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掌中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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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看着你，浅金色的微卷长发松松搭在肩头，几缕碎发垂落胸前，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墨色衣料衬得他雪白的肤色愈发清透，月相依次铺展在衣襟和袖口，日光穿窗而过，银线绣就的纹路在光影里流转出细碎的光泽。
“杨涟，你有没有想过囚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我将不再平等，意味着你将从属于我，沦为我的囚徒，被日困夜缚……就像你曾经对我所做的那样。从此，你的视野里只会有我，你的心绪只会因我起伏。而我，便是你此生挣不脱的梦魇牢笼。”
梦魇吗……？
你唇角微扬，他口中所描绘的未来，落在你耳中，竟美好得像一场易碎的幻梦。
于是你把双手往前递了递，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是吗？那听起来真是好极了。”语调轻快而上扬。
“……”李修沉默了。
他看着你，你看着他。
周身原本萦绕着的偏执氛围被你的驯服撞得七零八落。
那双原本半遮的苍青色眼眸露出了全貌，浅金色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你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品味出了几分罕见的无措。
再开口时，李修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两分不可置信的迟疑试探：“杨翎之，你当真心甘情愿迎接这样不自由的未来吗？”
“我愿意。”回答他的是你毫不犹豫的肯定。
“。”
李修喉结滚动了一下，突兀开口：“你还剩多少真气。”
话题转得猝不及防，甚至有点生硬，你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渡我一些。”倒是目的明确。
？
你抓向了他腕间命脉。
李修没有反抗，甚至顺从地伸出了手。青鸾真气自指尖调出，你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这缕真气在李修体内缓缓游走，刚行过半个周天，便察觉三道阴寒气息分别自他命门、中枢、至阳三处穴位绞杀而来。
这气息相当熟悉，你怎会不认得。
毕竟你数月前刚在它身上吃过苦头，至今元气还未完全恢复——
镇魂钉。
抢在镇魂钉的幽冷气机锁定你的方位，对青鸾真气发动围剿之前，你当机立断切断了对那缕真气的控制。
喉头发甜，心中却疑窦丛生。
凤凰蛊具有生白骨、活死人的夺天造化，李修复活之后应当完全恢复巅峰状态，为何体内仍有三枚镇魂钉残留……？
又或者，剩下的九枚镇魂钉去了哪里？
真气断联的滞涩感涌上来，很不好受，但好在你几乎已经习惯了疼痛。
唇角明明溢出一缕鲜血，你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看着李修。
“给我个解释。”
可李修也只是无辜地耸耸肩：“不知道。我醒来就发现这样了。你留在我体内的真气也一点都不剩。”
你默了默，勉强接受了李修的说法。
或许是因为缺少了五毒教心法支持，所以凤凰蛊的效果在你手里打了折扣——毕竟你对蛊术没有丝毫涉猎，对凤凰蛊更是算不上熟稔。
“……坐下。”你抬手抹干净唇角血迹，准备给他传功。
“不用，已经够了。”
……？
你疑惑地抬眼看向他。
李修闭目凝神，周身气息一凛。须臾，一条银白为主，泛着淡蓝幽光的锁链自他掌心逐渐成型，锁链上流转着细碎的光点。这东西甫一现世，便似生有灵智一般，径直朝你扑来。
你不知道它要做什么，总之没感觉到恶意，于是你默认了它爬上你的身体。
是以，李修再度睁眼时，闯入眼底的便是这样一幅对他来说堪称荒诞的景象：
那条本应听命于他，冰冷刺骨、戾气十足的特殊锁链，此刻就像一条无害的、会发蓝光的银白宠物蛇，正松松垮垮地挂在你的脖子上。
没有半分凶性，反倒是一幅不值钱的模样，带着全然的信赖与天然的亲近，甚至还有一些谄媚地用链头轻柔而又亲昵地蹭了蹭你的脸部皮肤。
“这是什么？”
李修脸色臭的像烧黑的锅底：“无明魂锁。”
他指尖微动，阻止了无明魂锁继续骚扰你的行为，那条失去自主意识后的锁链显得非常秀气且精致，锁链被李修缠绕在你的手腕间，像一条昂贵的饰品，再被李修一抹，彻底不见了。
“无明痴爱镇相荣……”他为你解释道，“无明魂锁是焚影圣诀心法中，御暗烬灭令套路下的武学招式，施术者以自身真气为引，促使部分灵魂外放，形成实体锁链，平时藏匿于被缚者体内，能够让被缚者在我需要的时候，丧失自主行动的能力。”
“所以，你的部分灵魂，刚刚是在……讨好我？”你斟酌了一下用词。
“这不重要。”李修选择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重要的是，你现在彻底属于我了，杨翎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掌中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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