，往前走嘟囔着，“9班，应该是吧？”自言自语着顾意进了班，这时，班里的同学都各自忙着，顾意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没看到有空着的位置。于是，她鼓起很大的勇气敲了敲前面人的桌子，顾意问面前的男生：“你好我是新转来的，请问我的位置被老师安排到哪里了？”男生叫齐酌言，他放下手里的书，思考这个问题，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小鹿的眼睛。齐酌言疑惑的说：“老班也没说，有新转来的到我们班啊？“顾意有些急了：”这里不是9班吗？“听到这句齐酌言就明白了，眼睛微微弯起带点笑意地说：”同学，这里是1班，不是是9班。9班在那里“齐酌言说着指向她刚来的方向。顾意突然一下感觉好尴尬，紧着说了声：”谢谢！“转头就走了。齐酌言觉得好笑，拿着保温杯去接水了，路上遇见有些慌张的时升铄。时升铄还想着刚才的事，没注意，不过好在齐酌言看到了，一把拦住了时升铄，时升铄还没回过神来，就听齐酌言的声音：“哎呀，不好意思了，技高一筹，还是我先到学校了。”说完，潇洒的拿着水杯就去接水了。进了教室，时升铄拎着书包就进来了，一旁的同桌用胳膊捅了捅时升铄说：”诶，刚才有个9班的新来的，找错班了，9班的，纪时序他们班的，等会下课问问纪时序去。“同桌叫付星文他感兴趣的撺掇着。时升铄想着什么：不会就是刚才的那个女生吧？也没多想，拿着书包开始收拾。
　　到了9班，一进去她就看到了一个空位，顾意赶忙走到空位那里，空位旁边的是个女生，女生扎着低马尾，拿着书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漫不经心地拿着书念，顾意有点不太好意思，挣扎了很久。终于，她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肩膀问：”同学你好，我是新转来的，请问，“还没说完，那个女生眼睛一亮的说：“新来的？新来的坐这里。”顾意把书包放下刚准备收拾，那个女生就把脸凑过来问：“你叫什么呀？我叫徐若初，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若初。”没等着顾意回答，徐若初自顾自的说，”诶，诶你怎么会选物理呀，糊涂，真是糊涂！不过，没事没事。我觉得，你一定是那种学习很好的，嗯，一看就是……“还没说完，前面的男生突然扭过头说：“你能闭嘴吗，让人家收拾收拾一下行不行，问问问，还没完了。”徐若初白了一眼说：”你懂个屁！问你了？“顾意看着，心里的紧张放松了些，半开玩笑的说着：”我叫顾意，就是故意的那个意。“徐若初眼睛唰一下亮了，感兴趣的拽着顾意坐下，问：”你之前是哪里的？为什么来这啊……“问着问着一个早读就结束了。
　　就这样，顾意的新生活开始了。刚来新环境，还是会有些腼腆。整个上午的课间不是在看课本就是趴在那里睡觉。转眼看看徐若初，她就一会出去溜溜，一会和纪时序说说话，根本闲不住。
　　自习课上，徐若初拿着笔戳了戳前面的纪时序，问：”纪时序，我有道题不会，你教教我呗。“声音带了点讨好，纪时序啃着不知道从哪来的苹果就说：”你猜我会不会？“徐若初装模做样地打量了一眼，说”算了。“说着目光就转向了正在看书的顾意身上，徐若初试探的问：”顾意！刚才政治老师布置的作业你会不会？“
　　顾意看了看徐若初手指着的那道题：”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柳树被古人赋予了文化内涵，柳树根系发达，古人就在道旁植柳以固堤护路，现在的研究人员就用柳树特性运用于生态修复，由此可知……
　　顾意读着题并拿着铅笔勾起关键词来，边勾边和一旁的徐若初说：“这句诗里柳树是客观事物，给人思维活动提供了感性的材料，艺术加工赋予了文化内涵，和第1个意思对上，所以选第1个，然后柳树根系发达，所以古人和现代科技人员都利用这特性，第2个也和这个对上了，所以选‘A‘“徐若初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意，看着顾意勾出来的痕迹震惊的说：“你真会。”这时一旁啃苹果的纪时序凑了过来说：“诶，那为什么后面两个不选啊我怎么觉得第3个也对？”顾意接着说：“柳树是客观状态不是主观理念所以3不对，研究人员是实践发现了生态修复功能，所以4也不对。”纪时序恍然大悟说：“佩服佩服！“徐若初又对着纪时序说：”你就该佩服。“纪时序回怼：”哪都有你!“两个人开始拌起来嘴。
　　到了中午，徐若初拉着顾意的手笑着：“我带你去食堂吧，不说别的，咱们学校的饭，那可真是绝了！”顾意笑着应和，期待极了。纪时序转过身来环着手半倚在课桌上说：“哟，姑奶奶今天不出去吃了？”徐若初理都没理纪时序转头，拉着顾意的手就走了。纪时序见徐若初没回他话，耸了耸肩指着二人背影跟给同桌一个眼神，然后也去了食堂。
　　食堂里，纪时序跟着他的好兄弟们端着饭就走过去，四个人坐在一起。刚坐下，时升铄就认出了顾意，他看着顾意和徐若初坐在一起。什么也没问，但他明白了，嘴角不自觉露出淡淡的笑。一旁的付星文憋不住话，一直捅着纪时序问:”诶！纪时序，你们班那个新来的，叫什么？” ”顾意。“纪时序边吃边说，时升铄下意识接着重复了一遍：”顾意。“时升铄旁边的付星文还嚼着东西就说：”怎么？你喜欢她？“时升铄用胳膊捅了付星文一下说：“你有病？”付星文笑着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纪时序又顺着付星文的话说：“有点内向，徐若初一直拽着她说话。没见她说几句。“用筷子拌了拌饭，又补了一句：”挺有趣的。“坐在纪时序旁边的男生，齐酌言又接着说：”怎么？你喜欢？“纪时序直接”啧“一声，突然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徐若初看上了，今天都没出去吃饭。“付星文转了转眼，接话说：”哦——你看上徐若初了。“纪时序快着就了一句：”滚。“付星文被骂了，也就不说了低着头吃起饭来。
　　午休，几个人跑到小操场上。时升铄和齐酌言一人一边靠在长椅的把手上，纪时序和付星文就靠在躺椅上，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一会，徐若初带着顾意就来到他们这，顾意一抬眼就对视上了时升铄，时升铄从她来时就一直看着她。戴着口罩的时升铄，就算是遮住了嘴，眼睛弯弯，笑意也是绝对藏不住的。顾意只是对视了一下就快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时升铄的那点小举动她一点没注意。其他人也没注意这点举动，几人里面最开朗的就是付星文，他率先和顾意说的话：”哈喽呀，你是叫顾意吧？“，顾意点了点头，徐若初轰走了椅子上的人，拉着顾意坐了下来。五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说着一半，徐若初还会和顾意说两句，其余时间就那么听着他们说话。午休很快就结束了，不出意外的六个人中午都没休息。
　　下午上课，教室里的纪时序和徐若初肉眼可见的都蔫了。徐若初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两节课。等徐若初刚抬起头，就对上纪时序的目光，纪时序端着保温杯，老干部似的吹了吹杯子里的水，纪时序接着就说：“恭喜你，再睡一觉就下学了。”“不用睡，我现在就给自己放学“徐若初说着就收拾书包。纪时序：“六六六，怎么不陪新同学了？”说着话，徐若初已经收拾好东西，她背起书包拍了拍顾意的肩膀说郑重地说：“顾意，接下来的时间，就要靠你自己了！“说完，徐若初一溜烟就跑了出去。顾意都没反应过来，她看着徐若初跑出去的背影，又迷茫的转头看向纪时序。纪时序还在吹他的热水，他看见顾意看他，挑眉一笑对着顾意说：”她找他对象去了。“顾意的眼睛听到这个答案突然睁大，看得出来是真的惊讶了。纪时序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了。顾意不好多问，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第三节课，纪时序因为和老师顶嘴被叫出去罚站了。没想到纪时序故意的，出去时拿着放在角落里的羽毛球拍，走了出去，行云流水的动作再一次震惊了本来带着困意的顾意，她的视线随着纪时序，他看到外面还有三个身影在门口等着纪时序，正是，时升铄、齐酌言和付星文。顾意这一下就明白了。付星文看见顾意往这边看，还挥了挥手。纪时序一下就给他推走了，四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不知道去了多久，再见到纪时序时已经是晚自习了。
　　晚自习上，纪时序来的时候，班里的人还没有多少，准确的说除了顾意就没别人了。顾意在自己的座位上写着东西，纪时序，齐酌言和付星文走进了班，纪时序看到顾意惊诧地问：“没吃饭？”顾意说：“嗯，不是很饿。“付星文听后，掏了掏兜，翻出来了一点零食，就放在了顾意桌子上，付星文说：”不吃饭，会饿的，吃点零食垫垫吧，晚自习还要上好久。“顾意抬起头带着笑意和付星文说了谢谢，她又快速地环视发现，他没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没显露出来，她低着头继续写作业。大概过了五分钟，时升铄拿着一袋子饮料就进来了。时升铄一进来下意识地就瞟了眼，写作业的顾意，顺口就说：”这么用功？“顾意有些慌乱，结巴地说到：”没……没有。“时升铄看出来顾意紧张了，就不再说了，拿起袋子里的饮料给大家分。没想到的是，也有顾意的一份。一瓶桃子汽水就放在了她眼前，放在她面前时，顾意抬头看向时升铄，时升铄被看的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就选了一个我喜欢的。“顾意紧着说了谢谢，特别小声，她也不知道时升铄听到了没。随后他们四个就又开始聊了起来，说着今天下午打羽毛球的事，又说着别的。顾意就在一边写作业。到了晚自习，三个人回自己班去了，付星文特意的和顾意说了一声：“顾意？我们走了，明天再见喽！“顾意对着付星文还是相对放松，她一边回应着一边摆手：”嗯，拜拜。“
　　晚自习真是枯燥又漫长，好在也总算过去了。放了学，顾意有意无意的看着纪时序收拾书包的速度，刚好的和他一起出了校门。校门口不出意外，另外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付星文和齐酌言骑着山地自行车，而时升铄则驾驶着他的电动车。远远地，时升铄便望见了顾意，他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对身旁的两人说道：“我先走了，等你们追我！”话音未落，他便一溜烟地驶离，留下二人愣在原地。齐酌言指着时升铄远去的背影，疑惑道：“他有病？”付星文点头表示赞同。不久，纪时序也走了出来，三人随即聊了起来。顾意走出来时，没看见几人，就有些失望的坐上了她刚才叫的车。三人其实还没走，看着这一幕，付星文不禁感叹：”有钱啊！“其他两人也没接话，只见纪时序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不耐烦地说：“快走了！”几人随即走了。
　　一路上，顾意一直盯着窗外，一处红绿灯，她好像正好看见她想见的人——时升铄正等着红灯。时升铄似乎也感觉到了那道目光，他微微侧头，便与车内的顾意视线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